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一天

黎明的曙光透過城堡生活區的窗戶照在貝倫加的臉上。陽光灑在他臉上的那一刻，他已經從睡夢中驚醒。他揉著肩膀坐起身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昨天的鍛煉還是很累的。事實上，他的大部分身體都在酸痛。然而，這並沒有阻止他做他需要做的事情。

貝倫加很快穿上了一些簡單的寬鬆衣服，開始了他的日常鍛煉，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城堡的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全身肌肉都在酸痛。洗了半個小時，他才覺得舒服，可以開始今天的工作了。

他的態度不僅震驚了他的家人，也震驚了城堡的僕人。早起、鍛煉、吃肉、關心國事，這些都是貝倫加很少參與的事情。退燒后，在認識他的人眼中，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全新的人。

考慮到貝倫加的腦海中包含著兩套記憶，這種看法可能並不完全錯誤。儘管他不確定自己是否仍然是之前被蓋爾擁有的記憶和知識所啟發的那個人，或者他是否真的是居住在貝倫加身上的蓋爾。

這些都不重要。畢竟，在他看來，他的身份是貝倫加·馮·庫夫斯坦，而他現在有可能憑藉他從瀕死體驗中獲得的記憶，將他的家族土地變成一個工業帝國。儘管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實現，但他現在確信，帶領庫夫施泰因男爵進入工業時代是他的命運。

說實話，作為繼承人，他在該領域幾乎沒有什麼權威，不能一直對父親撒謊，說他是從哪裡發現這些獨特的發明的。畢竟，這位固執的老人不信他的話，選擇尋找一位可以驗證設計功能的工程師。他要找的人還沒到。因此，貝倫加所能做的就是進一步了解該領域的問題。

這位年輕的領主選擇在城堡圖書館的範圍內用餐，在那裡他查閱了有關男爵財政歷史的重要信息。他很快對他的發現感到沮喪。儘管是這樣一個資源豐富的地區，馮庫夫斯坦家族的男爵卻未能利用它。他一邊合上賬本，一邊默默地搖頭。

「當你離開一個武士家族，在一塊面積近375平方英里、擁有近20000人的土地上充當全能的管理者時，就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知道他們僅限於中世紀的技術，但儘管是一個以鐵儲量著稱的地區，但他們幾乎沒有投資於開採如此寶貴的資源。開採出來的那一點點作為礦石賣給了整個王國的大城市。這種材料有更好的用途。

經濟主要依靠自給農業；這完全是一個落後的封建國家。即使是附近的城鎮，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工業的農業村。讀到他家的土地多麼原始，他開始頭疼。

就在他正要罵人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小妹妹海瑞塔躲在一個書櫃後面，遠遠地盯著他看。看到女孩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盯著他看，他差點笑出聲來。看樣子，哥哥這幾天的變化，讓小姑娘有些害怕。她開始認為他被附身了。

貝倫加喝了一口水，他的注意力從未從他正在閱讀的賬本上移開。少女以為自己不會被人注意到時，他嘆了口氣。

「海瑞塔，我知道你在那兒……」

少女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怔。她被她的哥哥或可能取代他的惡魔發現了。於是她驚慌失措，一言不發地衝出了圖書館。貝倫加看到女孩逃離現場，暗自竊笑。他只能猜測是什麼迫使她做出這種行為。不過，現在不是關心孩子們的小事的時候。

他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里研究從王國的金融事務、農業和礦業產出到該地區的權力的一切。作為貴族的下層成員，有強大的領主統治著他的父親。馮庫夫斯坦是奧地利公國和蒂羅爾郡的統治者馮·哈布斯堡的直接下屬。

顯然，他的弟弟蘭伯特與馮·哈布斯堡家族的一個女兒訂婚，這對馮·庫夫斯坦家族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榮譽。有趣的是，儘管貝倫加是哥哥和成年男子，但他仍然未婚。主要是出於對他的健康狀況以及他是否能活得足夠長直到可以生孩子的擔憂。

貝倫加不介意這樣的命運。畢竟，上輩子，他是一個到了二十多歲，完全找不到女朋友的男人。除非他讓自己變得有價值，否則他這輩子也娶不到新娘。雖然他並不在意這種可能性，但等他終於長了點肌肉之後，他找新娘就容易多了。單看外表，他就肯定能娶到一個漂亮的新娘，哪怕她只是個普通人。

雖然，他非常懷疑他的家人會同意這樣的結合。畢竟現在還是封建時代，貴族不娶平民。貝倫加暫時將這些事情擱置一旁。如果他要選擇自己的競爭，他首先需要權威和身體來支持他聲稱自己現在很健康的說法。兩者距離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都相距甚遠。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處理了地域的事情后，他注意到太陽已經下山，因此決定現在是打聽父親對他設計的調查結果的好時機。他肯定已經問過工程師了。至少應該有一個人侍奉他的父親。

年輕的領主將書籍放回了應有的位置，離開了圖書館，沿著城堡的走廊走，直到他到達父親書房的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他就聽到了三個男人之間令人不快的對話——他認出其中一個是他的父親。

「我不在乎英伯特爵士有什麼花哨的背景；我在工程領域工作了三十多年，我說的設計非常出色！它們的功能將完全按照您兒子所說的描述！」

老爺子這麼一說，一聲冷笑，緊接著傳來一個年輕得多的聲音：「大人，你別聽這臭老頭的話，他是個平民，沒有受過教育，我向你保證，這些設計只不過是一個認為自己對工程學略知一二的孩子的塗鴉。」

貝倫加已經從那句話中看出，說出這種關於貝塞麥工藝的話的人，是一個靠著崇高的背景獲得地位的白痴。最終他的父親並沒有讓他失望。在聽到他的兩位工程師討論設計后，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才表明自己的權威。

「英伯特爵士，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我有很多事要和我的首席工程師商量。」

蓋爾雖然看不到，但他能猜到這傻瓜臉上的表情，滿意地笑了笑。突然，門打開了，他與英伯特爵士面對面。

這名男子二十多歲，有一頭淺棕色的馬尾辮，綠色的眼睛。他穿著一件裝飾過度的緊身衣，表明他擁有的財富。他正是貝倫加期望看到的那種被寵壞的娘們。貝倫加看了看他手指上的戒指，上面刻著一個野豬頭，貝倫加猜到了眼前該人的身份。

該人的名字叫英伯特·赫爾策，是西格哈德的一位騎士的兒子。正如貝倫加所猜測的那樣，該人之所以成為他父親的工程師之一，完全是因為他的背景。即使按照該世界的標準，英伯特的工程學知識也是個笑話。像他這樣嬌生慣養的貴族，根本不需要好好學習，就能勝任這樣的領域。

看到青年後，英伯特的臉色就有些發酸。他最不想看到的男爵的兒子站在門外，無意中聽到他無禮的言論。然而，傷害已經造成，貝倫加只是像看傻子一樣盯著英伯特。

英伯特一怒之下沖了出去，貝倫加無意中聽到門後傳來他父親權威的聲音。

「你可以進來了。」

顯然，老男爵一直都知道他兒子在書房門外的存在。現在貝倫加進了書房，他發現自己被他父親和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緊緊盯著，他知道他是男爵的總工程師。

在這兩個權威的注視下，貝倫加不由得緊張起來，彷彿要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