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意外相逢
順著眼光瞧去，綠衫女子一瞧，一個襤褸身影剛好消失在轉口，仔細又端詳了一陣，綠衫女子快步追了上去。
「孟笑儒？」，追得近了，綠衫女子出口懷疑著問。
襤褸身影聽見聲音轉頭，錯愕著遲疑，趕緊一手捂住半邊臉，「姑娘認錯人了，可不敢亂喊。」捂了半天，沒見動靜，抬頭悄悄睜眼從指縫間骨碌碌轉著眼珠，眼前的女子站在那，巧笑嫣然的瞧著，「茗香姑娘，真是你？人生何處不相逢呀！」討飯的男子，尷尬擠出了個笑臉，「這不又沒錢吃飯了，討些活命錢。」鼻端盈出似菊非菊，夢裡都嗅過多少次的熟悉胭脂香，這叫花心神尷尬的一盪。
「呵呵，孟少俠還是這般脫俗，既然遇見了，走吧，做個東，孟少俠賞臉打個秋風。」茗香姑娘順手，請！
「恭敬不如從命！」步子趕緊就邁開了，孟笑儒一陣高興，攆了一步跟上，「我們這是去哪？」
「不對，不對，我們怎麼又回來了？」走了一陣，轉眼又瞧見黃媽媽站在門前，滿臉怒氣，孟笑儒趕緊問。
「沒什麼要緊，只管進去。」茗香姑娘轉頭向著黃媽媽一點頭，轉開了尷尬，直接向著怡net院二樓的雅間上去。
轉頭側目間，擦身而過的儘是鶯鶯燕燕，孟笑儒擠著身子好不容易隨著菊茗香上了二樓，尷尬的眼神，讓他覺得真是無比另類。想不到這青樓開的倒像個客棧，二樓甚是開闊，沒有了一樓里那些嗲聲軟語，反而十分清凈。稀疏的廊柱足足撐起了大半個中堂空間，整齊擺滿了桌子，差不多都坐滿了人。
找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孟笑儒稍稍抬頭四下打量，落座的客人面前，桌子上擺著的，都是琳琅的刀劍，看起來，客人大多都是練家子的江湖客。
桌前有人三三兩兩低頭議論著什麼，有的桌前只放了杯茶茗，低頭細酌著，略抬起的眼神也是飄忽的不知所以。大多的眼神則在不斷瞟著身前時不時穿梭的身形，明凈而狡黠。看起來黃媽媽的一通拉，倒真是拽進來不少客人。
孟笑儒落了座，轉頭憑窗望去，泰山的巍峨，朦朧在眼際。連綿的山峰間，霧氣若隱若現，看起來恍惚而神秘。孟笑儒眼光轉回，嘟囔了一句，「怎麼這江湖的過客，都偏愛去山巔論些生死的故事，邪了門了？」
早有小廝端了茶水過來，孟笑儒抬頭斟酌著措辭問，「茗香姑娘，你怎麼在這種地方，聽說這怡net院的頭牌玲瓏姑娘，最近可是風光的緊。你不會也...？呃，我是想說，你來這是做什麼來著？」
菊茗香淡淡沒回應，旁邊隱隱有議論的耳語傳來，「聽說，這一次那南宮笑轉土重來，好像有恃無恐，絲毫沒把江湖裡的英雄看在眼裡。」
「可不是，人越老，他膽子反而越大了。唉...到底脫不了他的魔xìng，不過，至今都沒人見過他出現在什麼地方，一路傳言，兄弟也只是聽說，這一次，南宮笑已經真的變成了無比嗜血的魔頭。」隨著聲音落下，一雙手摩挲了眼前的闊刀，神情透著嚮往好奇。
看到投來目光中的疑問，孟笑儒向著話語傳來的地方嘴一努，分明在說，喏，我是沖著這個來的。菊茗香淡淡低頭，「我是來采些泰山上的草藥的。」附耳湊的近了些，「赤目蝙蝠。」看見孟笑儒一無所知的樣子，菊茗香想接著解釋，耳語又一陣傳來，卻是誰都聽的見的聲音，「真新鮮，叫花子也大搖大擺的逛起了青樓，看來江湖繁榮指rì可待。」眼光肆虐的瞟過來，又說又瞧的，孟笑儒一陣窘迫。
「管那些閑事，兄弟有樣東西給你瞧瞧。」旁邊的兩個漢子，一個臂長腰闊，斜著眼神打量了一番菊孟兩人，又仔細打量了眼四周，小心翼翼卻又像是在炫耀的摸索著打懷裡掏出一個布包，正好孟笑儒轉頭瞧過來，布包里黑黝黝一個物事，看起來像只蝙蝠，蜷縮乾癟，嘴尖處像有蛇吻中的兩隻毒牙齜在外邊，白的瘮人。那人好像十分忌憚，匆匆又揣了回去。
孟笑儒回頭，看見菊茗香瞧了一眼，回頭時的目光十分明亮，訕訕著問，「要是有些點心就好了。」話落間，走動的小廝正好端了四樣進來，jīng致的擺上桌，孟笑儒黑黢黢的手就抓了過去。眼睛里全是透著難為情的不好意思，菊茗香淡笑著轉頭瞟向了窗外。
胡亂的塞了兩把，旁邊的耳語聲小了下去，孟笑儒沒留神，看見兩個人又低頭咬了一陣耳朵，起身就離了座。只隱隱聽見回net葯庄幾個字。
看菊茗香十分在意的眼神，孟笑儒抓了兩把點心，卻留神的打了個眼sè。悄悄起了身，跟著方才兩人的步子追了出去。臨走到猶自對叫花進青樓指指點點的那桌客人前，輕輕端起一杯滿溢的茶水，孟笑儒伸手一揮，茶水穩穩噹噹隔著幾個桌子就落在了奚落的聲音面前，悄悄走的近了，嘴裡嚼著點心，含混著低頭道：兩位爺，這茶水就當小叫花請二位潤喉了。」心裡卻暗暗嘆息，江湖是夠新鮮的，有二位這樣口不擇言的主顧，無風也要三尺浪。南宮笑這一通攪和，真是什麼人的架都驚動了，這孔聖人腳下的大好景sè恐怕要太平不了了。
看著眼前飄來的茶盞，桌前的兩人面面相覷，只當是這不倫不類的叫花在消遣自己，正要作，轉頭間又覺出不對，隔了幾個桌子，滿滿的茶盞落桌，穩當的一點沒灑出來，這小叫花好jīng巧的功夫，勁力拿捏的穩准巧。遲疑間，襤褸的身影消失在下樓的拐角，看來這是jǐng示，小叫花進青樓沒什麼新鮮不新鮮的。
一路穩著步子穿街過巷，街道上十有仈jiǔ都是配有刀劍的江湖客，原本沉寂許久的泰安城，一下多出了許多刀劍帶出的殺伐氣。跟著許久，身前的兩個人神sè匆匆，不斷回頭jǐng示，卻始終對跟來的身影沒有jǐng覺。
拉緊步子，孟笑儒悄悄湊到菊茗香跟前，「茗香姑娘，這是去哪？剛才你說赤目蝙蝠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