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試而已,小意思啦
轉眼便到了八月考試之日。這日,考場門口人山人海,餘音喬陪得孫招遠到了門口,小聲道:「孫招遠,你可要爭氣,我等你的好消息。」
孫招遠道:「小小考試,不要如此緊張,你先回去,三個時辰后再來接我。這種考試,本來一個時辰就能答完,可是考場規矩,不能提前出去,只得在裡面睡上一覺。」
餘音喬道:「你快別如此想,這些考試,難倒了無數的人,能通過者,二十取一。你看這來的幾千名考生,也就百人能通過。可不要大意。」
孫招遠道:「好生放寬心,一定給你斬獲解元。」說完,孫招遠便進了考場。
按照考場規矩,為防止夾帶小抄作弊,所有考生,都要沐浴更衣,換上考試專用衣裳,方能進到考室。
孫招遠便脫去衣裳,進了浴室。不想有個二十歲的男子,在浴室和孫招遠撞到了一起。那男子道:「好生走路,不長眼睛。」孫招遠並未與他置氣,只是微微一笑,便走開了。
穿好考試專用衣裳,孫招遠便被帶到考室,這是一小間一小間的格子,將各個考生隔開,每十個隔間,有一個考官監視,以防抄襲。
不多時,考卷下發,孫招遠一看題目,第一題出自論語,要求以「不二過」作文一篇。
此題甚為簡單,孫招遠直接提筆就書,文思泉湧,將如何常思己過不再犯錯得寫淋漓盡致。
第二題出自前朝太帝之變,做題要求以前朝太帝口吻寫一封登基詔書。此題看似簡單,其實殺機四伏。
彼時太帝造反殺死兩個兄弟,逼父親退位,這封詔書,若是寫成我奉天命登基,便是傻子一個,遭天下人恥笑。
孫招遠思忖道:若要寫這封詔書,必須將鍋甩給被殺兄弟,說他兩個謀朝篡點陣圖謀不軌,我太帝為前朝安危,大義滅親,而父皇因我救駕之功,深為感動,又考慮自己年事已高,不能操勞過度,便將皇位傳位於我,我太帝雖然再三推辭,可是父皇不允,我實在推脫不掉,為了天下盛世,才不得不接受了天子之位。這樣便可將弒兄逼父的行徑扭轉成為天下蒼生不得不殺兄繼位的正大光明形象。
審題完畢,立即將思緒化成筆墨,不多時,詔書便已寫好。
最後一題是策問,那孫招遠一看題目,背後汗水直流。題目就是鹽府大案,問若你是鹽府縣令,如何避免土匪攻城慘案。
若不是身在考場,孫招遠還以為是有人設計準備套他口供拿他。
孫招遠深深呼吸了幾口,逼自己冷靜,審題道:若是有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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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當今之時,又無天災,那定人禍。必是此城官吏貪污嚴重,導致百姓無錢,連那土匪在路上都打劫不到錢財,實在無法,沒有活路,心生怨恨,是以冒殺頭誅九族之險攻打官府,因此時只有官府有錢。我若是那鹽府縣令,必定是防微杜漸,將貪污之風從根本剎住,從而免得百姓無錢,都去山裡做了土匪,還打劫不到錢財,釜底抽薪,百姓有活路,土匪就有活路,便不會冒誅九族之罪攻城。
文思即成,那筆墨拍馬便到,不過一個時辰,所有題目皆以答畢。
答完后,突然隔壁探出一個人頭,原是剛才那個撞人男子,男子小聲道:「兄台,『不二過』出自哪人行徑,我搞忘了。」
孫招遠不想招惹是非,只裝作沒有聽到。那考官此時過來,看見男子探頭,也裝作沒有看見。
男子見孫招遠不搭理他,便道:「好小子。記著你了。」
過了半個時辰,孫招遠半夢半醒間,打了個很大噴嚏,身子探了大半出去,居然看見考官丟了個紙團給隔壁男子,思忖道:「這男子背景不一般,居然能打通考官。」
考試完畢,所有考生都已出來。餘音喬在考場門口,見到孫招遠,便笑跑過來,道:「考得如何?」
孫招遠道:「見過解元夫人。」
餘音喬笑道:「不要瞎鬧。」
此時,那個撞人男子,帶了幾個家丁過來,道:「你個賤人,居然敢無視我。你知道我是何人?」
孫招遠拱了拱手,道:「敢問兄台是何人?」
那男子道:「我叫錢一男,吏部尚書錢真是我親舅舅。」
孫招遠心道:難怪可以打通考官,原是高官親戚。
孫招遠笑道:「原來是錢兄,失敬失敬。」
錢一男道:「失敬你個親娘。我問你,剛才我叫你,你為何不答應?」
孫招遠道:「剛才在考場之中,怕被考官看見,所以不敢答你。」
錢一男道:「我可是個必中進士之人,你連我也不巴結,你可知道,你這科舉人是進不去了。」
孫招遠心道在永安州境內,我未必怕你。
孫招遠笑道:「既然如此,悉聽尊便吧。」說著,便帶了餘音喬離開。
錢一男又被忽視,更是生氣,道:「你便等著,讓你十年之內,中不了舉人。」
餘音喬回頭道:「哪裡來的咬人之狗,你當這天下是你錢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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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一男心中怒火將要噴出胸間,不是想著現在是科舉重要時刻,自己不能出亂子耽誤中進士,便要將兩人暴打一頓,方才解氣。
按照往科規矩,鄉試主考官,是天子親派的京官大臣,本來此科永安州正好是委派吏部尚書錢真作為主考官,但那錢真行到半路,突然生了急病,在路上養病去了。
按照規矩,便是這省巡撫接任主考官之職,閱卷判分,取舉人名單。
孫招遠此前已經拜會了王有銘府上,王有銘已知孫招遠參加考試。考生卷子會被糊住名字,也會被重新謄寫卷子防止筆跡被認出,但是王有銘若是想幫孫招遠,還是個簡單之事。
可是王有銘覺得全無必要。那孫招遠,王有銘可是對過話的,心思之細膩,知識之淵博,考取個功名,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過一月,所有試卷皆已閱過。
放榜之時,王有銘拿出一份試卷,道:「其餘試卷遇前朝太帝下登基詔書那題,大部分考生皆是歌功頌德,道前朝中興之任非我太帝不得擔任。唯有此篇答案,完全以太帝之眼之口之心,道出太帝想說之話,想做之事,實在是難能可貴,如果,沒有猜錯,我知道此篇答案是誰所做。」
那副考官乃是吏部侍郎楊可英,聽聞此語,笑道:「王大人,你還能猜出是誰所做,這可就奇了。」
王有銘道:「楊大人有所不知,今科考試,有個天才少年叫孫招遠,博覽群書,甚是人才難得。我猜這篇文章是他所做。」
楊可英一驚,道:「孫招遠?」
王有銘道:「楊大人也認識?」
楊可英道:「卻不認識。」
楊可英怎會不認識。那錢一男和他甚熟,已私下拜訪過他,說自己答題情況,更是交代他道:「楊大人若是看見一個叫孫招遠的考生,必定要讓他落榜,解我心頭之恨。」
王有銘說完,便撕下糊住的名字,不是孫招遠是誰,當即說道:「定此篇試卷為今科鄉試解元,楊大人有意見沒有?」
這楊可英,只是個副考官,主考官都欽點為解元了,再說什麼意見,不是自討無趣,便笑道:「沒有意見,我也覺得此篇答案甚是佳作,人才難得。」
楊可英回去住所,便將這些事情一一道與錢一男,那錢一男咬牙切齒,生氣異常。楊可英道:「賢侄也不需太過介懷,我已與王有銘大人交換了意見,你那篇試卷,定為今科鄉試第二。」
錢一男心道:「饒是這關給你過了,等到京城會試,再給你顏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