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寧域小會
「四十年分的苦寒草,換防禦類靈符或下品靈石一塊!」
「五行功法、雜門武技,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避火符三張,只換鍊氣期土系功法,過時不候!」
楚歌在各色攤位前流連輾轉,摸摸這個又瞧瞧那個,簡直像是土包子進城,看什麼都新鮮。
忽然聽到叫賣功法的,也沒忘了目的,把目光投了過去。
那功法攤子上主持的是一位少婦,約莫三十歲左右,看到楚歌來買東西,頓時眼前一亮,開口接客:
「小妹妹,來選幾本功法?不是我吹,在這小會上,可在沒有哪家的功法有我這兒齊全。」
《長春功》《控火訣》《馭劍術》《金石訣》……這店家倒也沒說謊話,幾處攤位看過來,就屬她這兒擺的書最多。
楚歌翻來翻去的,有點拿不定主意。
店家看楚歌這般猶豫的樣子,倒也沒流露出什麼不滿之色。
「小妹妹,你是偏什麼屬性的靈根?」
「偏什麼屬性?」這回輪到楚歌愣住了。
「我看你身上也有修為,難道你家大人沒告訴過你?」
想來這店主看楚歌打扮得好看,把她當作了某些修仙家族中人「這世間靈根之說雖然說法紛紜,但也有個資質高低之分。我輩散修修士,多半是偽靈根,便是有真靈根,也都被選入那些門派之中了。」
「什麼是偽靈根,什麼又是真靈根?」
「天地運行之道莫不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變化而成,靈根自然也有五行屬性之說。所謂偽靈根,又叫做雜靈根,雖具備四五種屬性,但卻十分駁雜,既不完全、也不突出,所以修鍊速度緩慢。
而真靈根,則是僅具備兩三種屬性,元素之力充盈,修鍊速度比偽靈根快上數倍。」
楚歌在攤前仔細聽著,心裡不忘腹誹著自己的師父,跟著他修行了好幾年,這真偽靈根之說還是在別人口中聽來的,真不知自己都學了個啥……
「所以一般修仙之人,都是選擇靈根里稍強的屬性,以此選擇自己的主修功法。」
少婦嘴裡念了兩句口訣,幾道淡藍色的靈氣閃爍,不一會兒一個晶瑩透亮的水球在她掌心浮現。
「我也是偽靈根,但因與水親和,所以主修了這《玄水訣》。」
「原來如此,我還是第一次聽這靈根之說。多謝前輩,受教了。」楚歌沖著婦人拱手道謝。
「不必多禮,我所講的也不過常識而已。若是小妹還是不確定自己擅長何種屬性,不如用我這靈球一測。」
婦人伸手指向一旁,一顆腦袋大小的玻璃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因為也常有拿不準自己資質的新晉修士,倒也常用。」
楚歌思索片刻,想著反正自己那師父也看不出什麼,不如直接試試,便把手心放在玻璃球上,調動思緒把體內為數不多的靈力集中在手掌處。
靈球的表面開始起了變化,結果四年前的一幕再度重演。
那靈球並沒有如往常一樣變成五行之色,反而透出一抹深黑,濃郁之極。
「這……」此時的攤位前也聚集了不少人。眾人看了這場景,都是驚得瞪大了眼睛,紛紛議論起來,一道道異樣的目光投向楚歌。
「小妹,恕姐姐眼拙,我這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靈球變成這般樣子。」
婦人也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半天才緩過神來說話。
「靈根測試,無論真偽,一般都是五色先亮,其中濃郁之色則是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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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和之性」一位看起來頗有閱歷的年邁老者緩緩開口
「若是單一的純凈之色,則還有一種可能。」
「天靈根。」有人在一旁接話。
「天靈根?」
楚歌疑惑地眨巴眼睛。
老者點了點頭。
「所謂天靈根,便是只有一種屬性的靈根,擁有此種靈根之人,不僅修鍊速度極快,而且據說在由築基進境金丹之時,更是沒有絲毫瓶頸,平步青雲!不過……」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群變得嘈雜起來,望向楚歌的目光既有羨慕,又有嫉妒……
「可是,我已經修鍊了四年,也才鍊氣一層……」楚歌小聲嘀咕。
「什麼,四年才鍊氣一層?」
「老頭,莫不是你看走眼了,就算是最爛的靈根,也不至於修行四年毫無寸進吧!」
「小丫頭,快讓你家大人帶你看看仙醫吧,搞不好是被什麼妖人給下了蠱呢!」眾人發出陣陣鬨笑聲。
「你才被妖人下了蠱……」楚歌氣不過,正要開口理論,忽然有人拽住她的手腕,帶她脫離了人群。
扭頭一看,原來是劉昭師兄。
「師妹,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往人多的地方找准沒錯」劉師兄嘆了口氣
「師父叫我們去中間那小樓下面等他。」
「師兄,你別拉我,剛才那人竟然取笑我,我非得跟他理論理論——」
「好了好了,人家不也沒說什麼嗎?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謹慎,若是撞到歹人怎麼辦……」
「我們這麼窮,哪兒來的歹人能看得上啊……」
「……」劉昭此時也有點能體會師父平時的感受了。
兩人不知道的是,一雙眸子正在暗中死死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閃爍不定。
——
小半日匆匆流逝,楚歌和劉昭兩人差不多把集會逛了個遍。
劉昭用靈石和人換了些突破瓶頸的丹藥,楚歌雖然沒選到適合的功法,但也置辦了些雜學書籍以補充自己的修仙知識。
除此之外,還拿五塊靈石換了《馭劍術》和一柄飛劍。
這飛劍倒不俗,雖然以她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御劍飛行,但在空中短暫地滑翔幾丈還是辦得到的。
楚歌把劍背在身後,還真頗有幾分劍仙風韻,算是圓了兒時的夢。
兩人得到了想要之物,倒也心滿意足,找了個空地打坐休息。
楚歌手捧著《馭劍術》,正要研究一二,幾個年輕人忽然朝她而來。
來者三四個人,皆是年紀不大的青年。為首之人身穿錦袍,劍眉星目,一看就出身不凡。
這人走到楚歌面前定住,拱手行了一禮,道:
「鄙人黃子辰,師從重雲門殿前長老留風真君。
適才在人群中見仙子花容月貌、出塵脫俗,甚是驚為天人,不由得生出愛美之心。不知仙子師從何處,可願賞臉來這飛塔內共飲香茗?」
楚歌腦子裡還在尋思飛劍呢,這人突然冒出來滿臉諂媚地恭維,說得她一愣一愣的。
還未等她回話,一旁的劉師兄微眯雙眼,擋在她身前:
「原來是重雲宗黃道友。」劉昭略施一禮,不卑不亢
「重雲宗之名響徹寧域,如雷貫耳,今日見到諸位,更覺所言非虛。若時間充裕,定要和黃道友把酒言歡,可惜今日我與家妹在這小會諸事已畢,只待等家中長輩一同回程,這飲茶之事,請恕不能答應。」
「臭小子,我們公子問你了嗎?你個區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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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氣三層的廢物,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這幫腔之言煞是刺耳,劉昭面帶怒色卻又不好發作。
對面四人修為最低的也有鍊氣四層,那黃子辰身上法力波動更是似乎已到了鍊氣五層,摸到了鍊氣境的第一個門檻。
「怎麼,既然我哥鍊氣三層就是廢物,那我在諸位眼裡是不是連廢物都不如?」楚歌開口冷笑,
「長得人模狗樣,說起話來倒像是從後門出來的,也不怕丟你家師尊長輩的臉!主持這小會的可不單你重雲宗一派,規矩在此,我今日要不願去,你們還要強搶不成?還有沒有王法了?」
楚歌雙手叉腰,嘴裡開起連珠炮來,對著他們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愣是唬得幾人一句話也沒敢接。
「昭兒,發生什麼事了?」就在此時,法竹道人也是趕來。
見對方還真有長輩到了,那黃子辰告了一聲打擾,便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公子,那老頭子也才鍊氣七層,你怕他做什麼?若是把師叔叫來,捏死他還不跟捏死個螞蟻一樣容易。」
「你懂個屁!剛才都怪你瞎起什麼哄」黃子辰對這人的腦袋就是用力一拍,早已沒了剛才的風度
「這寧域小會除了重雲宗,還有飛龍谷和三玄門坐鎮,我要是輕易動手,豈不是給自己找事!」
「是、是。公子說的是。不過剛才那丫頭看著乖巧,還真是伶牙俐齒,她這麼折了公子您的面子,難道就這麼算了?」
「哼,當然不行。雖然本少不缺女人,但豈能白白被人欺辱!」這黃子辰此時面容扭曲,表面彬彬有禮,竟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等回去就查查此女的底細,本少想要的人,還沒有不能得手的!」
「公子威武!量她一個鍊氣一層的小娘皮,肯定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看幾人走遠之後,劉昭也是鬆了口氣,苦笑著對楚歌說:
「師妹,你剛才說的話真是爽快,可也真不留情面,那黃子辰一看就是紈絝子弟,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師兄是因為自己也是紈絝出身所以這麼有經驗?」楚歌笑嘻嘻地回應,想來也是罵了一番,心情舒暢。
「這黃子辰可能和黃文遠有什麼關係」法竹微微皺眉,黃文遠也就是剛才遇到的把持入口的鍊氣圓滿修士
「反正惹都惹了,我們乾脆躲著點走,換個出口就是了。」
「師父你還真光棍……」
「什麼光棍,兔崽子,為師這叫知難而退……你們修為還淺,以後可要注意別再惹事生非了。」
幾人說笑著,倒也沒當一回事,隨著法竹從另一端信步離開了小會。
天色已晚,明月高懸。
清涼的晚風吹得樹叢搖曳,蟲聲窸窣作響。
「今晚我們還是趕趕路吧。雖說此處有寧域三大派坐鎮,但出了這小會,就在他們管轄之外了。」
劉昭和楚歌點了點頭,以他們倆如今的修為,兩三晚不睡小事一樁。
「既然歌兒還是沒找到合適的功法,那接下來我們便去晉國。
我在那邊有位關係極好的老友,雖然修為不高,但年輕時也號稱踏遍東洲,可以說見多識廣。等明日……」
法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目光一凜,站定在了原地。
「不知前方哪位道友,可敢現身一見?」法竹沖著前方的空地朗朗傳聲道,一隻手則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靈符,橫在胸前。
「呵呵呵……你這老道,法力不高,神識倒是敏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