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往事如煙（林明澤篇）——重生的少年

傍晚，書房中。

吳順清看著少年的臉，覺得無比熟悉，但那個微笑卻是無比陌生。

吳順清曾經見過一個孩子，年紀不大，本事卻不小，他差點著了道；不，應該說，他已經著了道。

所以後來他再不輕視稚嫩的孩童，更不會輕視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有很多非常年輕的部下，甚至鼓動一些還在上中學的學生以後到他手下做事。

他會重視任何一個年齡段的人。

吳順清不會因為對方年紀不大就掉以輕?，尤其是，這個人擁有吳悠的絕對信任。

他永遠不會拿吳悠的安全開玩笑。

「我手下有很多聰明人，我認為聰明人才能辦好事。你也很聰明，但你的這種聰明不是我想要的。」吳順清的話很委婉，意思卻很明白。

「我有個哥哥，他非常聰明。他告訴我，制定規則的人少，服從規則的人多；想要活得更好，就必須活在規則以內。」少年笑了，彎彎的眼睛幽黑深邃，他微微躬身，向吳順清行禮，「吳伯父，您，就是規則。」

吳順清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少年的神情，久久不語。

「告訴我，為什麼？你很聰明，即使不在我這裡，以後也不會太差。」

吳順清曾經一無所有，他知道，聰明且不顧一切的人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有可能爬上頂峰。所以他迫切想要知道，是什麼讓這個聰明的孩子如此急不可耐？

少年臉上的微笑出現了一剎那的僵硬，他似乎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但最後還是開口了，說的有些凌亂：「我……我有兩個哥哥。他們都很優秀，只有我是懦弱無能的人。他們讓我從一個不可能生還的地方活下來了，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所以我……必須讓他們的付出變得有意義。您說是吧？」

吳順清從簡短的話語中剝離出少年的渴求，即刻瞭然。

「說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嗎？」少年明顯愣了一下，漆黑的雙瞳閃著回憶的光。

……

朦朧的視野中，二哥的影子有些模糊，聲音卻無比清晰：「哥哥，我們的臉很快就會換掉，以後，你還會認出我們嗎？」

他看到大哥在地上寫了一個字，然後起身說道：「我喜歡這個字，以後，我們就把它放在我們的新名字里，怎麼樣？」

可是哥哥，即使我把這個字放在名字里，你也未必能找到我啊！

眼淚順著臉頰滾落，視野重新變得清晰。眼睛的餘光掃過地面，腦中刻下了一個抹不去的字體——「潼」。

……

少年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很快便回過神來，又掛上了和煦的笑容：「潼。我叫潼。」

少年無聲地嘆了口氣。

哥哥，我很聽話地用了你留給我的名字，即使我懷疑這根本毫無用處。有一天，你真的能找到我嗎？

吳順清聽完少年的回答皺了下眉頭：「全名。全名叫什麼？」

「很早以前，我和哥哥就已經捨棄了曾經的姓氏。現在，我的名字就是——『潼』。您如果願意，可以允許我用您的姓氏嗎？以後，我的全名就是吳潼。」

「吳潼？呵呵。」吳順清笑了，「我會收你做養子。我不收無用之人，你以後負責貼身保護悠悠。」

吳潼也笑了，笑容如春風般和煦。

哥哥，我離你們，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