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所謂預言，愚者的信仰，強者的…
洪三郎臉色劇變，瞪大眼的望著莫錚，試圖看清他的模樣。
「聖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洪三郎的反應很激烈。
作為混跡人族社會的妖，他對於這個廣泛流傳於人族修士和妖族之間的預言再熟悉不過，但他內心深處始終認為，這個預言是假的。
預言，愚者的信仰，強者的工具。
強者製造預言，以達到自己惑弄人心的目的，愚者篤信預言，為了一個無意義的信仰奔走一生，最終卻只是執棋人手裡一顆小小的棋子。
洪三郎一直認為，這個預言是天衍子牧澄星所捏造，並刻意在人族與妖怪之間宣揚，為了達到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那個預言中的妖族聖主出現了，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洪三郎沉思著，是有人要借預言之勢，還是……
「原來是聖主，不知你抓我來有什麼目的，是要殺雞儆猴還是要逼我服從於你呢？」洪三郎逐漸冷靜下來，不管他認為莫錚這個「聖主」有著什麼樣的目的，他並沒有否認這個身份。
「你認為呢？」莫錚一臉平靜的與洪三郎對話。
洪三郎自信一笑:「野妖式弱，被驅趕至各地荒野，為人類城市所阻隔，各自為政，佔山為王，如今不過是人族修士豢養之下的牲畜一般，想殺就殺，想宰就宰。」
「如今的妖族，根本沒有與人族正面對抗的實力，聖主想要實現預言，應該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助力的盟友。」
「即使是被野妖視為叛徒的良妖族群，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妖，對嗎？」洪三郎看向莫錚，言語間自信滿滿。
莫錚不是來殺他的，而是來拉攏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洪三郎認為自己逐漸掌握了主動權。
「我沒有想這麼多。」聽到洪三郎這一通分析，莫錚平淡道。
人族、妖族、預言，莫錚根本還沒考慮過，他也就是想到良妖適合成為妖族在人類社會中的內應，並且能夠幫助自己重回都市而已。
「妖族，還是人族，我想知道紅狐是站在哪方陣營的。」頓了頓，莫錚問道。
洪三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道:「人族有天命在身，為天地主角，如今佔據神州大地，氣候已成，紅狐一族融入人族社會已俞三百年，紮根人族社會，根基深厚，輕而易舉的享有大量資源。」
「妖族呢？妖族能給紅狐什麼？」
「不外乎是無關緊要的族群認同，與之對應的，卻是要紅狐一族衝鋒陷陣，還是肉眼可見的必輸之戰。」
「若要二者擇其一，聖主會選擇什麼呢？」洪三郎反問道。
「你話很多。」莫錚平靜的看著洪三郎。
他說得很多，與人族比起來，如今的妖族可謂是一無所有。
若是要與人族正面衝突，那就是必輸之戰。
「臣服於我，活；拒絕，死!」莫錚與洪三郎於黑暗中對視，不急不緩的說出自己的籌碼。
「此次妖狩，紅狐族參與者，32人，若你拒絕，我會把你們的屍骨埋在蒲柳坡。」
「青狼族……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莫錚並沒有抓參與妖狩的其他良妖種族，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洪三郎又不會知道。
洪三郎聞言果然臉色變了變，當你在談生意的時候，發現自己並不是對方唯一的選擇，恐怕底氣也就不會那麼充足了。
更何況，這世界上總是不缺乏愚者的，據他所知，青狼族就是一個一直未曾放棄妖族幻想的一個種族。
青狼族視人族為劣等種族，堅定的相信著預言，或許一直等待著那麼一刻，等待一個契機，妖族可以崛起，重新恢復遠祖的榮光。
「這就是你的手段，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洪三郎攥緊了拳頭，喉嚨乾澀的對莫錚質問道。
「這可一點都不像是聖主會幹的事，我也不認為這種手段，可以幫助妖族崛起，走到最後。」
「我是聖主，但我從沒說過我是聖者仁心。」
「還有，你不覺得你想得太多，太大了嗎？一直人族、妖族的，不妨多想想自己，你只是紅狐族的少主，僅此而已。」
「人族怎樣，妖族如何，恐怕跟你沒有太大關係，多想想眼前的事。」莫錚勸說道。
聞言，洪三郎神情一怔，他以為，莫錚就是要跟他討論這些事的，不是嗎？
畢竟，他借了預言中聖主的名，不可能沒有號召妖族，與人族對抗的想法。
「給你12小時的時間考慮，但是從1小時后，如果沒有答覆，我們先從年輕的紅狐開始，每過一個小時，一隻小紅狐將失去生命，十二小時后，所有的紅狐將葬身蒲柳坡。」莫錚輕輕撥下籌碼，淡淡道。
唉，什麼談判啊，他也不太擅長，只好將這電視劇里看來的手段拿了出來。
不過，電視里這麼乾的都是反派，不會突然跳出一個什麼天命之子除了自己吧？
應該不會吧？
「你不能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殺了我們，所有的良妖都將與野妖站到對立面？」
「本來，還有良妖相信著那個傳說，以你聖主的身份，完全可以號召他們。」
「若是你殺了我們，難免讓其他的良妖族反思，在你聖主的眼中，我們良妖算是什麼呢？叛徒？還是披著妖皮的人族？」洪三郎大聲質問著，試圖說服莫錚。
他說的是事實，換個人，或許會好好考慮一下。
但可惜，莫錚從來就沒想過要令妖族崛起，要推翻人族的統治，大多數良妖的站隊，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我就沒你想的那麼多。」莫錚轉身離開地牢，瞥了洪三郎一眼道。
「紅狐一族在人類社會勢力很大，幾乎可以影響人族的一些決定，殺了洪三郎，會不會引得紅狐族暴怒，如果他們借用人族勢力打擊報復，那對野妖來說，又是一場浩劫。」離開地牢，塵對莫錚提醒道。
即使是他，也覺得莫錚這一招太險了，太過激進。
若是考慮整個野妖的生存環境，這招確實太險，但莫錚很自私，他考慮的只有自己。
紅狐一族又不知道誰是聖主，聖主是誰，大不了他跑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