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阿亮
黃昏。
在這個城市平房區的一個小巷子的外面，行人不住的穿梭來往著。巷子的兩旁是各種店鋪和小餐館。但這多是下等人光顧的地方，有錢人是不來這裡買便宜貨的，當然這裡住著的也多是外地來的打工族。外地來的人住房大概分三等，好一點的租個兩居三居一居的住，次一點的住隔斷房，再次一點的就住平房，平房的好處是不用坐電梯，也不用爬樓梯，而且還能就近做點小買賣。再次一點的就是住地下室。
而我們所說的阿亮，就住在這片平房裡。他在巷子中租一個十幾平米的門臉，裡面賣點副食煙酒，而在外面擺了一個水果鋪子，他的妻子在裡面賣貨，而他整天守在外面賣西瓜，每天三四點就起來，開著三輪車去城外的一個水果批發市場，而他去的那個批發市場，差不多是距離城市最遠的了，小商販們很少直接去那裡拿貨，而他是為了每一斤能夠便宜那麼幾毛錢，所以每天都不辭辛苦，即使這樣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還是過的很拮据。因為房租就佔去了他們收入的大半，而他的女人平時穿的衣服都沒有閑錢再多買幾件。
阿亮的水果攤是，下面一個鐵架，上面搭著木板，擺滿了西瓜。還有菠蘿。有幾個是削好了的，在一個透明的食品袋裡裝著，還有幾個切開了幾塊，放在一個方正的玻璃缸里，裡面是鹽水，路人有的過來，買的話是兩元一塊，囫圇個的就上秤量。
此時阿亮的水果攤的兩邊，已經裊裊升起了炊煙，是因為有兩家大排檔馬上就開始做生意了。阿亮光著膀子，一臉黝黑，首先他並不白，再說整天站在外面，風吹日晒的，所以看上去竟像黑人一樣，他下面穿著一個大褲衩，此時他嘴中不住的吆喝著：「西瓜，上好的西瓜，又大又圓，又脆又甜，純是本地貨，純天然的，純天然的綠色西瓜，又大又圓，又脆又甜、、、、、、」阿亮手拿著蒲扇，正吆喝著，旁邊那個大排檔的老闆，也是一個年輕人，朝他說：「阿亮，別吆喝了，快點過來喝兩杯吧！」
「不行啊，正忙著呢，今天生意也不怎麼好，這西瓜賣不完，怕是明天又進不了新貨了。」阿亮朝那個大排檔老闆說。
「呵呵，也別太賣命了，該歇歇也得歇歇啊！」大排檔老闆又說。
「不行，不行，你那人多，我這什麼都是我一個人，忙不開啊。」阿亮正說著，這時走過來一個大媽，她來到阿亮的水果攤前，「您好阿姨，您看買點什麼？」那位大媽一聽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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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顧看著水果攤，沒有說什麼，阿亮又朝她說：「阿姨，我看不行您就來個西瓜吧，這西瓜都是我今天早晨進來的新貨，又脆又甜，來來，您先嘗一塊，」阿亮說著，從旁邊的半個西瓜上割下一塊，那位阿姨有點靦腆的說道：「呵呵，小夥子不用了，我家就兩個人，怕是買一個吃不了。」
「沒關係，阿姨，那您就來半個。而且我給你便宜點，您看行嗎？」阿亮朝老人又說道。
「嗯，好吧，我們家就我和小孫子我們倆，他們都不在家，少買點就夠了，要不吃不了明個就壞了你說是嗎？」
「嗯，是那麼回事阿姨，沒關係，您隨便選，我給你割開了就是了。」阿亮說道。
老人於是眼睛開始在阿亮的水果攤上打轉，但還是不知選哪個好，阿亮於是從西瓜堆里選出了一個，朝老人又說道：「阿姨，我看您就選這個吧。」阿亮說著，兩手捧起西瓜放在耳邊，又用手輕敲了幾下，接著又說道：「阿姨，您就選這個吧，我給你隔開您看一下，準保您中意。」阿亮說著拿起水果刀，把一個青皮的大西瓜一割兩半，裡面透出鮮嫩的紅樣，老人一看滿意的點點頭，說：「嗯，就這個了，還真不錯。」
「嗯，我這瓜其實都挺不錯的，您問問這鄰居街坊，他們都願意來我這買。」阿亮說著把半個西瓜放在了稱上，「阿姨，六斤八兩，我看您這麼大歲數了，就給您算六斤得了，您看行嗎？」
「行行，小夥子，呵呵，你真會做生意，下次還來你這買。」那位老人微笑的說道。「小夥子，這價錢你再給便宜點吧！」
「嗯，好，我這一斤是一塊五，那我就給您算一塊二行嗎阿姨？」
「嗯，好吧，看你這人也挺爽快的，怎麼算都行，呵呵。」老人又朝阿亮微笑著說。
「嗯，好，阿姨，那我就給您算一下，六的六塊，一斤兩毛，二六一塊二，總共是七塊二毛錢。」阿亮算了算說。
「也別七塊二了，呵呵，就算七塊吧。」老人說著拿出七塊錢給了阿亮。阿亮接過錢順手把西瓜裝進了袋子里遞給了老人。「阿姨您慢走，想吃什麼再過來。」老人拿著西瓜笑呵呵的離去了。
阿亮接著又開始吆喝，「西瓜了西瓜，上好的西瓜，本地貨，又大又圓，又脆又甜、、、、、、」阿亮正吆喝著，旁邊那個大排檔的老闆又朝他說道：「阿亮快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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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兩個哥們過來了，來一塊陪著喝兩杯，來吧，快點，有人來了你再過去不就完了嗎？」
阿亮見推脫不過，於是就走了過去。幾個人轉眼就在大排檔的一個桌子跟前坐下了。那位年輕的老闆讓手下的兄弟烤了幾十支羊肉串，又給每人倒滿了一杯扎啤，阿亮與大排檔老闆的那兩個剛來到哥們客套了幾句后，幾人就舉起杯子來，各飲了半杯，接著十幾隻烤串也拿上來了，「生意怎麼樣？還行嗎？」其中一個朝阿亮說。
「湊合吧，掙點錢還不夠花的呢，兩天以後賣不了，就得打折賣了，賣水果就圖個新鮮，現在天也熱，時間一長就沒人願買了。」阿亮說道。
「嗯，是啊，呵呵。」那個人一聽笑著說。「不過我感覺你的生意還不錯啊！」
「這東西沒譜，有時一天能賣幾十斤，有時一天就賣十幾斤，我都不打算幹了，我想著到時讓我媳婦就守著那個小店得了，我再去另外找個班上。」阿亮說。
「呵呵，阿亮能幹著呢！就說賣水果吧，說別人不掙錢我相信，說阿亮不掙錢那我絕對不相信。」大排檔的老闆笑呵呵的說。
「掙啥錢哪，掙的也是辛苦錢。我賣十天西瓜也不如你現在這大排檔一個晚上的。」阿亮瞧著大排檔老闆說。
「嗯，我是每天都掙不少，可是我這開銷也大啊，呵呵。」大排檔的老闆笑著說。
「那你這也掙錢，不行明天我撤了攤子，就在你這幹得了。」阿亮又笑著說。
「都是兄弟，你只要每天在這幫我看看場子，我也得給你開個百八的啊，呵呵，來來來，喝酒！」大排檔老闆說著幾人又舉起了杯子。正在這時，只聽旁邊哐當的一聲響動，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阿亮的水果攤倒在了地上，西瓜滾了滿地，旁邊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趴在地上，哇哇大哭，阿亮顧不上喝酒，放下酒杯趕緊跑了過去，扶起小孩，大聲的朝店鋪裡面吼道：「你幹什麼呢！我離開一會就出事。」
這時阿亮的妻子從裡面出來了，穿著白色短裙，伴著婀娜的姿態，一看趕緊去抱孩子，邊沒好氣的朝阿亮說：「你看攤不看攤，跑去喝什麼酒。」說著抱起孩子就往屋裡走去。
「幹什麼是老子的自由，你少管閑事。」阿亮垂頭喪氣的說著，接著開始收拾地上殘落的西瓜。「看孩子有事沒有，擦破了一塊皮，老子拿你是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