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名聲之奢侈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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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北鎮黨委書記徐平也在場，我把他拉到一邊說，徐書記，見你一面不容易，我有話對你講。徐平說，但說無妨。我說，北鎮的路線有問題，偏離了正確方向。作為北鎮一分子，我著急呀。
徐平不悅地說，我看不出，北鎮的路線有什麼問題？杞人憂天大不必。我說，我不反對北鎮「工業立鎮」的方針。但是，工業化、城鎮化也不能割裂北鎮的歷史和文化。徐平說，我怎麼割裂北鎮的歷史和文化了？我說，大拆大建破壞了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
徐平說，不是我不想保護，而是北鎮「奢侈」不起。不拆掉舊城鎮，如何建設新城鎮？解決老百姓的飯碗問題比什麼都重要，是最大的政治。文化的東西、歷史的東西必須為經濟發展讓路。
我說，保護與發展並不矛盾。保護不影響發展，保護是為了更好地發展。徐平說，說得輕巧。發展才是硬道理，清談誤國，圖虛名、招實禍。工業化、城市化的過程就是破舊立新的過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說，保護幾所舊房子有啥意義？把一堆破爛貨留給子孫後代有什麼意義？
我說，不是幾所舊房子的問題，而是歷史和文化的傳承問題。一座城市不能沒有歷史和文化。我們不能什麼都拆，總該給子孫後代留點念想。徐平說，我們就是要拆掉一座舊城鎮，建設一座新城鎮。工業文明也是文明，工業文化也是文化。不可厚此薄彼。
我說，按你的說法，北鎮的歷史就會形成斷代。徐平說，不要誇大其詞。全國這麼大，我們不保護，會有其它保護，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讓其它地方保護、傳承好了。北鎮可以坐享其成。我說，北鎮的歷史和文化具有獨特性、不可替代性。我反對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成千古罪人。
徐平白了我一眼說，直說吧，你反對北鎮大拆大建有私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揚名立萬、千古流芳。你想寫一本紅書、留一所舊宅，以便後來者到此參觀、膜拜。我說，不錯。我是有這種想法。我這樣想錯了嗎？對北鎮有壞處嗎？徐平說，對於你，我可以開綠燈。但讓我對北鎮進行全面保護，我做不到。
我說，學者的品質是不能被收買的。假如不能對北鎮的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進行全面保護，保護我家一所舊宅也沒有意義。徐平說，對不起，全面保護我做不到，打死我也做不到。我必須北鎮老百姓的飯碗負責。我說，還說我有私心？你的私心更大。你這樣做，同樣是為自己樹碑立傳，想把整個北鎮都打上你自己的烙印。
徐平說，隨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回心轉意。我說，我還要強調的是，除了民宅之外，墓地也不能遷移。須知，殯葬也是一種文化，是一種民俗。徐平說，越說越沒邊了。死人不能跟活人爭地。我說，死人為這塊土地的繁榮和發展做出了貢獻，有權利享有一小塊安息之所。
徐平說，北鎮的大政方針已定，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北鎮前進的步伐。我說，干工作不順應民意，只能招致老百姓的反對。徐平說，我寧可讓你們現在罵我，也不能讓你們將來埋怨我沒有抓住改革開放的大好機遇。我說，不要動不動就說自己代表民意。你只代表你自己。
徐平說，你也一樣，無權代表北鎮老百姓。我說，學者的良心驅使我，不會對北鎮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的消失坐視不管，我要代老百姓發聲。徐平說，歡迎啊。不過，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我說，咱們就走著瞧吧。
海邊康復后，我接到了數家出版社的朋友們打來的電話說，田飄飄的書不能出版。我問，為什麼？難道水平不夠嗎？朋友們說，不是的。主要是因為作者名不見經傳。
我說，你們不要太勢利眼了。朋友們說，出版社不能做賠本的買賣。如果作者敢豁出去，以出位博出名，出書也不是不可能。我說，出位的事，田飄飄不能做。她不是賣肉的。朋友們說，算我沒說。
我把書稿退給田飄飄，她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反過來安慰我說，不要為我難過，我會繼續努力的。我說，假如你有名氣，出版社這幫傢伙會搶著求你出書。田飄飄說，還是我的文稿不夠好。我想繼續修改。我說，好吧，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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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北鎮黨委書記徐平也在場，我把他拉到一邊說，徐書記，見你一面不容易，我有話對你講。徐平說，但說無妨。我說，北鎮的路線有問題，偏離了正確方向。作為北鎮一分子，我著急呀。
徐平不悅地說，我看不出，北鎮的路線有什麼問題？杞人憂天大不必。我說，我不反對北鎮「工業立鎮」的方針。但是，工業化、城鎮化也不能割裂北鎮的歷史和文化。徐平說，我怎麼割裂北鎮的歷史和文化了？我說，大拆大建破壞了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
徐平說，不是我不想保護，而是北鎮「奢侈」不起。不拆掉舊城鎮，如何建設新城鎮？解決老百姓的飯碗問題比什麼都重要，是最大的政治。文化的東西、歷史的東西必須為經濟發展讓路。
我說，保護與發展並不矛盾。保護不影響發展，保護是為了更好地發展。徐平說，說得輕巧。發展才是硬道理，清談誤國，圖虛名、招實禍。工業化、城市化的過程就是破舊立新的過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說，保護幾所舊房子有啥意義？把一堆破爛貨留給子孫後代有什麼意義？
我說，不是幾所舊房子的問題，而是歷史和文化的傳承問題。一座城市不能沒有歷史和文化。我們不能什麼都拆，總該給子孫後代留點念想。徐平說，我們就是要拆掉一座舊城鎮，建設一座新城鎮。工業文明也是文明，工業文化也是文化。不可厚此薄彼。
我說，按你的說法，北鎮的歷史就會形成斷代。徐平說，不要誇大其詞。全國這麼大，我們不保護，會有其它保護，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讓其它地方保護、傳承好了。北鎮可以坐享其成。我說，北鎮的歷史和文化具有獨特性、不可替代性。我反對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成千古罪人。
徐平白了我一眼說，直說吧，你反對北鎮大拆大建有私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揚名立萬、千古流芳。你想寫一本紅書、留一所舊宅，以便後來者到此參觀、膜拜。我說，不錯。我是有這種想法。我這樣想錯了嗎？對北鎮有壞處嗎？徐平說，對於你，我可以開綠燈。但讓我對北鎮進行全面保護，我做不到。
我說，學者的品質是不能被收買的。假如不能對北鎮的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進行全面保護，保護我家一所舊宅也沒有意義。徐平說，對不起，全面保護我做不到，打死我也做不到。我必須北鎮老百姓的飯碗負責。我說，還說我有私心？你的私心更大。你這樣做，同樣是為自己樹碑立傳，想把整個北鎮都打上你自己的烙印。
徐平說，隨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回心轉意。我說，我還要強調的是，除了民宅之外，墓地也不能遷移。須知，殯葬也是一種文化，是一種民俗。徐平說，越說越沒邊了。死人不能跟活人爭地。我說，死人為這塊土地的繁榮和發展做出了貢獻，有權利享有一小塊安息之所。
徐平說，北鎮的大政方針已定，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北鎮前進的步伐。我說，干工作不順應民意，只能招致老百姓的反對。徐平說，我寧可讓你們現在罵我，也不能讓你們將來埋怨我沒有抓住改革開放的大好機遇。我說，不要動不動就說自己代表民意。你只代表你自己。
徐平說，你也一樣，無權代表北鎮老百姓。我說，學者的良心驅使我，不會對北鎮農耕文明和農業文化的消失坐視不管，我要代老百姓發聲。徐平說，歡迎啊。不過，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我說，咱們就走著瞧吧。
海邊康復后，我接到了數家出版社的朋友們打來的電話說，田飄飄的書不能出版。我問，為什麼？難道水平不夠嗎？朋友們說，不是的。主要是因為作者名不見經傳。
我說，你們不要太勢利眼了。朋友們說，出版社不能做賠本的買賣。如果作者敢豁出去，以出位博出名，出書也不是不可能。我說，出位的事，田飄飄不能做。她不是賣肉的。朋友們說，算我沒說。
我把書稿退給田飄飄，她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反過來安慰我說，不要為我難過，我會繼續努力的。我說，假如你有名氣，出版社這幫傢伙會搶著求你出書。田飄飄說，還是我的文稿不夠好。我想繼續修改。我說，好吧，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