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調查

「查到他的住址了，你和舒瑤過去看看吧。」林佳夢斟酌著語氣，側頭看向了李曜。

既然這次事件的最先受案的是李曜，那麼理所當然，自然由李曜所在的三組全權處理此事件。

李曜微微點頭，看著電腦桌面上劉能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那是劉能的一張生活照，因為才買到了最喜歡看的迪加奧特曼光碟而顯得有些興奮，手裡拿著光碟手舞足蹈，臉圓微胖，細長狹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嘴角的笑容快要咧到耳邊，抓拍的非常生動。

過去劉能的父親劉志鵬有顆文藝心，酷愛拍照，總是蹭朋友的相機用，基本技巧還是不錯的，正因為如此，兒子劉能的相冊才得好幾大本，劉能雖然因生病變得痴痴傻傻，但作為父親劉志鵬該給予劉能的愛卻是一分沒少，等到企業敗落，不得不為生存東奔西走，劉志鵬才戒掉了這個愛好。

這張照片對比那副「肉山」的可怕模樣，就是兩個極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

經過幾條還算熱鬧的街區后，四周慢慢變得安靜，在附近居民的指引下，李曜和舒瑤終於抵達劉能的住址，明嘉公寓。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偶爾能看到流浪貓從垃圾桶旁邊跑過，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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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華鬧市明嘉路的背面，居然還有這樣安靜的街區。」舒瑤走在前面感概了一句，兩人從漆黑的樓房中間走過，沿著狹窄的水泥路走到住宅區最深處。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臭味，路邊的垃圾桶已經很久沒有人清理過了，裝在塑料袋子里的各種生活垃圾堆在一起，不時還有東西從中跑出。

舒瑤本能地捂住了鼻子，邊走邊四面打量。

和前面幾棟樓比起來，陳歌眼前的這棟樓看著更加破舊一些，一樓的牆壁上沾著各種污漬，樓道口擺放著很多雜物。

「找到了。」李曜看著面前六層高的公寓樓，住宅區外面的廣告上說的就是這裡。

「資料上說的劉能父子住在9單元304號。」

「瑤瑤姐，要不我先一個人進去了解一下情況，有危險你負責呼叫增援。」李曜過頭商量舒瑤。

舒瑤有些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究竟你是前輩，還是我是前輩，都安排起工作來了，既然我們是搭檔，就應該互相照應，同舟共濟。」

「放心，我會注意的。」舒瑤抬手虛按，示意自己有分寸。

層很低，大概一層只有兩米一左右，護欄是鐵質的，每隔一段距離，上面都會纏著一根紅繩，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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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其中，兩人對視一眼都同時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淡，也不是臭味，住習慣的人甚至會慢慢忽視這股氣味，也是因為第一次來，所以比較敏感。

「有點像是肉塊餿掉散發出的氣味。」李曜在一樓停了會，他試圖尋找那股氣味的源頭，但是並無收穫，那味道就像是公寓樓自身散發出的一樣，浸透入每一塊牆磚。

公寓背陽而建，樓道里沒有裝燈，李曜拿出手機照明。

一樓住著四戶人家，顯得十分擁擠，建築的隔音效果也不好，在外面能清楚聽到裡面的爭吵聲。

到裡面的爭吵聲。

輕手輕腳，兩人來到三樓，他們沒有冒然去用從居委會拿到的鑰匙去打開房門，而是先站在門外傾聽了一下屋內的聲音。

三樓的四戶人家，301里電視聲音開的很大；302里有一個男人在打電話，他的情緒不太穩定，李曜能聽到他重複最多的兩句話就是——你們不要再逼我了、你們是想逼死我嗎？

303、304兩個房裡則什麼聲音都沒有，十分安靜。

有意思的是當李曜拿出鑰匙，準備塞進鑰匙孔里的時候，301里的電視機聲音立刻調小，302里的男人似乎也不打電話了，整個三樓突然安靜了下來。

像是暗中的某些事物都在期待著，醞釀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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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機簧轉動，304的房門應聲而開，李曜還沒來的及用力，厚重的大鐵門「吱呀」一聲自動向後。

映入兩人眼中房間內部沒有一絲光亮，明明是上午10點多，差點讓人有種身在夜晚的錯覺。李曜的目力極好，發現就連窗帘遮不到的一些細小縫隙，都用木條或者紙板固定好遮住。

兩人都是久經風雨，並不覺得有什麼，一通跨入房間，只是一進門就又聞到了那股宛如東西變質的奇怪氣味。

「似乎是從牆壁里散發出來的。」李曜左右看了一眼，客廳收拾的很乾凈，紙簍里也沒有垃圾，根本找不到能散發出臭味的東西

「難道是牆中藏屍？」舒瑤有些好奇地望著一面牆壁，嘴裡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不過兩人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正常的公寓牆壁里根本塞不進一具屍體，從李曜早上剛拆掉的一棟樓得出的經驗。

「找什麼呢？」舒瑤發現陳歌一進屋就表現的很反常，便開口問了一句。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古怪的氣味？」李曜最後停在303和304中間的那堵牆旁邊，這裡的臭味最為濃烈。

「是有點，老房子多少都會產生一些怪味。」舒瑤邊回答邊在牆邊尋找客廳燈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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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血腥味。」李曜吸了吸鼻子，肯定的說道。

啪！

屋子裡的燈光撒下，橘黃的老式燈泡，讓房間依舊顯得很暗，房間內的大概輪廓清晰呈現出來。m.

屋子裡落滿了灰塵，牆壁上依稀能看見斑斑駁駁的污跡。水泥地面凹凸不平，屋子中央鋪了一張破舊發臭的地毯。

李曜抓住地毯邊緣，將其掀開。

一股濃烈的臭味散發而出，李曜捂住口鼻，把地毯扔到了一邊。

果然看到了預想中的殘忍畫面。

那是一個人的屍體！

最吸引人的是它的腦袋

這腦袋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無數裂縫，就像是一塊塊細小碎片拼成的噁心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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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如同被打裂卻沒有立刻碎開的玻璃，裡面依稀有血污和腦漿在流淌。

舒瑤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覺得這能成為所有鬼故事裡排位靠前的驚悚形象。

屍體穿著的是冬季的衣服，由於衣服的層層包裹，加之地板下缺氧、潮濕的環境，屍體的蠟化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看上去也不再滑膩不再潮濕，已經完全壓縮、干硬，就像放置很久沒有使用的肥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