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飛影
北宋末年,武學之道逐漸式微。
可在這個重文輕武、時局動蕩的特殊年代,卻誕生了一批英雄豪傑。
他們創造出了一個又一個膾炙人口的武林神話。
「一劍飛影飄若花,快刀如電北隱沙,鐵拳無敵鎮八閩,五湖四海稱豪俠」。
這平仄不通、對仗不公的四句話,就是那個時代的江湖人士對當世三位武林高手的讚譽。
或許正是由於這樣的平仄不通、對仗不公,反而更能顯示出它的公正性。
因為它是來自所有江湖人的公認。
江湖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彷彿所有人對它都充滿了嚮往。
可是江湖險惡,哪來那麼多的文采翩翩和詩情畫意呢?
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陰謀詭計,是刀與劍之間的腥風血雨。
「一劍飛影飄若花。」
其實三位高手之中最早成名的就是他—花飛影。
這句話也最早流傳於江湖,但花飛影卻是三人之中最為神秘的。
最為神秘和成名最早,似乎有矛盾。
可從他的身份來看,似乎這種矛盾的存在又如此的理所當然。
成名早,不意味著年齡大。
年僅十八歲的花飛影,已然是西域雪花山莊的當家莊主。
雪花山莊多年地處西域苦寒之地,以經營當地珍貴藥材—西域雪蛤積累了巨額財富。
有江湖傳聞曰:雪花山莊雖位處西域,但卻和大宋朝廷關係密切。
也有傳說雪花山莊的開創人花成安曾於後周時期任殿前禁軍副指揮使,協助時任殿前都點檢趙匡胤共同掌管後周殿前禁軍。
不久,趙匡胤在趙普及花成安的協助下,發動陳橋兵變,自此黃袍加身,開創大宋王朝。
趙匡胤為防有人效仿自己,發動兵變,在趙普的建議下,重新制定官制,並將有影響力的武將軍官調至邊疆抵禦外敵。
據說,當時花成安心灰意冷,辭官遠赴西域,建立雪花山莊。
時光荏苒,再談如今。
就在兩年前,雪花山莊老莊主花展平逝世。
作為他的獨子,花飛影成了雪花山莊的新當家。
全莊上下已經叫了花飛影十六年的少莊主,如今花老莊主去世,家丁對花飛影仍是如此稱呼。
因為他確實是年輕有為,且文武雙全。
花飛影自小聰慧好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加上跟著父親從小學習經商,有著極強的經營頭腦和管理能力。
而在武學方面,花飛影更是天賦驚人。
他四歲開始習武。
十二歲靠著花家祖傳的雪花劍法不斷挑戰西域各大門派。
十五歲那年更是憑藉一招自創的「飄花飛影」在西域已無敵手。
他在西域成名的同時也間接為大宋漢人在當地樹立了威信。
使得漢人在西域生活得到保障不被欺凌的同時,還讓一些西域番邦小族不敢輕易進犯我大宋國境。
無奈時局動蕩,女真族在完顏阿骨打的帶領下,不斷壯大。
從一支北方的游牧民族,到後來建立了強大的大金國王朝,與大宋形成南北對峙之勢。
女真作為游牧民族,生性好戰,更企圖不斷擴張金國版圖,預將天下收入於囊中。
對其而言,大宋地處南方春暖之地,物產富饒、山河壯麗。
不免引得金國虎視眈眈,國土邊境更是屢受侵擾。
徽宗皇帝雖不尚武,但為天子者又豈會看不出金國的狼子野心?
無奈大宋皇室多年按照趙家祖宗家法,貫徹「重文抑武」的基本國策,使得朝廷成了一個文官制度為基礎、君主專制和中央集權空前強化的王朝。
在這樣王朝的治理下,一遇戰事。對內朝臣集體主和,對外軍隊戰力不足的缺陷早已無法掩蓋。
徽宗皇帝為此與宰相蔡京及眾大臣多次商議,最後決定對「抑武」國策做出調整,並舉辦首屆「中原武林護宋會盟」。
望通過此種比武形式來發掘民間人才,逐步恢復國內尚武之風,作為抗金儲備力量。
適逢花飛影十八歲那年,代表西域雪花山莊參加了由大宋朝廷舉辦的首次中原武林護宋會盟。
通過三天三夜與來至全國各地、各武學門派的江湖豪傑連續激戰,最終,花飛影擊敗了所有會盟的武林高手,一舉奪魁。
徽宗皇帝在觀戰見其使出絕招「飄花飛影」之後,不由大為讚歎其身手,頓時詩意大發,令人備下筆墨,親自以瘦金體為其題下御書:「一劍飛影飄若花」。
同時官封花飛影為三品御前衛,可無須進京朝堂面聖,加賜宮廷珍藏的「湛盧」寶劍。
花飛影會盟奪魁,並受到當今聖上封賞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江湖。
一夜之間,西域花家在中原武林中名聲鵲起,而花飛影更被當時江湖人譽為新一代劍神。
為成名想挑戰花飛影的武林人士不計其數。
可花飛影從護宋會盟之後變得越發低調,足不出戶,對於所有挑戰者閉門不應。
雪花山莊因此在所有人眼中變得更為神秘。
而後不久,朝廷為抗金大舉籌措軍資,更助雪花山莊與海外高麗國完成一筆雪蛤的巨額交易。
雪花山莊在達成交易後為國庫繳納了大量稅款的同時也變得更加富可敵國。
花飛影二十歲生辰那日。
雪花山莊單獨宴請西域大雪山塔木寺住持哈達爾大師。
宴席當晚,就在二人煮酒、對弈、暢談天下武學之時,花少莊主忽然接到一位神秘人送來的一封信函。
神秘人留下信函隨即離去。
花飛影拆信卻見函中曰:「兀突小國,將於次日凌晨丑時,以一百五十人騎兵隊,趁我大宋與金國邊境之爭,無暇分身之機,夜襲約昌城,進犯我大宋神州隴右都護府境。」
向來儒雅的花飛影聞信立時大怒。
當下即中止宴席,派雪花山莊僕人護送哈達爾大師先行離去。
而他隻身一人攜一劍一騎,連夜快馬奔赴約昌城。
當晚,寒風凜冽,雪花紛飛。
大宋約昌城的官兵守衛們卻不知一場危機已被人悄然化解。
次日清晨,約昌城守兵在周邊進行邊防巡查,發現距約昌城外三十里,有一百五十兀突族騎兵屍體倒地身亡。
現場血流成河,死者皆被快劍割喉,無一其右,但現場卻不見一匹戰馬。
兀突騎兵將領的頭顱更被割下,置於路邊岩石之上。
岩石上還被人用利器刻上清秀字跡:
「但凡敢進犯我大宋神州者,下場如斯。—雪花山莊花飛影留字。」
當守兵匆忙趕回約昌城預向城守通報巡查結果時,發現兀突騎兵的百餘匹戰馬已被人送至約昌城交給城守。
送馬之人此時早已離去,正是劍神花飛影。
五日後,我軍細作回報約昌城守軍情:兀突族部落首領夜半被刺客一劍封喉,暴斃於兀突軍帳之中。
據探,當晚兀突族正商議再次夜襲約昌。
由於族長暴斃,兀突族已連夜退兵。
約昌城守將把此事上報朝廷的同時,親自登門雪花山莊致謝花飛影。
不料,花飛影卻以「精忠報國乃份內之事,無須特來感謝。」將其置之門外,城守只能悻悻而歸。
自此雪花山莊在江湖上更是神秘、財富、正義和頂尖劍法的代名詞。
而花飛影亦越發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