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已初次相逢
第一章已初次相逢
暮秋深處，樹葉被秋意染得滿樹繽紛，陽光閃過，映出一片燦爛。秋風微拂，落葉作舞如蝶，還未落下便打著捲兒聚成了堆。草叢隱有綠sè，兩排挺拔的古樹，將通往濟南府的官道映襯的十分開闊平坦。
「嘚、嘚、嘚」一陣馬蹄疾響，一道白影瞧著官道少有行人，疾馳而來。細細看去，那馬渾身如火，滿身鬃毛無一點雜sè，如一團燃燒的火焰，撲面而來。馬上一個女子，穿著素白的衣衫，眼波流神，只專註的沉浸於放開手腳賓士的快樂。烏黑長仔細挽了個髻，神sè利索，額頭細密沁著一層汗珠，雙頰微微染了紅暈，十分艷麗，手中馬鞭揮個不住，人在起伏間卻穩穩有素。一人一騎，一白一紅，佳人艷麗，馬sè神駿，十分惹人側目。
「吁」的登住馬韁，受力過處，馬兒吃痛，忽的人立而起，頓住奔勢，迅極而止，咻咻的打著響鼻。素衣女子頷轉頭一望，眉眼間帶著笑意，輕喊道：「茗香姐，快些，快些。瞧我這火麒麟，風都快不過呢！」說著，伸手愛撫的摸了一下馬頸上細密的鬃毛，止住馬蹄嘚嘚蹬地的不耐。
「翠枝妹妹，慢些。」猛一陣馬鞭，身後趕來的女子顯得不緊不慢，竹葉sè的衣衫與身邊女子一般艷麗，顧盼間風韻卻略顯成熟動人。舉止間大方沉穩，頓住馬勢，左右一瞧，輕聲道：「濟南府紅楓山莊慕容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就在明rì。怎麼這近濟南的官道上少見有趕去的江湖俠客。」四下又打量了一眼：「是我們來的遲了，錯過了rì子，還是根本慕容雲盛名難副，少有人來？」
「根本是我們來的遲了！」白衣女子摸著馬頸，眼波輕轉，又急著要打馬上路。
「何以見得？翠枝妹妹只顧去與這火麒麟風馳電掣，卻讓我在後面好一陣苦追。我們比師父他們早上路許多時候，又一陣急趕。濟南城就在眼前了，我們放慢些腳步。」
「何以未見得？嗯，不過這火麒麟真是匹好馬。難怪我纏磨許多，師父才肯讓給我。」輕輕一笑，拽著馬韁與綠衣女子並騎而去。
盞茶功夫，濟南城輪廓依稀，間隙間66續續有三兩江湖俠客打馬而過，擦身而過時不禁細瞟了幾眼放慢腳步的翠枝姐妹。一路趕來，少見的江湖俠客顯是被拋在了身後才不見有人趕去紅楓山莊。江湖上的來來往往自然免不了行走間耽擱路程的交友問候。翠枝眼波一橫，好像覺出了其中蹊蹺，俏皮的向著綠衣女子莞爾一笑。正行間，前面一老一少兩個乞丐漸近眼前。兩人似乎在爭執什麼，不偏不倚的正據道路中間，礙著兩個女子打馬而去的腳步。
好似聽見身後馬蹄聲響，當中一個少年乞丐回頭一瞧，不禁與年老乞丐正爭執的破碗鬆了手，悻悻說道：「拿去，拿去。不與你掙了，又讓你佔了便宜。」轉身卻對著迎面來的馬上白衣女子嘻嘻一笑：「姑娘行行好，施捨幾個活命錢。」一身葛布書生舊長衫，襤褸盡顯，風過處招搖yù碎，頭松亂得飄散著，只一張還算白凈的臉上目光閃爍，透徹清凈。旁邊的老丐也滿身破舊，望著破碗里幾枚銅錢，喜出望外。
翻身下馬，瞅著面前年輕乞丐滿臉笑意中堆著可憐，一張嘴巴張得好似風掀開身上舊衫破裂的口子，白衣女子側目瞧了瞧，秀眉微微一皺：剛剛明明見你搶了這老丐的飯碗，如今見了便宜卻又來尋厭。活命錢倒是有些，但不要礙著我們走路，瞧著綠衣女子牽馬yù向前手中的散碎銀子，伸手拉住「茗香姐，幹嘛？」
「茗香？嘖嘖。。好名字！」搖頭微嘆，十分自醉，「姑娘靜雅塵，風韻照人，就是人人供奉的菩薩也比不過，還請女菩薩施捨幾分活命錢。年少乞丐涎臉一笑，讓綠衣女子眉頭也是一皺。
瞧見乞丐松垮模樣，白衣女子輕輕笑道：「活命錢么？你要金子還是銀子？」心中卻是一惱：哪是求人施捨，一個男人卻隨便在這品評人家容貌。瞧你身強力健，攔路求舍，惹人厭惡，這個江湖,出落的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是，是。。姑娘隨便施捨幾分便好！」年輕乞丐目露神采，笑道：「小叫花孟笑儒，先謝過了。」說著彎身一躬，竟然是自作多情的報了家門，讓人苦笑不得。
「翠枝妹子，施捨他些，趕路要緊。」綠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sè，搖頭示意道。
「茗香姐，你看他分明不是乞丐。」眉間染了怒意，玲瓏的嘟著嘴，施捨算是難了。
「翠枝，嘖嘖，姑娘艷麗出眾，眼中神韻動如秋水。當得起一個翠字。」孟笑儒突然接了話頭，搖頭又是一嘆，轉頭卻又一笑：「還請姑娘多少施捨幾分。聖人說，千rì行善，善猶不足...！」雙手捧著的破碗一舉，一副討價還價，施捨當是分內之事模樣。
「當」的一聲脆響，一塊整銀在碗內轉了個圈，遠處一個俊朗聲音漸漸傳來：「請收好。莫礙著人家趕路。」那老丐轉過頭來，眼見入碗的銀子分量不輕，意外之喜，抬眼瞧去，眼前一個男子拍馬而來，俊秀非凡，不露歡笑，十分彬彬有禮。孟笑儒破碗一收，忙滿臉堆笑：「謝過好心人，男菩薩面善心更善！」
男子下馬淡淡一笑，抱拳施禮：「呵呵，這倒是個好世道，多了好些菩薩。孟兄真是見笑了，長臉書生孟笑儒自來與師父影不離身。晚輩慕容劍飛見過前輩，說話間顯得妥帖周到，神情卻是向著一直沒言語的老丐。
「慕容公子見笑了」老丐轉身謝了禮，眼神卻不時瞟著碗中的銀子。
「家父退隱之際，特吩咐我沿路迎接各路江湖俠客，馬前輩屈身來此，代家父先行謝過，一會再行續禮。」
白衣女子見來人處事周到，又見年少乞丐正對著銀子喜不自勝，不覺對慕容劍飛心生善意：這就是紅楓山莊的副莊主慕容劍飛，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名門子弟，待人接物便見一般，比不得一般人。想到孟笑儒嬉笑模樣，神情更厭。
「在下慕容劍飛，兩位姑娘想必也是沖著家父退隱而來。劍飛也在此謝過。」
「不敢，不敢。」綠衣女子向前大方一禮，「小女子菊茗香與師妹菊翠枝代師父參加慕容老英雄退隱之會。」yù躬身向前回禮的菊翠枝吐了吐舌頭，退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