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懲戒魅魔

迷迷糊糊的，莉莉璐從黑幕中睜眼，回到昏黃的世界。她感覺頭很重，四肢被禁錮，一些記憶碎片在腦出回閃，遲來的痛感一陣一陣。

「呀，頭好痛……」

莉莉璐弱弱的嘆息著。

「你醒了。」，奧黛麗清冷的聲音傳來：「你感覺怎麼樣？」

「啊？」，莉莉璐有些迷茫的說：「我感覺腦袋好像被驢群踩過。」

奧黛麗解釋到：「抓捕你的人為了控制你，輪流對你敲悶棍。」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艾琳和娜娜等一行人，有沒有悶棍技能的都排隊上來敲。至於沒技能打不出暈眩效果，那就讓有技能的補上一下。她們甚至還專門帶了恢復藥水，明顯是打不死就要往死里打的意思。

莉莉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憂心道：「她們有沒有打我的臉？」

奧黛麗答：「沒有。」

莉莉璐追問：「那為什麼我感到臉有點痛？」

奧黛麗說：「大概是痛感輻射吧。」，說完又安慰到：「放心，她們沒打多久。路上我對你使用了沉睡魔咒，之後就沒人再敲你悶棍。」

莉莉璐抬頭看了看奧黛麗，有些懷疑。隨後，她又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見左右兩側的長桌上齊整擺列著各種貌似上刑的工具。

這時，聽奧黛麗解釋說：「這裡是傭兵公會為冒險家社團準備的辦公室，目前處於閑置狀態，臨時為你改作審訊室。」

莉莉璐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再看長桌上擺的東西，皮鞭貌似還算好的；而那些刀鑿和烙刺，以及一些看起來就不明覺厲的東西，直讓莉莉璐頭皮發麻。

「你不必驚慌。」，奧黛麗淡然的聲音再度傳來，安慰到：「那些只是擺出來嚇唬你的，她們大概不知道如何使用這些工具。而且她們氣也出了，應該不打算再把你怎麼樣。」

莉莉璐沉默片刻，而後問：「那你想怎麼樣？」

奧黛麗道：「我有一些私人的問題想問你，你答的好，我可以放你離開。」

「私事？」，莉莉璐疑惑道：「你不問我魔獸攻城的事？」

奧黛麗說：「我對你們的過家家不感興趣。」

莉莉璐不解的問：「那你……你對什麼感興趣？」

奧黛麗理所當然的說：「魅魔對男士的了解。」

「啊？」，莉莉璐很意外，隨後忍不住笑到：「你這個冷淡的女人也想勾引男人啊，可你的呆臉上寫滿了拒絕。你盯上那個誰了吧，你還得先確認他是不是男人。」

奧黛麗淡淡的說：「我不是冷淡的人。但如果你想讓我對你熱情一點，我拒絕。」

奧黛麗話到這裡，頓了一下，才接著說：

「出於你的修辭，我想你有所誤會。我中意他，如果他提出，我很樂意與他相處。但現在我想了解男性，並不針對誰。而且，我想他與別的男子在那些方面沒什麼差異，或許只是對魅魔有特殊的防禦方式。」

莉莉璐想了想，說：「其實以你的條件，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脫下鞋，就有男人願意來舔你的腳趾。」

奧黛麗斷然否定：「我對變態不感興趣。」

莉莉璐一時真想不出合適的提議，只能強行詭辯到：「如果是他呢？如果是你未來的丈夫呢？僅僅舔一下腳而已，不過分吧！」

奧黛麗淡然道：「我不了解男女之間的事，但不代表我沒有常識。以我丈夫來說的不過分，前提是我丈夫。」

莉莉璐不滿的說：「你就這個狀態，還那麼多講究，到底想不想釣男人啊？」

奧黛麗卻說：「我有我的作風，不是在向你請教怎麼做，而是諮詢魅魔對男士的理解。」，說完又警告到：「莉莉璐，你的時間有限。我答應會釋放你，但我沒想過當著大家的面放走你，你需要在她們進門之前，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你要知道，她們雖然不打算把你怎麼樣，但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莉莉璐低頭，略一斟酌，恍然道：「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隨後驕傲而不失禮貌的說：「那可能是種族天賦吧，跟著感覺走，說不上什麼理解。」

奧黛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使用技能傳送離開。

片刻后，房間門被推開，一群女子打頭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林雲和歐瑪爾兩個男子。

「餓不餓？」

女劍士娜娜將一個花語亭的食盒，放在長桌一側靠近莉莉璐的角上，然後將蓋子揭開。

莉莉璐聞著食盒彌散到空氣中，糕點和甜飲的味道，和娜娜對視了起來，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魅魔，也有著常規意義上的飲食需求，和普通人一樣會飢餓。而另一方面的飲食需求通常表現為饑渴，時間拖長會有些焦躁，進一步發展還會出現抑鬱等癥狀，長此以往會導致魔力枯竭、全方位抗性下降、生理機能紊亂，最嚴重的會出現多器官衰竭以致涼涼。

另外，若說是對夫妻生活的需求，對人類來說也有可能造成非常嚴重的癥狀，為此還有專門的醫療器械。但是與人類需求注重過程不同，魅魔的需求注重結果，可以沒有過程。比如從基因庫里拿出來直接喝或是鮮榨，對魅魔而言並沒有區別。

這也導致魅魔的饑渴是無法平替的硬性需求，而且還量大。

由於魅魔在「彼岸之方世界」通常被認定為人類分支族群，她們的習性也是生存需求。因此人類即便是紀律城市，也僅是對魅魔採取不歡迎的態度。而「不歡迎」，其實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意思。

莉莉璐與娜娜對視了一會兒，莉莉璐忍不住疑惑的問：「你是不是該鬆開我的手？這樣沒辦法吃啊。」

「哦！」，娜娜作恍然狀，而後笑道：「抱歉，沒打算讓你吃。」

「你……」，莉莉璐怒，對娜娜齜牙咧嘴。不過她這樣子並不可怕，誇張的表情、整潔的貝齒、萌萌的小虎牙，反而很可愛。

突然，一名女術士越眾而出，把娜娜護在身後，對莉莉璐怒目而視。莉莉璐只覺莫名其妙，不滿的問：「你誰呀？」

在人群中，艾琳也警惕的轉頭，注視歐瑪爾的表情。歐瑪爾捏捏艾琳的手，表示自己一直專註於她。而後，歐瑪爾放開艾琳的手，接著又扶上艾琳的腰，攬著她邁步上前。

「這位魅魔女士，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你若坦白交代，我們可以給你寬大處理。」

莉莉璐看向歐瑪爾，吐槽到：「這話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歐瑪爾笑笑，問：「有沒有魔物攻城的具體時間？」

莉莉璐答：「明天下午，最遲傍晚開始。」

歐瑪爾點點頭，又問：「魔物的組成呢？」

莉莉璐答：「強度是幽泉級，烈度是緊迫，具體的不知道。」

歐瑪爾問：「你怎麼知道有魔物攻城？」

莉莉璐答：「聽人說的。」

歐瑪爾追問：「聽誰說的？」

莉莉璐道：「聽說的人說的。」

歐瑪爾轉而問：「為什麼要公布魔物攻城的消息，目的是什麼？」

莉莉璐說：「我開心呀。」

歐瑪爾沉默了一下，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莉莉璐胡謅到：「伊麗莎白·安·卡維達·西斯貝克·拉達姆維尼斯」

歐瑪爾道：「再說一遍名字。」

莉莉璐依言，說：「伊麗莎白·安·卡維爾·西斯貝克·拉達姆里維斯」

「哎……」，歐瑪爾嘆氣，無奈的對眾人說：「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剩下的就你們問吧。她要是配合就交給生鮮果品，老是這樣就交給郁香林后廚。」

聽到關於自己去留的信息，莉莉璐忍不住發問：「為什麼？交給郁香林后廚是什麼意思？」

歐瑪爾反問：「你聽說過魅魔菜嗎？關於魅魔的烹飪技巧。」

莉莉璐道：「我都不知道魅魔有什麼特別的烹飪技巧。」

歐瑪爾搖搖頭，說：「不是魅魔會的烹飪技巧，而是烹飪魅魔的技巧。」

「啊？」，歐瑪爾話里的信息量貌似有點大，莉莉璐懷疑是自己聽岔了。

這時又聽艾琳對著歐瑪爾補充道：「達令，聽說用魅魔製成的精油，有特殊的魅力提升效果，記得讓后廚預留一些魅魔的油脂。」

莉莉璐震怒：「這是什麼魔鬼謠言！才沒有這種事情！不存在的！」

然而艾琳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微笑著問眾人：「你們有什麼需求嗎？畢竟也有你們的一份。」

眾人意會，紛紛打開思維，發揮創造力。

在討論聲中，莉莉璐僵住了，冷汗直冒。歐瑪爾和艾琳見狀，相視一笑，一同往門口走。走到門邊時，歐瑪爾對林雲說：「訊問的事，煩請多費心了。」

林雲勉強一笑，說：「我並沒有那麼了解魅魔，僅僅有時候會有一些提示。」

歐瑪爾笑道：「我們對魅魔都知之甚少，能者多勞嘛。問不出來也沒關係，還可以把她交給郁香林。」

林雲不解的問：「你們不會真要把她做成大餐吧？」

歐瑪爾上前半步，站近了一點，輕聲解釋到：「不會。郁香林的其中一名女主人便是魅魔，只是托關係請她幫忙問一下。」

「哦……」，林雲釋然，隨後又道：「可是我不會訊問啊。」

歐瑪爾說：「沒關係，我會讓露西·米勒協助你。她短髮，是個像男孩子一樣的女生，那天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印象嗎？」

林雲點頭說：「有點。」

歐瑪爾推薦到：「她有充足的訊問經驗和刑訊理論知識，我相信她可以幫到你。」

「太好了。」，林雲感覺審訊好像也沒那麼難了，輕鬆的對歐瑪爾笑道：「希望審訊的技術門檻別太高吧，也不知道她有怎樣的方案。」

「拔牙！」

露西·米勒的到來，確實帶來了更專業的意見。在眾女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期待中，林雲自告奮勇的拿起了拔指甲的鉗子，走到莉莉璐身邊。

「麻煩張一下嘴。」

由於不是真的要拔莉莉璐的牙，林雲語氣還是比較溫和的。但是聽在莉莉璐耳中，卻如同笑面惡鬼。莉莉璐緊抿著嘴唇，不停的搖頭。

林雲看莉莉璐不配合的樣子，轉頭對露西·米勒說：「她這樣我拔不了。」

莉莉璐聞言，使勁點頭，心裡狂喜：「拔不了的！拔不了的！」

露西·米勒欲言又止，她默默站起身走到莉莉璐身側，用審訊椅上的專門部件將莉莉璐的頭部固定住。然後拿來開口器，準備給莉莉璐整上。

莉莉璐驚恐的問：「你想幹什麼？」

露西·米勒動作停了一下，不答反問：「你說不說？」

莉莉璐被問懵了，徵詢到：「說什麼？」

露西·米勒哼了一聲，不由分說的用開口器掀開莉莉璐的嘴唇和牙。接著又從成套的拔牙鉗中選出一柄遞給林雲。林雲接過鉗子夾了一下莉莉璐的牙，僅僅只是輕輕夾一下，莉莉璐立馬嚇得吚哇亂叫。

林雲鬆開鉗子，吐槽道：「你叫什麼？我就碰一下。」；說完，林雲又用鉗子輕夾莉莉璐的牙。這回，莉莉璐喊個沒完。

林雲又鬆開鉗子，對露西·米勒道：「她好像在說什麼。」

露西·米勒來到莉莉璐面前，取下開口器。莉莉璐連忙表態：「我說！我說啊！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露西·米勒盯著莉莉璐冷聲道：「你說吧。」

這話讓莉莉璐人都快傻了，她急躁的問：「你要我說什麼呀？」

「呵呵。」，露西·米勒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放下開口器，從長桌上拿起幾支長鋼針，道：「小看拔牙是嗎？沒關係，我們可以從高級些的開始。當這些鋼針從你指尖，慢慢貫穿手指和手掌，針尖在手腕內匯合，你還能這麼嘴硬嗎？」

鋼針的鋒芒讓莉莉璐心底生寒，她喊到：「要我說什麼，你問吶！你不問！我怎麼知道要說什麼！」

「哦……」，露西·米勒作恍然大悟狀，輕聲說：「原來如此。」

莉莉璐咬著牙，心中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不敢輕易問出口。

在一番威嚇過後，莉莉璐確實老實了許多，配合著露西·米勒的提問作答。但莉莉璐卻沒有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知無不言，露西·米勒和林雲不得不又進行幾次威嚇，對莉莉璐隱瞞的事和一些細節作出進一步訊問。

露西·米勒和林雲的手段起初很有效。但多來幾次后，莉莉璐也逐漸意識到他們不是要來真的。由於意識到自己不會真挨露西·米勒和林雲的打，莉莉璐開始擺出打死不怕的態度，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

這個時候，露西·米勒也覺得問的差不多了，便把初步整理的內容交給林雲。林雲雖然不懂偵訊，但有「在服一哥」模塊，這些細節問題就不重要了。

在服一哥給了個「符合基本事實」的評價，林雲心裡有數，放下文檔，說：「應該差不多吧。」

露西·米勒看了林雲兩眼，而後又看向莉莉璐。莉莉璐忽然又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色厲內荏的問：「你……你要幹什麼？」

露西·米勒隱約淡笑了一下，走到莉莉璐身前，拿出個小瓶往她臉上一噴。莉莉璐下意識閉眼，任由清涼無味的噴霧噴到自己臉上。而後再睜眼時，卻發現眼皮變得沉重，意識遲鈍，轉眼便昏睡過去。

等莉莉璐恢復意識，睜開眼，所見是陌生的天花板。她感覺身體是說不出的輕鬆和舒適，等回過神來才注意到自己在一個大木桶里，一點沒穿地浸泡在水中，水溫似乎剛剛好。

早些時候的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莉莉璐尚未理清當前的狀況，就注意到木桶上銘刻著「郁香林」三字。

莉莉璐驚坐而起，才發現木桶外面是一口大鐵鍋！木桶外側與鐵鍋內壁之間浮滿了不知名的碎植物片，讓莉莉璐想到了香料。而鐵鍋液面與木桶內持平，莉莉璐還摸到木桶壁位於水下部分的格柵縫隙。

看著桶內淡棕色的熱水，莉莉璐想到了「腌制」。大概是被這個念頭嚇到，莉莉璐覺得這房間的光，明亮得有些炫目了。她扶著木桶邊想翻出去，但身體異常的酥軟疲乏，竭盡全力也出不了木桶。不知怎的，莉莉璐突然回想起審訊時聽說的「鮮切魅魔」。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開門聲，莉莉璐身子一僵，萬念俱灰地跌回水裡。但她依然不甘心，一手向上探出，口中弱弱的說：「可不可以，給個痛快？」

「痛快？」

桶外傳來女性疑惑的聲音，她成熟幹練的聲線底色配合溫和的音調，有著難言的溫柔和嫵媚。

「你有什麼地方感到不適？細說一下，我好調整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