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吧，我來幫你

或許是因為鬼臉籠罩範圍內沒有任何活物，物質的腐敗速度被最大化的減慢了，方銳將井蓋打開之後，倒是沒有聞到預想之中的濃烈臭味。

周邊有明亮的路燈，但井口內部卻依舊是漆黑的一片，給人感覺像是能吞噬光線的黑洞，又像是通往地獄的深淵。

不過，無論是黑洞還是深淵，都不在方銳的害怕列表之上。

放下井蓋后，他便沒有絲毫猶豫地跳進了井口。

一進入下水道，方銳便感覺自己的感知能力，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就好像一個聽力強大的人被帶上了耳塞的感覺。

好在「午夜」狀態下他的夜視能力極強，即使不靠感知也能在黑暗中行動自如。

下水道的真實情況，跟他在地面上感知到的完全不同。

感知里，這裡的下水道是狹長髒亂且布滿管道的，但實際上這裡卻寬敞整潔猶如地鐵隧道一般，只不過地鐵軌道被替換成了排水的地下溝渠。

「感覺今晚應該能滿載而歸。」

方銳眼中突然帶上了一抹亢奮。

大規模的鬼面遮掩陣法，加大工程的下水道改建，如此大手筆投入下，所隱藏的東西，絕不可能只是尋常的金銀寶物。

「嘩啦！」

在方銳沉浸於亢奮之時，一旁滿是污水的溝渠之中，突然竄出了一條長達三米，有著鱷魚頭顱蟒蛇身軀的蛇形怪物。

怪物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是竄到了方銳身前，但當它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後者攔腰咬斷之時，周遭虛無的黑暗突然變得凝實如黑色瀝青，將它固定在了空中，就好像是有第三者對它飛咬的動作，按下了暫停鍵。

「這是個什麼玩意？」

看著眼前既不像蛇又不像鱷，明明栩栩如生如活物，卻又沒有任何生機的怪物，方銳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屍傀，將屍體拼接煉製而成的傀儡，是陰師流派比較小眾的一種技法。」小木靈倒是一眼就認出了怪物的來頭，並懂行地提醒道：

「這應該是布陣者拿來看門的東西，上邊大概率會有它主人的靈魂印記，你要是把它殺了，也就等於把它主人驚動了。」

「你覺得我會怕它主人？」方銳雙眸之中燃起了好戰的火焰。

「冷靜點，能偷摸尋寶的話，何必節外生枝呢？」

「也是，那就讓它待在這吧。」方銳有些不甘心地用手指，輕輕勾了一下怪物的下巴，後者下巴瞬間被折斷地與上鄂並在了一起。

稍作發泄之後，方銳繼續沿著隧道往停車場方向走。

隧道接下來的路，遠比想象中要平靜，他慢悠悠走了三分鐘，不僅沒再碰到過屍傀，連預想應該被布置得無處不在的陣法和結界，也是一個都沒遇上。

不過，平靜的也似乎只是這三分鐘的路段。

「方銳，你留意一下兩邊的牆。」

小木靈突然出聲提醒道。

「牆？」

方銳聞聲往兩邊的牆上看去，發現前面隧道兩邊的牆頂上，多了許多之前隧道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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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方體形狀，看著像黑曜石一般的晶體。

「這是什麼？」

「汲魂晶，一種可以在人類釋放負面情緒之時，汲取其中靈魂之力的晶體。」

「負面情緒？所以，這是到停車場下邊了？」方銳想起了在地球學車之時，練車場上此起彼伏的教練罵聲，以及學員們無時無刻的抱怨與焦慮。

不得不說，這布陣者還挺會選地方的，練車場確實是一個負面情緒極多，且不太容易被人留意的好地方。

「應該是。而且，這個布陣之人很可能不是在這下面藏了什麼東西，而是養了什麼東西。」

「養？養蠱嗎？」

「不確定，但此地源源不斷的靈魂之力與陰氣，應該會更適合培養一些極陰之物。」

「極陰之物？在城市邊緣搞這個，不怕……確實不怕，頭兒就是條鹹魚，天天腦子裡只有打撲克。」

「那都是表象，你那個頭兒實力至少b-往上，怎麼可能只是一條鹹魚？」

「那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地方就是頭兒弄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我看不透你們頭兒的實力和路數，總之接下來的路你最好注意力集中一些，這污水裡估計不會像之前那麼平靜，前邊在岸上沒遇見的陣法和結界，估計也都會被投入在這邊。」

「所以還得慢悠悠走？」

「穩妥起見，最好是這樣。」

「可是我不想穩妥起見，我沒耐心了。」

方銳有些不耐煩地眯起雙眼，雙眸忽地變成黑色，接著一股洶湧的黑暗能量便是從他身上噴涌而出，瞬間將小溪一般的溝渠封印成了「水泥路」。

「走這裡應該沒問題吧？」

方銳踏上了「水泥路」，並開始縮地成寸般高速前行。

「你牛13，你隨意。」小木靈的聲音很是無奈。

方銳封印溝渠，直接避開沿岸從溝渠走的法子，確實算是兩全其美的方案了。

但在布陣之人實力不詳，他跟方銳感知又大幅受限的情況下，耗費大量靈力封印一整條溝渠，就為了省點時間，實在是有些沒必要。

而且這地方要是有其他守衛的話，這麼做還很容易打草驚蛇。

一分鐘后的事實，也證明了它的擔憂是對的。

「這是陣法，還是它本身就是這麼個構造？」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五條分岔路，方銳無奈的停下了腳步。

鬼面陣法內，他的感知力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這使得他的判斷能力，也跟著受到了極大地削弱。

「陣法，而且是剛啟動的那種，應該是布陣者留下的緊急防禦措施，沒猜錯的話，布陣者很可能馬上就會趕過來。」

「這麼說我已經是驚動布陣者了？」

「那可不，我都……」小木靈逮著機會就想對方銳進行說教，但剛開口卻發現後者根本不在乎這些，甚至於還為此感到興奮。

「既然已經驚動了，那我把這陣法強行毀了，應該也問題不大吧？」

方銳雙眸由黑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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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凝聚出一枚赤紅色的火球，幽暗的隧道瞬間跟著變得赤紅，溫度也隨之迅速飆升。

「啪塔…啪塔…啪嗒……」

沒一會兒，鑲嵌在隧道兩側的汲魂晶，便因為無法承受高溫而開始融化，液體滴落在地面的聲音，不斷在隧道之中迴響。

「公子，請留手，莫要傷了孩童們！」

似乎害怕方銳真的一火球將此處陣法，甚至整個練車場下方轟炸成盆地，一聲柔媚的女聲由分岔路之內響起，接著便如電影特效一般，五條分岔路瞬間合併成了兩條。

一條是隧道的延續，一條似乎通往某處隱蔽之地。

「公子，小女已把陣法解除，小女主人也並未知曉公子闖入之事，還請公子收了這滲人的火焰。」

柔媚女聲再次響起。

方銳聞言好奇的收起了火焰。

接著便看見一個穿著殘破古裝，面容嬌媚，身材姣好，一雙大白腿在幽暗環境下，顯得格外晃眼的女子，帶著三個約莫四五歲，穿著紅肚兜，頭上還扎著鞭子的幼*童，從地底下浮現了出來。

「糟糕，靈魂凝實，神態擬真，陰氣斂而不散，這女鬼是至少b-等級以上的惡鬼！你千萬要小心行事！」

小木靈急忙發出提醒。

雖然它的感知同樣受限，但身為前青龍的眼力還是在的。

「你就是這個陣法養出來的極陰之物嗎？」

方銳開門見山的開口問道。

「非也！」嬌媚女鬼趕忙搖了搖頭，眼中含淚，楚楚可憐道：

「小女跟這三個孩童一樣，只是被主人擄來看守此地，受困百年不得超生的可憐人罷了。」

「所以這邊的極陰之物，是你們看守的寶貝？」

「公子明見。」

「那這寶貝是什麼？」

「告訴公子也無妨，只是可否勞煩公子答應小女一件事呢？」

「不答應就不說？」

「請公子見諒，小女與這三個孩童，已經受困於此百年，此間苦寂一言難盡，若是公子不願承諾助我等自由，我等寧願玉石俱焚，與寶貝一同消於這世間。」

嬌媚女鬼眼中留下了一行清淚。

「你在威脅我？」

「怎敢？」女鬼輕咬紅唇，梨花帶雨道：「只是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罷了，公子若是願意救下小女，小女願一生侍奉左右！」

說完，她還不忘老肩巨滑地露出了自己白嫩的香肩。

「emmm……好吧，既然你們這麼苦，那我就幫幫你們吧。」

似乎是「香肩」起了奇效，女鬼如願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道謝，便突然感覺身側一陣高溫襲來。

側頭望去，只見原本站立於自己身側的三個孩童，此刻已是被三團燃著黑色火焰所替代。

「公子，這是？！」女鬼又驚又恐。

「幫你們啊……」方銳眯了眯暗紅色的雙眼，一臉詭魅笑容道：

「你們都受困這麼久了，也該獲得解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