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姐弟情深（1）

一九六二年，王宏雲已經二十二歲了。在毛巾廠工作這幾年，她結識了一幫好姐妹。其中有五六個關係特別好。這些姐妹中她年齡最小。那些比她年長的，這兩年大都結婚成家了。其中一個叫劉淑賢的跟向陽市第建築公司一個叫饒文軍的結了婚。一個叫劉景惠的嫁給市稅務局的一個幹部。並被調到稅務局工作了。還有個叫驥玉的，嫁給了湖北汽車運輸局向陽地區汽車運輸分局一個叫朱東升的幹部。剩下幾個玩得好的，也在準備結婚成家。就剩下王宏雲還沒處對象。

王宏雲年輕，漂亮，聰惠，能幹。唯一的缺憾是沒多讀書。沒太多文化。

這些年毛巾廠兩三個男同事曾先後追求過她。但她都對人家敬而遠之。還公開放出話說："我有兩個弟弟。母親死的早。我既是他們的長姐，也承擔著母親的角色。我要找的丈夫，必須能接受我兩個弟弟。要對他們好。我才考慮嫁不嫁的事情。"因此，她的婚事就拖了下來。

王宏雲的姐妹圈裡，和她走得最近的要數驥玉了。驥玉比她大兩歲。老家在河北。父親是南下老幹部。級別很高。與許多南下老幹部一樣，解放前都曾經在老家結過婚。有的還有子女。但長期的戰爭生涯，讓他們多年與家鄉不通音訊。解放后在南方安頓下來后，就重新組建了家廷。驥玉就是其父和河北的前妻生灼的女兒。

覺得愧對女兒的父親，前些年託人把驥玉從老家接到身邊，並安排了工作。

驥玉的個子大大的，體態很豐滿。皮膚也很白晰。雖算不上大美女，也是中上等人材了。她跟王宏雲一樣，沒什麼文化。但為人忠厚，善良。和王宏雲很合得來。和朱東升結婚後，她就搬到汽運分局的家屬區去住了。

驥玉丈夫朱東升比她大四歲。一米六八的個子。國字臉，油黑色的皮膚，平時不苟言笑。婚後對驥玉很好。他老家是武漢人。身邊有不少武漢的老鄉、朋友。這些人中，有個叫餘光遠的人。他是單身一人在向陽。每到星期天，總愛到朱東升家去玩。時間長了，和驥玉也熟識了。

餘光遠是個中等個子的小夥子。長的不胖不瘦，顯得很精幹。皮膚不算白，不算黑。他五官端正，不算很英俊，也不算難看，算中上等人材。他為人和善，與人說話總帶著笑容。從武漢中等專科技校畢業后，被分配到向陽地區的中等專科技校當見習教師。工作兩年後，又被調到向陽汽運分局當了一名技術工人。他工作過的兩個地方都是男多女少。加上人事不熟，一直沒有找到對象。調到汽運分局后，結識了老鄉朱東升。兩人一直來往很親密。朱東升和驥玉結婚後，就幫助餘光遠務色合適的姑娘。

這是個星期天。晚飯後餘光遠又到朱東升家串門。驥玉也在家休息。閑聊中，朱東升有意把話題引到餘光遠的婚事上。說道："老余，我記得你今年是二十五歲吧。"

餘光遠笑著說："還二十五呢！那是去年的黃曆了。今年二十六歲了。"

朱東升說："年齡不小了，該成家了。找到對象沒有？"

餘光遠又笑笑說："天天和一幫大老爺們在一起，到那找啊？"

朱東升笑著打趣的道："不要把條件訂得太高嗎！差不多就行了。別挑花了眼，耽誤了生兒子。"

餘光遠又笑著說："挑什麼挑啊！那有姑娘讓我挑啊！你這當大哥的，人面廣。也該替兄弟操操心了吧。"

朱東升聽后哈哈一笑說："我說老弟呀，你是捧著豬頭進廟門，找錯人了。"他把咀朝驥玉努了努說："你應該找你嫂子。她可是生活在女兒國中。你要請她幫忙才對。"

餘光遠馬上把臉轉向驥玉，笑著說："大嫂，大哥都開口了，你能不能為兄弟操操心，把你們廠的姑娘給兄弟介紹一個？

朱東升和餘光遠說話時，驥玉一直在旁邊聽著。雖沒插言，腦袋裡卻一直在思索著。現在餘光遠問到面前，只好開口了。她把咀咂了咂，說："人嗎，倒是有一個。無論人品、長相、年齡。我說句你不高興的話，配你，那是卓卓有餘。"

朱東升插進來說："是不是你那好姐妹王宏雲哪？"

驥玉點點頭道："對！"又沖餘光遠說："你大哥見過。還對她讚不絕口呢。"

餘光遠笑著道；"難道比大嫂還強些？"

驥玉說："比我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喲！"

餘光遠忙說："那請大嫂多操點心，當回紅娘，玉成此事。婚事成了，我一定謝大媒。"說完還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大禮。

驥玉卻沒有馬上應承。她猶豫了下說："王宏雲這姑娘雖然好，不過說了也是白說。"

餘光遠問道："為什麼呀？"

朱東升也催問道："你這人，還沒說呢，怎麼就知道是白說？"

驥玉看了兩人一眼道："這麼好的姑娘，追她的小夥子應該不少吧？為什麼到現在還名花無主？肯定是有原因的嗎。"

朱東升忙問："什麼原因？快說說"

餘光遠也問道："是不是要求條件太高？"

驥玉嘆口氣說："我這妹妹命苦。十一二歲母親就去世了。她母親去世時，她兩個弟弟更小。小弟弟還沒斷奶。因怕兩個弟弟受罪，她力拒父親為自巳娶后媽。為了減輕父親負擔，前兩年她把兩個弟弟接到身邊，住在廠里由她照顧。這兩年，她又當姐又當媽的，她們姐弟之間關係很親密。她不願倆弟弟受氣。更不願他們沒人管。所以她處對象的唯一前題是男方必須接受她兩個弟弟。"

聽完驥玉的話，朱東升說道："她這是什麼條件嗎！人家取老婆，又不是取她弟弟。難道說取她的時候也得把她弟弟取回家呀？"

驥玉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說啥呢！人家宏雲的意思是，她找的男人要象她一樣照顧、愛護她倆弟弟。把她弟弟當家人，當親人看待。"

朱東升又問："就是還要養活她弟弟了？"

驥玉不耐煩的說："人家倆弟弟一直都是她父親寄錢養活。連王宏雲都不用花錢。只是照料而巳。"

這時餘光遠笑了笑，慢悠悠的說："聽大嫂說的，這姑娘真不錯。有情有義。她提的條件也不算難題。如果兩人結婚了，女方的弟弟和男方就是郎舅關係。本來就很親嗎。幫助照護弟弟正是份內之事。這條件對本地某些人來說，可能因某些原因不能接受。對我來說，不但不是問題，還是好事嗎。"

朱東升一聽，感興趣的說："噢！說說你的想法。"

餘光遠看了眼瞪眼著自巳的驥玉說："你們想啊，她弟弟不需要我養活。沒有加重經濟負擔。兩弟弟都在上學，轉眼都長大了，能讓我操什麼心哪？就是擔了個操心、照顧的美名而已。另外，我是孤身一人在這兒。正愁孤單呢！一下子多了倆弟弟。今後就有親戚走了嗎。"

驥玉盯著問了一句："就是說你同意王宏雲的條件了？"

餘光遠肯定的點點頭說："我答應她的條件。請大嫂儘快玉成此事。"

驥玉也高興的說："好吧！一上班我就找她說去。她要答應了，就讓你們儘快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