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是蘇懿
「譏諷我對你來說沒有意義,這隻能證明你的弱小。我蕭韓安原拜在仙師門下,願仙師收留。」語罷,蕭韓安長跪不起。他鬆開攥著靈石的拳頭,低頭笑著滿是對自己的譏諷。
劉子軒蹲下身子,看著蕭韓安,眼神複雜,道:「霍啊,小子能屈能伸。童謙帶你入陽山宗也算對你有恩,你就這麼背棄他了說不過去吧。」
「我給了他三十枚靈石,為他種了半年檀香花。童謙叫我苦練琴棋書畫,我不想賣臉。求仙師收留!」
「除了賣臉,你還能做什麼。賣身嗎?做鼎爐也是要看資質的,你能做什麼?我犯不著為你得罪童謙。實話說,你跟了我也只能賣臉。我看不出你什麼其他價值。」
「藤雕是我做的。」蕭韓安道。
聽到這話,劉子軒驚的差點把藤雕丟出去,道:「這是你雕的!那你跟我吧。有你,我就能讓蘇懿死在心魔下。」語罷,劉子軒便釋放靈氣把蕭韓安籠進去。
「我收你不僅要得罪童謙還要得罪殷墟道人,我得和你簽生死契。不過,作為交換,我會給你真正變強的機會。我要讓你成為另外一個蘇懿。小子,你知道蘇懿是誰嗎?」劉子軒眼神充滿了興奮和瘋狂。
蕭韓安抬起頭,用深淵般漆黑的眼神看向劉子軒,道:「蕭韓安能失去所有。」。
「蘇懿是陽山宗掌門之子,天生聚氣鏡,西蜀千年不遇的天才。為了蘇懿,陽山宗死了兩個結丹、一個元嬰向珈藍求了一顆百年命丹!」
語罷,劉子軒撕開上品生死契高聲:「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劉子軒收蕭韓安為弟子,將不惜一切代價助蕭韓安突破結丹境。若違此誓,必死於天劫之下。」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蕭韓安願做蘇懿心魔劫,必讓其死於天劫之下。若違此誓,必死於天劫之下」
劉子軒撤了靈氣罩。帶著蕭韓安來到記事廳為他轉籍,他將蕭韓安從所屬童謙的凡人雜役改為自己的親傳弟子。蕭韓安成了外門弟子,成了結丹境修士的親傳弟子。
蕭韓安剛入陽山宗做雜役不足一年就成了結丹大能的親傳弟子,這在陽山宗外門弟子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況且那劉子軒可不是一般的結丹境修士,祁雲道人手上的寶貝可全在他手上。
況且,這蕭韓安年紀雖小卻異常俊秀,能讓劉子軒能不惜得罪殷墟道人估計此子資質極為驚人。
做了外門弟子,蕭韓安一月可領五枚靈石,同時為譚玉妍抄《道經》得到的靈石,加在一起便有七八枚靈石。但以他吸收靈氣的恐怖速度,可是一枚靈石也攢不下,妥妥的月光。
祁山道人暮生是元嬰大能,十三年前坐鎮函谷關時被邪修所害。暮生唯一的弟子劉子軒同時也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得到了他所有的遺產。
故偌大的小雲峰只有蕭韓安和劉子軒兩人。每月劉子軒還能領到宗門的撫恤,足有兩百枚靈石和三滴靈液。收了蕭韓安后,劉子軒把手上一半的靈石換成了靈液。
劉子軒把三萬七千五百枚靈石換成了一百滴靈液。同時他還花了兩萬枚靈石向宗門買了一個進入靈泉的機會。因著這樣大的手筆,陽山宗有傳言說蕭韓安是劉子軒的私生子。
說那劉子軒既捨不得和琅毓仙子的婚約,也捨不得天才兒子。在劉子軒推動下,說什麼的都有,那蕭韓安的身份越傳越邪乎。說蕭韓安是辰晟大帝兒子的人都有。
小雲峰山頂桃花盛開,蕭韓安木簪束髮,白衣勝雪,手執長劍隨風而動。劍鋒時而伶俐似長蛇吐信,時而柔緩同流雲浮空,習習生風吹動漫天桃花,真是最美人間是少年。
「好!繼續舞,再舞兩個時辰。你這套流雲劍法也算小有成就了。蘇懿幼時最擅流雲劍法,你要超過他。」劉子軒厲聲道。
銀鉤懸空,蕭韓安按劍在手,朗聲道:「孤山不孤君心孤,寒山不寒人心寒。」語罷,拿出小玉瓶生吞下一滴靈液,再緩緩走到傍山瀑布處,每一步都能仔細感受經脈撕裂的痛苦。
按劉子軒所說這靈液不可直接服用,須得將其滴在瀑布中稀釋后再裸身立於瀑布中如此方可吸收靈氣淬練經脈。此法極為痛苦,唯有心智極堅者可為。
起先蕭韓安是按照劉子軒所說將靈液滴入瀑布中,可奇怪的是進入瀑布后蕭韓安不僅不覺得痛苦,甚至可以說沒有感覺。於是蕭韓安開始嘗試直接服用稀釋過的靈液,這樣才覺得有些難受。
但,蕭韓安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像竹籃打水一樣吸收的靈氣總會漏出去大半。這樣奇怪的現象,蕭韓安不敢告訴師尊。他害怕因為自己太廢物,失去被劉子軒培養的機會。
此去珈藍一路向北,有十萬大山。蕭韓安不敢也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為了提高修行速度,蕭韓安開始嘗試直接吞服靈液,利用瀑布流水的衝擊力將溢出的液化靈液強行壓縮在體內。所幸他沒死,所幸他還活著。
吸收百萬人陽壽煉製而成的不死丹龐大的藥力最初直接撕裂了蕭韓安,是重塑肉身時封印住大部分藥力才保住蕭韓安一條命。
直接喝靈液這樣作死的行為誤打誤撞幫蕭韓安化解掉些許不死丹的藥力。也正因不死丹的存在蕭韓安才能直接用靈液淬練經脈,凝練出極為純粹的靈力。
光刺穿雲層似根根金線,配著天邊紅綉出景秀大地,瀑布折射出金光,灑在少年身上若夢似幻,如薄紗飄動的霧氣籠著初開的點點花,蟬鳴鳥叫喚醒了小雲峰。
經過一夜,蕭韓安才將靈液煉化吸收,后換上白衣,插好木簪,蕭韓安從儲物戒中取出明泰山的宣紙、康州的墨趁著晨光臨摹起蘇懿的寒山圖。
畫過寒山圖后,蕭韓安又開始臨摹崇惠宗的硬唐書法。三個時辰后,蕭韓安又拿出給的《道經》開始奮筆疾書。
做了劉子軒的弟子,蕭韓安徹底得罪了童謙,順帶也得罪了殷墟道人。而且,蕭韓安搬到了小雲峰后太遠了,譚玉妍也就不叫蕭韓安為她抄《道經》了。
離開了檀香花后,因不睡覺的緣故,蕭韓安時不時就覺得煩躁、悶熱,但他抄一會《道經》就好了。故而,蕭韓安每日清晨都會抄一個時辰《道經》。
據譚玉妍所說《道經》本是宋國一位老農所寫。其父殷墟道人遊歷宋國時偶爾讀到大受到震撼,后將《道經》原本帶回陽山宗。自從譚玉妍就開始了抄《道經》的痛苦生涯。
而譚玉妍不知道的是,其父用一顆洗脈丹為條件讓宋國銷毀了所有《道經》,寫出《道經》的老聃被夷九族。殷墟道人不知道的是他的愛女將人間最後的《道經》原本送給了蕭韓安。
用低劣黃紙寫《道經》原本實在太過破爛,譚玉妍在飛舟上就直接送給了蕭韓安。而譚玉妍看的是蕭韓安用柳州宣紙抄的拓本。
其實,《道經》裡面寫的東西蕭韓安看著暈乎乎的,也難怪譚玉妍覺得沒用了。
蟬鳴間破舊的黃紙被翻開,墨染宣紙,少年提筆抄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起徼。此二者……」
到了午時,蕭韓安就開始嘗試用劍在小雲峰山間巨石上雕刻山川草木,劍似游龍,刻石如泥。
黃昏時分,劉子軒就上小雲峰山頂檢驗一天蕭韓安自行修鍊的成果,再指點蕭韓安練習流雲劍法。月升日落時,劉子軒將裝有一滴靈液的小玉瓶遞給蕭韓安后便離開。
日光從不吝嗇傾城而下,時光擺上珈藍留下印記,看佛光灑向人間留下層層腐朽。白駒過隙,這樣無比枯燥的日夜蕭韓安看了八百七十三次,長到了十四歲,也突破了鍊氣境。
如果一個人沒有父親,那他會想象一個父親出來陪自己長大。蕭韓安很小的時候喜歡悄悄躲在衡陽溪茗的小角落裡,悄悄觀察來來往往的客人。
也許,這裡面就有他父親。但那些鶯鶯燕燕環繞著的身影只能讓他越來越失望,八歲后他就不再看了。
在小雲峰苦修的日子裡,蕭韓安只能見到劉子軒一個人。其實,劉子軒只在初見的時候羞辱過蕭韓安。其實,在小雲峰時劉子軒對蕭韓安很好,就像祁雲道人對劉子軒一樣好。
所以,日子久了蕭韓安真的把劉子軒當作了師尊。所以,日子久了蕭韓安開始在想若是師尊就是父親就好了。
「小子,你的流雲劍法練得有幾分蘇懿的風範。馬上就是外門大比了,先別練這個了。為師給你在拍賣行買了幾件新衣衫,快換上走兩步。此一役,蘇懿也要參加。不過他參加的是內門大比,和為師打。」
劉子軒著紅衣金綉流雲長袍一雙劍眉向上挑起,面色蒼白,目光凌厲的看向蕭韓安,語氣調笑間卻難掩飾沉重。
陽春三月柔和的晨光灑在蕭韓安臉上,光陰把這個少年雕刻的越發俊秀,眉眼鼻樑,筆筆中鋒,稚嫩卻難掩凌厲。
待其換上劉子軒重金拍來的寒蠶冷布製成的白衣后,更顯其眉分八彩,目若朗星,有飄然出塵氣概。
「師尊,為何如此恨蘇懿?」
「因為,師尊要為自己的師尊報仇啊……大比一切小心,不要用命換東西。小子,我所有的家當都花在你身上了。所以,你的命很值錢的,別順便拿去換。」劉子軒苦笑道。
「小子,以後靈液自己賺,法器我供你一批以後自己買。之前送你的儲物戒以後記得還我。為了你,我還向宗門借了兩萬靈石,以後你負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