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同仇敵愾

倭寇窺伺我華已久，這是由於日本的國土位置及民族特性決定的。日本作為一個島國，且經常面臨著地震，海嘯等自然災害的威脅，一海之隔的鄰國卻是背山環水，地大物博，四季分明，物產豐富，怎能不嫉妒。自元朝起，倭寇便表現出了強盜民族劣性，在明朝更是猖獗，甚至逼的朱元璋不得不頒布一系列禁海令，狀況方有所緩解。直到明朝中葉的嘉靖年間，倭寇襲擾成為影響沿海居民生活的重大隱患。

在1867年，隨著日本天皇的去世，德川幕府倒台，日本進行了所謂的「民治維新」。日本的軍事與文化逐步打破了封建桎梏，徹底走上了野蠻。正如民國初年軍閥徐樹錚評價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那樣：「日本的教育，是什麼教育，就是一部馴獸記，所有的受教育者被當做一匹匹的野獸，教程根本不是教程，就是一道道命令，以至於在小便池上都明確寫著向前一步走。」

盧溝橋的日本駐軍覬覦北平已久，同時為緩解日本國內經濟危機，1937年7月7日夜，日軍徑自在中國駐軍陣地附近舉行所謂軍事演習，並詭稱有一名日軍士兵失蹤，要求進入北平西南的宛平縣城搜查，被中國駐軍嚴詞拒絕，日軍隨即向宛平城和盧溝橋發動進攻。中國駐軍第29軍37師219團奮起還擊，進行了頑強的抵抗。這便是震驚中外的七七事變，又稱為盧溝橋事變。

這一年，葉傾城20歲。

永定河上水，國人心中淚。事變發生的第二天，中國共產黨向全國發出通電，呼籲：「平津危急!華北危急!中華民族危急!「指出「只有全民族實行抗戰才是我們的出路「。在中國共產黨的號召下，全國各地的抗戰救國運動風起雲湧，上海學界也掀起了遊行抗日的熱潮。

葉輕舟站在路旁，看著越來越多得人群湧入遊行的隊伍，群情激憤，高喊著「停止內戰，抗日救亡」。

司機按了無數聲喇叭，也是不能前進半分。

于思雨說道：「看這遊行的隊伍一時也散不了，我們下車去旁邊等一下吧。」

葉輕舟探出窗戶，看了看根本看到邊際的隊伍，說道：「好。」

擔心會被遊行的隊伍衝散，葉輕舟一路護著于思雨，司機護著于思雨的女傭，幾人下了車躲到了旁邊的咖啡館。

二人落座后，于思雨看著門外的人群，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世道太亂了，以後咱們還是少出來吧，即便是出來也多帶些人才好。」

葉輕舟沒有說話，一直注視著窗外，突然在遊行的隊伍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身穿一身國立女中的學生裝，舉著旗子，一路與人高喊，葉輕舟忙站起身子要出去。

于思雨攔住，問道：「輕舟，你去哪裡？」

葉輕舟說道：「一會兒人群散了你先回去，不用管我。」說完便拉開咖啡廳的門走了出去，混入了人群。

于思雨看了看隨之跟著混入人群的一人，便安下心來。

葉輕舟一路跟著遊行隊伍往前走，一邊尋找葉傾城。終於在遊行隊伍拐彎處遇到了葉傾城。

葉輕舟拉下葉傾城高舉旗幟的手，說道：「傾城，這裡太亂了，趕緊回去。」不等葉傾城說話，便把葉傾城拉出隊伍。

葉傾城正鬥志昂揚的時候被葉輕舟拉出了出來，葉傾城沒好氣的推開葉輕舟的手，不滿的說道：「姐，你拉我幹嘛啊，正遊行呢。」

見葉傾城還要混入隊伍，葉輕舟拽著葉傾城的胳膊，說道：「跟我回去。」作勢便要拉葉傾城離開。

葉傾城一邊掙扎，一邊舉著旗子喊道：「一致對外，抗日求存。」

葉輕舟見拽不動葉傾城，彎腰一把抱住葉傾城的腰就要把她抱走，但是葉輕舟忘記了，現如今的葉傾城早就不是那個拉著葉輕舟衣袖擦鼻涕的小姑娘了，葉輕舟比葉傾城的身高高不了多少，結果葉輕舟不僅沒能帶走葉傾城，反而被葉傾城拽著進入了人群。

一進入隊伍便是葉傾城的天下了，葉傾城將手裡的旗子塞到葉輕舟的手裡，說道：「你如果擔心我就跟我一起。」不等葉輕舟反應過來，葉傾城拽過旁邊一人的旗子高舉著，喊著口號跟著人群向前移動。

葉輕舟看著手裡的旗子，轉眼葉傾城已經離開自己身旁有了幾步遠。葉輕舟無奈只好拿著旗子跟了過去，一路護著葉傾城，防止別人撞到她。一路聽著眾人的口號，眾人的同仇敵愾讓葉輕舟跟著也有些心潮澎湃，不由的也跟著人群喊著口號。

快到政府府衙的時候，隊伍被巡捕房攔了下來，葉輕舟看著前面被封鎖，巡捕都舉著槍對著人群，葉輕舟擔心葉傾城，便擋在了葉傾城的身前。

葉傾城見隊伍被攔下，繞過葉輕舟跑到隊伍最前面，舉著旗子對著對方荷槍實彈的巡捕，大聲質問道：「你們也是中國人，面對國土淪喪，同胞受辱，你們手裡的槍，怎麼能對著自己的百姓，你們難道就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嗎，今天是北平，明日便是上海，這諾大的中國，沒有一處安身之地，你們手裡的槍不去對著日本人，七尺男兒，不思保家衛國，你們不覺得可恥嗎，不會讓你們祖輩蒙羞嗎？」

其中一個巡捕見葉傾城質問，「嘩」的一下打開了保險栓，夏探長忙按住槍，照著那巡捕的腦袋狠狠的打了一下，罵道：「瞎眼的東西，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這會兒殺了她，群情激憤，還不把咱們生吞活剝了，站好崗，別讓他們衝擊政府就行了，給下面的人說，都小心些，槍別走了火兒，誰要是引起暴動來，我先要了他的命。」

葉輕舟一回頭見葉傾城早就跑到最前面去了，便也只好扒開人群擠到了前面。見巡捕並沒有難為葉傾城，便站在了葉傾城不遠處以防不測。

葉傾城見對方沒有開槍的打算，便爬上了攔路的綁著鐵絲網的木頭上。

葉輕舟忙過去要把葉傾城拽下來，葉傾城推開葉輕舟，穩穩的站在了木頭上，舉起胳膊，背對巡捕，朝著人群大聲喊道「停止內戰，一致對外，抗日求存，復我中華。」

葉輕舟見葉傾城不肯下來，只好在旁邊守著，防止她掉下來。

其中一個巡捕跑到車前，對坐在車上蓋著帽子睡覺的夏探長說道：「探長，那女的爬鐵絲網上去了，抓不抓？」

被打擾了好夢的夏探長掀開帽子，沒好氣的照著巡捕的腦袋連續砸了兩下，說道：「她都不怕摔死，要你多管閑事兒，再敢打擾老子的好夢，老子斃了你。」

眾巡捕見夏探長不管，便紛紛將手裡端著的長槍落了下來。看著人群激憤昂揚，其中一個巡捕被人群的愛國氛圍渲染，也跟著舉手喊了一句，被旁邊資歷老些的巡捕踹了一腳，忙站好，盯著人群，不敢再出聲兒。

萬重山見只有于思雨回來，說道：「現在街面兒上亂，這幾天你就別出門兒了。」說完話便收起手裡的報紙，上了樓。

于思雨點點頭，既然萬重山沒有多問，于思雨也就沒有解釋為什麼葉輕舟沒有一同回來。見萬重山上樓，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于思雨便轉身進了廚房。

孫楊說道：「遊行隊伍在政府前被攔住了，帶頭的就是葉傾城。」

萬重山想到那個葉傾城就頭痛，問道：「她背後的那人查到了嗎？這麼大的遊行，憑她一個學生辦不到，她背後的人或者勢力不容小覷。」

孫楊說道：「她背後的人一直掩藏的很好，不過看葉傾城行事做派，是紅色的無疑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在上海有什麼布局。」

萬重山拿起毛筆，寫了兩個字，問道：「認識這兩個字嗎？」

孫楊看了看，搖了搖頭。

萬重山，拿起那幅字，說道「華夏，小篆體的華夏，不管是紅色還是白色，只要是我華夏人，護我華夏就行，不必去管她了，看好葉輕舟就可以了。」

萬重山將字小心翼翼的搭在一旁，輕輕的朝著尚未乾涸的墨跡吹了幾口氣，甚是珍視，問道：「我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孫楊說道：「現在世道這麼亂，所有人都想把槍攥在手裡，軍火不好買，不過跟其中幾家說好了，用煙土換，戰爭一起，這煙土反而比往常更緊俏了。」

萬重山嘆了一口氣，說道：「在這亂世，有今日沒明天的，誰知道哪天就會丟了性命，抽點兒大煙，雲里霧裡的享受一番，也算是暫時避世了，對了，糧食也要抓緊湊，礦洞那邊兒看好了，別走了風聲，讓人惦記上了。」

孫楊點點頭，見萬重山沒有別的吩咐，問道：「葉老闆還沒有回來，用不用？」

萬重山，喝了一口茶，想了想，說道：「不用管她，遊行散了自然就回來了，讓人看著別出事兒就行，對了，一會兒往商會送點兒錢過去，我看那幫學生還得且鬧呢，讓他們買點兒吃食送過去。」

孫楊點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