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升艙
早上7點的機場，人來人往，齊絮背著雙肩包拿著身份證在自助機器上列印了登機牌，獨自過了安檢。尋找到登機口后，她安靜地找了個座位坐下，戴上耳機聽著歌。
外面的停機坪上有飛機起起落落，隔著耳機便聽不到那令人緊張的轟鳴。
昨天晚上，珍珍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在溧陽機場和羅耀匯合再一起前往酒店。齊絮直接拒絕，她說她會準時準點出現在羅耀和導演見面的地點，而在那之前她並不想與羅耀有任何接觸。
珍珍佩服地說她太有職業操守，齊絮笑笑說她只是討厭任何形式的社交罷了。
快要登機時，楊雅的電話打了進來。
楊雅：「喂，齊絮，你到機場了嗎？」
齊絮：「我到了，馬上登機。」
楊雅：「那我長話短說，你認識賀丞嗎？」
齊絮愣了一下：「哎？怎麼了？」
楊雅：「剛剛賀丞的助理給我打電話，說是想要請你做他的風險顧問，所有費用他們和公司結，你按比例提報酬。他們提出的價錢非常合適，公司可以跟你三七分賬。」
齊絮笑笑：「我拿七成嗎？」
楊雅：「齊絮你在開什麼玩笑，做人不要太貪心。」
齊絮：「明明幹活兒的是我，到底是誰貪心。」
楊雅：「沒有公司的平台和擔保，誰會信你憑空拿出的預測數據。齊絮，有些成功不是你徒有能力就能得到的，鋼鐵俠尚需要神盾局，你不可能到現在還不懂這個道理。」
齊絮說：「楊雅，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類比了。但是你說什麼我不管，賀丞是我自己拉來的客戶，我拿四成，不然免談。」
楊雅的聲音很是驚訝：「賀丞是你找來的？」
齊絮：「偶爾相識，談了幾句合作。」
楊雅輕笑：「你這話要是被營銷部聽了，非得把營銷張珊總氣得狂飆幾升老血。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去向齊總請示。」
齊絮：「等你好消息。」
楊雅：「好，掛了。」
齊絮：「唉，等等，幫我跟賀丞那邊說，我拒絕出差。」
楊雅冷哼：「像賀丞那樣全球飛的大咖，你想不出差，做什麼春秋大夢。齊絮，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考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方才我聽了賀丞方的報價，他們願意出每筆合約價值的兩成作為給你的報酬，你現在估算一下他每部影視作品的片酬，就知道你能賺多少錢了，而且其他衍生價值也會單項計費。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外塊，你不用臉來接，還在這裡糾結要不要出差？」
此時空乘人員已經通知檢票，齊絮背上包站起身，走到旅客隊伍里排隊：「我知道了，這活兒只要給我四成費用我就接。你去找齊正說吧，我登機了。」
楊雅：「好。有消息了我給你發微信。」
掛了電話，齊絮跟著隊伍慢慢通過檢票口。
走上登機橋，她眺望著遠方跑到方向的朝陽，抿了下嘴唇。
賀丞。
這個人真有意思。
原本她以為他說會找她做風險評估只是客套說說。
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找上了楊雅。
就像楊雅說的，她只是南成大學一名剛畢業的本科生，就算她能精確預測美麗國和沙漠國買賣石油的利潤，可又有誰信。
可賀丞竟然願意拿出兩成片酬請她做顧問，真是不差錢。
看來她真的成了他的精準扶貧對象了。
怪人……
齊絮這麼想著，登上了飛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后，正準備將包塞到行李架上時，一位空姐來到了她身邊。
「請問您是齊絮齊小姐嗎？」
齊絮奇怪地看向空姐：「我是，怎麼了？」
空姐禮貌地對她笑笑：「頭等艙有一位客人說是您的朋友，他幫您升了倉，請您跟我來。」
「嗯？」齊絮怔住，「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空姐微笑著說：「請放心，不會弄錯的，請您跟我來。」
說著空姐帶著齊絮離開原本在機尾的座位，來到了前方由藍色布簾擋著的頭等艙。
齊絮本是一臉疑惑，卻在見到頭等艙前排坐著的賀丞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說曹操曹操就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玄學？！
「賀老師？！」
賀丞微笑地看著她道：「剛剛登機的時候忽然看到你，就冒然地讓機組乘務員給你升了倉，因為我想跟你談談後期合作的事，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坐在我這邊。」
還有這等好事，賀丞竟然給她出了升艙的錢。
有錢人的時間，她真的不懂。
齊絮猶豫了一瞬，可想到楊雅剛剛的電話和賀丞過千萬的片酬，她露出了職業的一笑：「當然願意。」
她摘下雙肩包準備放上行李架，架子有些高，她皺了眉頭。
賀丞看到想都沒想就站起來幫她。旁邊的空姐一看也趕緊伸手幫忙：「我來吧。」
賀丞笑笑：「不用，她的東西我來放。」說著，他輕鬆地把齊絮的包放在了頭頂的行李架里。
個子高真好，齊絮暗忖。
整個頭等艙三排座位，只有她和賀丞兩名乘客，略有尷尬。
賀丞問齊絮：「你坐窗戶旁吧，可以看雲。」
齊絮擺擺手：「不用不用，賀老師您坐窗邊就好。」
「沒關係。」賀丞說。他站在座位旁，顯然她不坐他也不坐。
齊絮沒辦法，只能走進靠窗的位置，乖乖坐下。
看到齊絮坐好，賀丞泯然一笑，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
窗外，朝陽金燦燦的光芒灑落在窗外的停機坪上，青翠的草色朝氣蓬勃，她忽然就想到賀丞在直播間里說的那句「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飛機廣播里已經在提示旅客將手機調至飛行模式，打開遮光板，收起小桌板，調直座椅靠背。
齊絮趕緊拿出手機給元漠發了語音：「我已經上飛機啦，到了溧陽我給你打電話。」
元漠秒回：【好的，注意安全。】
齊絮看著消息甜甜一笑，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
賀丞聽到她發語音，淡淡地看似不經意地問：「在給誰彙報行程？」
齊絮刻意迴避，轉而問道：「沒想到賀老師今天也去溧陽。」
「嗯，溧陽那邊剛好有工作。」賀丞見她不想說，心裡已猜到幾分，也不再追問。
他已經派唐英在調查，目前唐英的反饋是，齊絮確實有一個交往了很久的男友，但是她交際圈非常小，幾乎沒有任何朋友和相熟的同事，也就沒有人見過她的男友，她也從不跟任何人提起。
「真是好巧，我們居然能坐上同一架飛機。」齊絮笑。
賀丞點頭：「是，很巧。」
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只是一個人不知道，另一個為了一個巧遇付出了多少。
飛機開始後退，轉向，朝向跑道行進。
齊絮看著窗外，聽著轟隆的引擎聲，飛機駛離了跑道，騰空而起。
飛行高度上升，賀丞問向齊絮：「絮絮，我已經讓唐英和常氏那位楊總助聯繫，不知她告訴你了嗎？」
齊絮無奈，她不解賀丞怎麼能這麼順口地叫她「絮絮」。
怪人。
不過齊絮覺得不過是個稱呼，看在賀丞以後就是她的「金主」，他樂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楊雅已經跟我打電話了。謝謝賀老師關照我們公司的生意。」齊絮說。
賀丞說：「既然你我都要去溧陽，不如在你忙完你的事，就作為我的風險顧問跟著我一起去參加幾個活動，就當是我們第一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