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傷口太完美
房間里靜悄悄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葯香。
蘇念仔細辨別了下,大概是些安神葯的成分。
看了眼緊閉的窗戶,蘇念眉頭微皺:「這麼熱的天怎麼還把窗戶關得這麼緊。」
秦夫人解釋道:「是大夫說淮兒傷得太重,不宜見風,不然會加重傷勢。」
「這是哪個庸醫說的。這麼熱的天,屋裡不透氣,沒病也悶壞了。」蘇念無語至極,「讓人把窗戶打開,我這待了一會就有些受不了了,更別提患者有多難受。」
秦夫人連忙指揮著身後的人把窗戶打開,光線投進來,原本昏暗的房間也亮堂了許多。
蘇念走到床邊,看向床上沉睡的男子。
男子五官俊美,生得芝蘭玉樹,確實是一副好容貌。
蘇念沒有號脈,而是直接拆他手腕上的紗布。
「蘇姑娘,使不得,大夫交代……」
蘇念頭也不回的斥道:「閉嘴。大夫交代,既然大夫什麼都跟你們交代了,你們還找我做什麼。連傷口都不讓看,你們難不成還指望我一劑葯下去,你們公子立馬就能生龍活虎的上蹦下跳。」
被懟了一臉的中年男人:「……」
秦夫人道:「你去門外守著,若有人來了,直接攔下。」
中年男人略一思索便明白秦夫人讓他攔的人是誰,點點頭去了外面。
蘇念將紗布拆開,男子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映入雙目。
面對著猙獰可怖的傷口,蘇念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畏懼,反而還頗帶興緻的觀察。
即使早已見過趙淮之手腕處的傷,這會秦夫人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偏過頭去不忍再看。
蘇念勾了勾唇:「這傷口還挺有技術含量的。」
聞言,秦夫人連忙問道:「蘇姑娘這話什麼意思。」
蘇念慢悠悠道:「我的意思是秦公子這傷很不一般,兩隻手腕的刀傷幾乎一厘不差,傷得地方也一致,刀口整齊,這種傷口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能做到這一步的,對方一定是一個追求完美的刑罰高手。」
所以,這壓根就不是所謂的什麼賭坊的打手挑斷的。
有這種本事的,對方要麼來自江湖,要麼出自刑獄。
秦夫人咬牙切齒:「一定是那個賤人,當年她害得我與淮兒骨肉分離,現在又想毀了我的淮兒,我不會放過她的,我要她生不如死。」
蘇念聳聳肩,對這裡面的恩怨情仇興趣不是很大。
她從藥箱里拿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另外又拿出一個青瓷小瓶,將裡面的藥粉分別倒在了趙淮之的兩個手腕上。
「秦夫人,我現在需要挑開秦公子的傷口看下裡面的筋脈傷到何種程度,過程會有些血腥,你若是受不了,可以出去等著。」
秦夫人大驚失色:「什……什麼,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辦法。」
蘇念反問:「筋脈生在皮肉之下,夫人認為還有什麼辦法。」
秦夫人被問得一更:「這…我……」
蘇念自顧自的說道:「屆時若是要縫合,同樣少不了重新劃開傷口,現在也不過是提前適應。」
「夫人該不會真的以為用點藥膏,喝幾副葯就能好吧。那種話本子看看就行了,當不得真,要想挑斷的筋脈恢復如初,必須要用到縫合之術。」
秦夫人不是大夫,但是蘇念的話通俗易懂,她也不難聽懂:「縫合之術?怎麼沒聽其他大夫說過。」
蘇念大言不慚的道:「因為不是所有大夫都會。」
想要縫合筋脈,首要的便是消毒,保持無菌的環境,否則患者若是感染了,即刻便能要了命。
這個時代,想要做到無菌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蘇念還是有把握,將風險降到最低。
這一點,蘇念沒打算多做解釋。
看向滿臉掙扎猶豫的秦夫人,蘇念不緊不慢的問道:「夫人,怎麼樣,你現在還讓不讓我治。若治,這傷我得挑開,若夫人信不過我,我現在就可以走人。」
秦夫人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一咬牙:「好,我信姑娘。」
蘇念點頭,另外拿出一個瓷瓶倒了幾滴液體在手上抹勻,回頭見秦夫人一臉緊張,笑了笑:「放心,我用了麻藥,不疼的。」
言罷,她便劃開了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鮮血流了出來……
秦夫人看著這一幕,緊緊拽著手帕,強忍著衝過去阻止這一切的衝動。
同時在心底不停的安慰自己,反正已經沒機會了,讓她試試又何妨,說不定他的淮兒命不該絕,真的碰到了一個醫術高超的神醫。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秦夫人的眼眶越來越紅,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滑落,就在她快撐不住的時候,蘇念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神奇的撫平了她焦躁的心。
「好了。」
蘇念先施針,止住了血,然後在趙淮之的兩個手腕上倒了凝血粉,重新拿出乾淨的紗布包了起來。
秦夫人希冀的問道:「蘇姑娘,怎麼樣,能治好嗎?」
「有七成把握。」另外三成是蘇念不能保證筋脈接上后,趙淮之究竟還能不能提重物。
秦夫人雙手合十,喜極而泣:「太好了,菩薩保佑。那接下來需要準備些什麼?」
「唔……買幾隻羊,然後就是我需要一間乾淨,光線好的房間,至於治療時間,得等幾天,我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待會兒,我寫張單字給你,夫人讓人去照辦就行了。」
雖然不知道蘇念讓買羊做什麼,但秦夫人還是一一應下。
「對了,這幾天還是少喝安神葯的好,這葯下得這麼重,小心以後落下嗜睡的毛病。患者的情緒主要還是靠親屬安撫,並不是說直接讓他陷入沉睡就完事了。」
折騰了這麼半天,床上的男子連個動靜都沒有,可見這安神葯的藥效有多重,前世的麻藥也不過如此。
秦夫人有些汗顏,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