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龍天八部

離國大軍攻破雒城后，收拾兵馬輜重原地休整。

成都西側的葭萌關守兵聽到雒城被破，軍心大亂，喪失了抵抗意志。華王梁業指揮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猛攻，三日破城，斬首蜀國大將梵雲天，生擒蜀國丞相於哲。之後也在葭萌關原地修整。

華、離大軍已經攻破成都東西兩側門戶，蜀國都城成都再無可戰之兵，如同待宰羔羊，站在那裡任人宰割。

新年元月，離國、華國朝野上下一片歡慶，蜀國上下一片慘淡。蜀國國主在朝堂之上凄哀地說：「先祖開國篳路藍縷，後世子孫苦心經營六十年，祖宗基業如今在孤手中即將煙消雲散，孤愧對列祖列宗。」然後問計朝臣，朝臣都閉口無言，最後有大臣進言投降。孟郁思慮再三，默默不語，掩面而退，大臣們都面面相覷。

離軍中眾人都在歡慶，遊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自從他向李震獻計取雒城之後，明顯感覺到李震對他的忌憚和疏遠。遊方心中揣摩：「其實如果單論人品來說，李震這人正直忠義，可以說相當不錯。但是從成就大業上來說，這人沒有管仲樂毅之才，不懂變通。他像鮑叔牙，只知道潔身自好，黑白太過分明，不明白和光同塵的道理，終究難成大器」。

遊方此時預測：「蜀國即將覆滅。華國從此氣勢更盛，而離國君臣醉生夢死，只有一個李震在獨自支撐。可他又難成大器，那麼離國將來也就難以抗衡華國，最後也必將覆滅」。遊方已經決定：等班師回國之後，一定要辭官歸隱，免得離國覆滅時自己成了亡國之臣，被殃及池魚。

元月之後，離、華大軍各自原地修整，並不急於向成都進發。遊方所在的離國大軍中，這段時間，一共發生了二十六次刺殺。蜀國軍隊雖然大敗，但是民心未定。蜀國民間還有很多忠義之士，既然軍隊不行，那就刺殺。當然，刺殺的對象並不是他，他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且他早就請求過李震，請李震不要把他獻計破城的事情傳揚出去，否則他可就慘了。

小川子又給遊方找到一個護衛，叫做催鳴。催鳴原來是蜀國密諜，在攻破雒城時他正要逃命。行蹤詭秘，被小川子發現並擒獲。因為遊方總耽心自己的安全，小川子現在又不能時刻在他身邊，所以小川子就細心為他搜羅合適的人選。

「催命，三十三歲，蜀國東川穎州人士。幼年失孤。曾被流雲山梧桐老收留，得其傳授武功。八年後梧桐老暴斃，死因不明。崔鳴十五歲下山，闖蕩江湖。

他天性薄涼、無情無義。他為蜀國當密諜也不是因為忠義，只不過是為了銀子。所以他見雒城被破，沒有一點傷心，只想著自己逃命。」

遊方看著小川子給他的關於崔鳴的信息，還有一段關於崔鳴的往事。

崔鳴二十歲的時候，因為人長的俊俏，還有武功，被一個大戶人家召為上門女婿。本來他就孤身一人，沒有謀生之業，更是不在乎讓祖宗蒙羞的事兒，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入贅以後地位低下，整天遭人白眼，沒人把他當回事，不過這些他都不在乎，只要有銀子能吃喝玩樂就行了。他那媳婦雖然相貌普通，卻風騷無比，整天和別人勾三搭四，這些他也不在乎，反正眼不見為凈，有了銀子什麼都好說。誰知那騷婦見催鳴不聲不響，甘當綠毛烏龜，最後竟然把本是表哥的姦夫召到房中，堂而皇之的過起了二人世界。時常白晝xxx。搞得滿城風雨眾人皆知。而且再也不給催鳴銀子，只讓他名義上當個幌子，實際上連賣身大戶的奴僕也不如。

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那大戶滿門一百二十八口全部被滅。上至八十三歲老太爺，下至襁褓中的嬰兒無一倖免。大多都是被毒死的，七竅流血。僥倖沒吃到毒藥的也被亂刃分身，死得更慘。之後一把大火，一個百餘口大戶人家從此灰飛煙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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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乾乾淨淨。

一個月後，催鳴投了蜀國密營。

看完了催鳴的記錄，遊方幽怨地對小川子說：「小川子，我哪裡惹到你了？你可以直說，我可以誠心向你道歉。」

小川子委屈地反問道：「奴才又哪裡惹到公子了？公子為什麼這樣質問奴才？」

遊方嗔怒道：「那你想把這樣的人放在我身邊，是不是嫌我死得慢？」

小川子耐心答道：「這樣的人是最合適人選。他功夫還可以，而且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天性薄涼，不會為情所困，心狠手辣，公子可以派他執行任何任務，哪怕是殺死襁褓中的嬰兒，他也不會眨一下眼，這是多好的手下啊」。

遊方忍無可忍，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又說得這麼殘忍！我幹嘛要殺死嬰兒。我是想問你，你怎麼保證他會效忠我？難道他不會反噬？」

小川子奇怪道：「公子難道忘了給我的那個小冊子？」

遊方一下子怔住，半晌后遲疑道：「你是說那經文里的密術是真的？」

小川子認真地點了點頭，疑惑道：「以公子慧眼，應該已經從莫離身上看到了答案啊」。

莫離就是前段時間收服的那個來尋仇的女刺客。當時遊方還猜想小川子會用什麼手段讓她效忠，現在看來那女人確實忠實履行了護衛的職責。。

遊方當時翻譯出這《龍天八部經》后，就已經知道了裡邊的內容，但他也不能確定這裡邊的密術是不是可行。

這《龍天八部經》里的密術創自佛教大乘經典《法華經》。由西域高僧那叱土撥所創。他是佛門奇才，不僅佛法高深，而且武功修為深厚。他以《法華經》為根本，以《瑜伽師地論》為參照，從人的精神力入手，結合中脈七輪的修鍊之法創出了這套密術。佛門之中的修鍊者分為兩類，一類是專門修持佛法，是為佛子，一類是專門修鍊密術，是為護法。護法並不參悟佛法，護法的指責是護持佛子在亂世中修行。這部密術當時是怎麼從西域傳到江南離國已不可知，最後被遊方從前國主李豫的藏書庫中得到。

《龍天八部經》密術共分八部，分別是龍、天、阿修羅、夜叉、乾達婆、迦樓羅、緊那羅和摩侯羅伽。每部密術有不同的作用。其中龍、天兩部是八部之首，統御其它六部。因為這密術本就是從人的精神力入手創建，所以它最根本之秘就是能控制人的心靈。任何人一旦修鍊了其它六部，就會永遠效忠天部，一旦升起反噬的念頭，就會喪失靈智，成為行屍走肉。而龍部密術與天部密術相互制約，共同統御八部。

龍部密術共分五層，分別是第一層，若無皮；第二層，若無骨；第三層，若無血，第四層，若無息；第五層，若無生死。龍部密術中記載，修鍊一、二、三層以後，修鍊者的皮肉、筋膜骨骼的再生能力極大提高。受到重創能夠很快恢復，全身血液大量失去后，仍會保留住最後三滴靈血。就算修鍊者周身潰爛，骨骼盡碎，哪怕心臟被刺穿，只要身首沒有分離，頭顱沒有盡碎，三滴靈血不失，就能保住性命，並且慢慢恢復，只是要遭受非人的痛苦。修鍊到第四層之後，修鍊者可以閉息停脈，最長可達七十二個時辰。修鍊到第五層，修鍊者的生命力就會變得無限強大，肉身在遭到毀滅性打擊時，會暫時進入不生不死的特殊狀態，經過漫長的時間后，肉體仍然能漸漸恢復。生死幾乎只受壽命限制。

遊方當時剛翻譯出《八部經》時就認為這不可能是真的，後來還給了小川子，希望他自己判斷修鍊的可行性。自己只留下了龍部。他想的是「善水者溺於水」，對於修鍊武功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這龍部密術說的這麼玄忽，能保命的東西哪怕有一丁點兒是真的也好。兩個月前，遊方大病一場，病癒后開始隨便練了起來，到現在也沒體會到有那麼神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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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感覺破皮之後癒合的特別快，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今天小川子竟然說這密術里的記載是真的，遊方實在是難以置信。不過他這段時間注意觀察，那個收到身邊的女刺客莫離，的確沒有反常舉動，這讓他不得不信。而且小川子自從修鍊了《葵花寶典》后，武功神出鬼沒，遊方想他應該是有見識的。又想起自己穿越這種事都能發生，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於是又高興起來，畢竟他隨意就撿到了寶貝，怎麼會不高興？

所以遊方高興地對小川子說：「那可敢情好了，我以後修鍊了龍部密法，誰也別想殺死我。還要什麼護衛？哼！就是你，以後也別想欺負我了！」

小川子連忙辯解道：「奴才什麼時候欺負過公子，不就前幾次公子要吃烤串，奴才不讓公子吃嗎？那是奴才覺得公子胃腸不好，不能經常吃那種食物。還有關於這密術，公子別誤會奴才的話，奴才只是說這密術對人的精神影響是真的，別的奴才可沒說。」

遊方一下子蔫兒了下去，陡然想起來：「這小子對我好才這麼伺候我，他可是眨眼就能殺人的主兒，我可別惹惱了他呀」，於是陪著小心說道：「我就說嘛，哪有這種好事。小川子，你可別生氣呀，我是開玩笑的，以後要是我做的不對，你隨時提醒我就是了。」

小川子認真地說道：「公子說哪裡話，奴才怎會生公子的氣？公子也別灰心，從理論上來說，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日夜苦練，練個百八十年的，也有可能有那種效果。」

遊方無精打采地說道：「那還是算了吧。」

「公子……」

「我說還是算了吧！誰會花百八十年時間日夜苦練這種功夫，那他不是白痴嗎？」

「也不一定，奴才想沒準這種人也是有的。」

「你的意思希望我試試？」

「奴才是這個意思。」」

「你……我看起來像白痴嗎？」

「公子……奴才……」

「算了，我試試吧。除了龍部密術這麼難外，其它幾部怎樣？」

「剩下那六部倒是容易得多。一個人只能修鍊其中一部，修鍊後會得到一種特長技能，要是用心修鍊的話，差不多兩年就能基本練成。比咱們中原的高明武功容易得多。不算特長技能的話，威力也能到達二流高手的水平。」

「咦？那倒是挺有意思，你說我要不要也試試？」

「這些特長都不適合公子。」

「不適合嗎？那六部密術修鍊後會有什麼特長技能？」

「就是一些隱匿、藏形、易容、蠱惑、突襲、增智之類的，公子如果有興趣，奴才給公子細說。公子交給奴才前沒看過嗎？」

「我豈止看過，無聊的時候翻過很多遍呢。可那都是中脈七輪，天照地海之類的密語，我沒練過武功，也不懂呀。」

「其實奴才看那也沒什麼稀奇，和咱們中原的武功差不多，只不過更注重精神修鍊而已。公子如果喜歡，奴才……」

「打住，我就是隨便問問，走路我都嫌累，別說練什麼了。」

「公子要不雇兩個轎夫？就不用經常走路了？」

「那還是算了，那我不成了廢物。」

「那以後奴才經常出宮背公子？」

「那我不還是廢物？」

「那……」

「打住打住…」

「公子剛才已經說一遍了，為什麼要打豬？」

「打住不是打豬」

「那是打什麼？」

「它是打豬，打住的意思是……」

「啊～，奴才知道了，公子說了就是打豬。」

「打什麼豬，我現在想打你。」

「公子奴才不是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