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一年

「原來時間已經過去八十年了嗎。」

至於那句調侃陸仁並沒有在意，作為旁觀者的器靈也許會覺得很尬，但陸仁卻真真實實的在心境上有了很大的提升。

「你想說的我知道，不過沒必要如此傷感，這個空間里的時間概念與外界是不同的，外面此時只過了八個時辰而已。」

聽到的這，陸仁難得的露出輕鬆的表情，「意外中的好消息，懸著的心算是可以放下了，讓我緩緩，這一關留下的後遺症有點大啊。」

「看你的狀態，通過第三關想必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但如果想要真正通過試煉可沒有那麼簡單，你所掌握的記憶里應該沒有三個關卡之後的情報了。」

「應當發生了什麼轉折導致哪怕通過了試煉也依舊沒有成功者產生，而且是迅速以及致命的，以至於沒有任何人留下相關的記憶。」

「我最多只能告訴你，三個關卡都是為那最後一個關鍵點準備的，剩餘的你只能自己猜測，否則規則會判定我幫你作弊。」

聽到器靈所說的話，陸仁沒有一點意外，原本他之前也有類似的想法。

於是他答覆：「早有猜測，每個關卡之間環環相扣，除了過關之外，還需得從關卡里得到成長才行，也只有這樣，下一個關卡的成功率才會大幅提升，如果沒有經歷過第一個關卡，這一關我恐怕早已崩潰了。也就是說能否真正的通過試煉，成為凶兵之主取決於我從三個關卡里得到了什麼。」

看著化作人形的器靈，陸仁臉上並沒有任何好奇，反而有些隨意的與它聊了起來。

「感覺你似乎有意關照我，能告訴我原因嗎。」

聽到陸仁的話，獨眼的光頭像是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它面露苦澀，愣了好一會兒再緩緩說道。

「你就當做這是我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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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吧。」

陸仁並不明白它的意圖，但他卻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無可奈何的心情。

似乎事情更加複雜了起來，不過此時弱小的自己可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陸仁調整了一下自身的狀態，將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孤獨感掩埋在內心深處。

「接下來是最後一個關卡，不惑。」

這一關說白了就是渡心魔，有了繼承下來的情報，和長達八十年對心境的修鍊，理論上通過這一關是易如反掌的。

……

……

再次從黑暗中醒來時，陸仁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破爛的茅草堆上。

看著自己那雙稚嫩的小手，他倒是明白目前是什麼狀況了。

「看來我是回到了小時候。」

他嘗試著起身，可身體上那種虛弱與飢餓感令他除了躺著之外的任何事都不想做。

「我記得當時是放在這裡吧。」

扒開身下的茅草，陸仁找到一個像是包著什麼東西的破布，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些樹皮和不知是什麼植物的莖根。

「這段經歷實在是不想回憶起來啊。」

想想自己能活著長大，是該讚歎生命的頑強還是埋怨世界的不公？

大抵雖其父母妻子也啖其肉，而棄其骸於田野，由是道路積骨相支撐枕藉者彌二千里，古來不書。

十年前，大鳴岡馭獸國經歷了百年多的戰亂最終以妖族崛起並分割出不少土地用以建國而結束。

其實戰亂與否對於大鳴國內那些遠離統治中心的地區並沒有區別，日子一樣過得苦兮兮的，也就勉強能活著的樣子，更別說有資源修鍊了。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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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一年大澇，糧食短缺，瘟疫橫行，天災過去之後就是人禍。

道德，人性？至少在生存面前都得讓步。

也是哪一年現實給年幼的陸仁寫下了血淋淋的四個大字——弱肉強食。

「我大致明白這一關是怎麼考了。」

不惑的本意是遇事明辨不疑，不過陸仁在這裡引申為對自己道路的堅定。

當重溫一遍年幼時的不幸，自己是否還能夠堅守本心呢。

走出那個破爛的屋子，陸仁就見到了自己的生父，那是一個剛剛立起來不久的墳墓。

陸仁一時眼眶通紅，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孩兒至今謹言慎行，從未忘記過您的教誨！」

這是陸仁最不想回憶起的記憶之一，在這個時間段，一夥山賊闖進陸仁的家裡拿走了他們最後的存糧，而父親則在與山賊的爭鬥中被活活打死。

母親哭暈在地上，而陸仁卻不知所措的蹲在父親旁邊，不哭也不鬧。

倒在血中的父親顫顫巍巍的對陸仁說：「要我去偷去搶，真就比死了還要難受，咱們不能去做這些壞事，惡有惡報，總有一天老天爺會收了他們的！」

那時的他有點不太聰明，可能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關係，陸仁並沒有死亡這個概念，他還以為父親只是睡著了，只是點點頭，對著父親的屍體這樣說。

「仁兒懂了，仁兒也不會去偷去搶去做壞事的，昨天仁兒找到了一些能吃的菜根子，娘還說我是個好孩子哩！」

陸仁的父親很「傻」，但作為人子，陸仁自然也跟著「傻」，只不過代價卻是母親被活活餓死。

重新回到這個時間點，自己是否真的還能堅持這條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