第36章 兼職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間我在花圈店呆了兩個多月了，除了偶爾送送貨，打打雜之外，並不算太忙，甚至可以說是清閑。
唯一的遺憾就是收入太低了，僅夠溫飽，更別說攢錢給父母了。如果將來交了女朋友，我總不能吃軟飯吧！
所以，當下最重要的事還是搞錢，花圈店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每天下午4點就下班了。大多數時候我都是跟老張李蘭馨混在一起，吃吃喝喝，找人湊桌打打麻將什麼的，在我看來就是虛度光陰，我不能跟他們兩個比，都是隱藏富豪，而我就是個窮逼，還要養家糊口討生活。
所以沒有幾天我就開始焦慮，我要掙錢，只有錢才能給我踏實的感覺。
於是我在手機里下了一款兼職app，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的兼職的來做。登錄上去一看，信息還挺多，五花八門，更種各樣的兼職，什麼送外賣，跑腿兒，代駕等等，不過薪資普遍不高，對我這個急需用錢的窮鬼來說，實在沒什麼吸引力。
不過在瀏覽一番之後，我突然發現一條招聘信息上面的薪資待遇特別具有誘惑力，那是火葬場的招工廣告。
西郊火葬場招搬屍工，工資日結。工作分白班和夜班，白班搬一具屍體300塊，夜班搬一具屍體600塊，多勞多得。
我一看這挺好，如果上夜班的話，一晚上搬兩具屍體就能掙1000多。這錢掙得也太容易了吧！
西郊火葬場就在西城區殯儀館旁邊，離我們殯葬一條街非常近，走路就能到。
如果在那裡兼職，只上夜班，白天在花圈店打工，倒也不錯。
我越想越覺得合適，好像這份工作就是為我量身定製的。老子連鬼都見過了，還怕什麼屍體？所以我覺得我很適合當搬屍工。只要能掙錢，這工作也完全可以干。
稍一思量，我就打算去應聘，本來想著跟李大海說一聲，讓他幫我引薦一下的，畢竟是一個系統，也說的上話。
不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我去兼職這件事，老張還不知道什麼態度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告訴了李大海不就等於告訴了老張嗎？
下班后，我就去火葬場，離得很近，走路也就十來分鐘，到了之後向看門的大爺說明來意，他就讓我去找人事經理。
火葬場的人事經理是個禿頂老頭，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臉麻子，模樣有些兇惡。
他用細長的眼睛賊兮兮的打量了我一番，開口問，「你確定要上夜班嗎？」
「是，上夜班，夜班掙得多啊！」我說。
「咳咳……」經理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年輕人，不要那麼自信，有很多人剛來時都像你這樣說，可都連一個晚上都沒撐下去就跑了。」
「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我目光炯炯，不就是抬屍體嗎？屍體，死物而已，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那行吧！既然你要試試，我給你機會，不過有言在先，前三晚是沒有工資的，屬於義務，過了第三天晚上，會按照標準給你工資，多勞多得。」經理淡淡道。
「行啊！三天而已，我先熟悉熟悉流程。」我一口答應下來。
「好，你先填一下表格，一會兒我帶你去見夜班的搭檔，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叔。」李叔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邪笑，讓我渾身打了個激靈。
總覺得李經理為人怪怪的，說話陰陽怪氣，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我填完表格，跟著李叔來到火葬場里一排平房前，敲開了一個房間的門。
門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走了出來，那人的左眼只剩眼白，渾濁不堪，應該是瞎了。另一隻眼睛雖然不大，卻迸發著精光。
「程瞎子，又給你找了個搭檔。你一會兒帶帶他。」李叔吩咐了兩句，就離開了。
程瞎子用僅存的一隻眼睛打量了我一番，搖了搖頭，嘆道，「你撐不過今晚的，這份工作沒你想的那樣輕鬆。」
「大爺，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問題，今晚你看我的表現。」我拍了拍胸脯，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好，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程瞎子對我來了興趣，開口問道。
「我叫高陽，你可以叫我陽子。」我說。
晚上很快來臨，我和程瞎子主要上夜班，白班人比較多，有兩三組人，可是上夜班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倆坐在值班室，相顧無言，程瞎子默默的抽著煙，而我則無聊的刷著手機。
「程叔，火葬場每晚都有屍體送來嗎？」我終於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
「嗯！差不多，這麼大的城市，哪天不送來幾個人啊！咱這火葬場旁邊是殯儀館，裡面的停屍庫是咱們市裡最大的，現在那裡還有幾百具屍體沒人認領，在停屍櫃里放著呢！
咱們的活兒就是把新送來的屍體送到停屍庫，等火化的時候再從停屍庫里把屍體運到火化爐旁邊。」
「那行，有活兒就行，我害怕沒人送來呢！」我掙錢心切，從我的角度來說，當然是送來的屍體越多越好了。
正當我滿心期待之時，程瞎子突然接了個電話，「走吧！來活兒了，到大門口接屍體吧！」說完來到門外，坐上了拉屍體的電動平板車，我也跳了上去，徑直朝火葬場大門口駛去，雖然我跟鬼打過交道，甚至跟陰間的鬼差也搭過話，對神神鬼鬼之事早已習以為常。
不過火葬場搬屍工這個職業還挺神秘的，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倒想看看這份工作到底有多刺激。
程瞎子開著電瓶車載著我徑直朝火葬場大門駛去。大門外，有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那裡。
我們把電瓶車開到麵包車旁邊，車上下來一個魁梧漢子，那人長的很黑，一臉大鬍子，模樣兇悍，像極了三國里的猛張飛。
「程瞎子，這小子是你新來的助手嗎？」大鬍子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玩味。
「是啊！新來的。」程瞎子應了一聲。
「老規矩，我賭他在這裡幹不了兩晚上！」大鬍子嘿嘿一笑！
「是嗎？我覺得這小子還行，應該能撐過前三個晚上。」程瞎子來了興緻，居然跟大鬍子對賭起來，我一肚子窩火，搞什麼啊！拿老子的前途當賭注，真當老子是泥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