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原上的嬌花
第十一章野原上的嬌花
戍邊隊伍行了一個月有餘方才遠遠看見玉門關的高大城郭，早上才在山頭依稀看見邊關隻影，趕到下午才趁著天色已盡匆匆入了城。車隊軍需官安排人運送糧草進了輜重營，戍邊新丁們也在操場上擺起了陣列，等待著上官的檢閱。
等了好半天方才看見一身材健碩的寬大男子領著兩位裨將緩緩踱步到校場前，見眾人仍迎著寒風站著隊列，雖差次不齊，卻沒有一個人敢偷懶懈怠，不由的點了點頭，轉身對身後一蓄著八字須的高瘦男子囑咐道：「存忠，你且安排這些新丁吃完晚食入營歇息，明日再開始將他們操練一番，我與何副官先去查點軍需，明日再與他們做些安排！」高瘦男子凜然應諾。面色嚴肅的按著花名冊分班划營，再指派各營老兵們帶著新丁入內，點卯到最後，方才叫到軍戶村的排列，此時男子方才嘴角含笑道：「你們素知軍中規矩，先去隨我就食吧，跑的快的還能趕上頓黃面饃饃！」軍戶村眾人這才忙不宜遲向食堂奔去，卻難免有人滿腹牢騷，見高瘦男子緩言笑語，不免膽氣漸生，埋怨道：「怎麼還是黃面饃饃，咱們走了這麼久的路，好歹給口熱湯哩！」眾人亦是笑著附和，卻見高瘦男子笑眯眯地對那人道：「我的帳里倒有熱湯，要不去我那將就將就？」兀那男子正欲順坡直下，一口答應，還未等他開口，冷不防一鞭子啪的一聲恍如雷鳴炸在他的耳側，抽的他耳中嗡嗡作響，不由呆愣原地，此時眾人方聽見高瘦將官揚了揚鞭子高聲說道：「軍營外，我是你們的叔父；軍營里，這便是軍中的規矩！有膽色的不妨再來試試這規矩如何？！」見眾人悻悻不語，方才冷哼一聲，令道：「全體都有，列陣，進步向前！有掉隊者，賞二十鞭！」眾人方才手忙腳亂地排好陣列，依令向食堂跑去。
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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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來，轉眼間，已過去將近一年，玉門關內並無大戰，倒是邊塞各處有妖族為禍不斷，在抵禦妖族的戰鬥中，新兵李子墨因因屢次戰鬥中英勇奮戰，表現突出，被任命為本班班長，在眾多新丁里拔得頭籌，替軍戶村掙了好些個臉面，成了眾多新丁的表率，眾多老兵也開始喜歡這個將來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明白一年戍期過後，無論這個年輕人返回神京還是留在塞上，都將大有作為。李子墨的地位竟一下顯得優渥起來。正當晚食檔口，卻見那前途似錦的李子墨正躺在高高的草垛子上，拿著個黃面饃饃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目光卻望向東面那晦暗無名的夜空，只不知是否是想起了那翻山越嶺之後的暖暖燈光，與那小小盧屋內那口溫熱鮮香的美味魚湯…
在那常年冰雪覆蓋的霍拉山下，此時還長著茵茵綠草，一個活潑靈動的小小人兒正手舞足蹈地揮舞著牧羊的長鞭趕著羊兒們上秋膘。細細瞧去，卻是一面色紅潤，鼻樑高挺的異族少女，後腦扎著條紅綢子，紅亮的綢子之下，一條油光發亮的烏黑獨辮垂在腰間，隨著少女的歡快腳步好似那撒開蹶子的小馬駒似的上躥下跳，最惹人注目的是那雙火紅晶亮的眸子，彷彿那天邊熊熊燃燒的太陽，那般熾熱、那般耀目、那般生機勃勃而惹人沉醉，身著粗布長袍，卻不減半分明艷，右肩開衽，鼓鼓的胸脯和細束的腰間拉起讓人心驚動魄的弧線，拿著隨手採摘的格桑花，只手撐在嘴邊，輕快明亮的歌聲彷彿涓涓溪流般奔涌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上「哎嘿父親的草原哎嘿母親的河雖然已經不能用不能用母語來訴說請接納我的悲傷我的歡樂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裡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哎嘿…」嘹亮的歌聲在群山間迴響，彷彿這莽莽草原的青山綠水也在這歌聲中沉醉。
遠處一匹快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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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馬上的騎士離的老遠便振臂高呼，奈何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恍若未聞。馬上的女子無奈驅馬上前，氣道：「琪琪格，琪琪格，你說你到底聽沒聽見？族長讓你快些趕著羊群回去哩！耽誤時辰小心族長要你好看！」手持牧鞭的少女小嘴一撅，應道：「昭那木日，就你最愛瞎說，阿爹最是疼我，怎麼會罵我？快說是什麼事，不說我可不去！」馬上少女面帶興奮，語帶嚮往：「族長和海日古把阿禿幾獵了好大幾頭豬妖回來哩，現在族裡正在慶賀哩！這個月怕是吃喝不愁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他們一起浪跡雪山，狩獵荒原？！」牧羊少女聽到此處已是眼裡放光，呼喝一聲，邁著歡快的腳步便朝著遠處的蒙古包跑去。只留下昭那木日在身後追趕著引臂高呼「琪琪格，你的羊？！」
在那巍巍高峰之下，奔流著波光瀲灧的額爾齊斯河，潺潺的河水滋養著廣袤的荒原野地，為草原上的無數生命提供生機活力。在這西極之地山水之間生活著一個百餘人小氏族，氏族以夏那日為名，逐獸群而徙，沿河水而居。族長夏那日?阿古那郎，年富力強，孔武有加，每每領族中狩獵隊出行打獵，必能有所收穫。育有一女，卻不知其生母為誰，只知族長二十年在一月明之夜，抱回來一紅瞳女嬰，取名夏那日?琪琪格，撫育膝前，視若珍寶，待其長大成人，更以美艷動人名動四方，又因其紅瞳黑髮，身姿綽約宛如天山上的神女，蒙人有幸見之驚為天人，稱讚她為太陽神的女兒。曾有大族少族長在外狩獵時聽到一陣悠揚動聽的歌聲，循著歌聲見到牧羊的少女，慕其芳華，遣人攜牛馬數百頭前來提親，欲娶其正妻，被阿古那郎一口回絕，言道「我的女兒將來要做那金帳王庭的女主人！」至此四方蒙人不敢前來下聘，一番言論也被好事者引為一時笑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