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不收,我來收
八歲的身體還是過於弱小了,只能在山裡做些陷阱來抓兔子什麼的,總的來說這個就是靠臉吃飯。
在和母親吃了兩天菜根依舊沒有任何收穫之後,陸仁母親決定帶著兒子北上,如同曾經經歷過的那樣。
「那裡地勢高,物資豐富,肯定有活路!娃兒,你就和娘走吧。」
怎麼可能答應,原歷史母親就是餓死在逃荒的路上,不過八歲的孩子基本沒什麼話語權,為了避免被強行帶走,陸仁只好耍了點小心思。
「不嘛,爹爹一個人在這裡好寂寞。」
陸仁的這句話像是戳中了母親的痛點,之後她便沒有再提過去北方逃荒的事,只是把陸仁緊緊抱在懷裡,有些更咽。
「你爹他……他早就……」
隨後母親止不住的哭,嘴裡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世道就是這樣,孤兒寡母逃到哪兒會有好日子?不能把命運交託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中。
毫無疑問,陸仁改變了原本的歷史軌跡,這也是陸仁想了無數次后唯一的破局方法。如果是按照原來的歷史進程,無論是偷雞摸狗的苟活,還是正人君子后餓死母親都是違背本心的事。
也是在這天,村裡好多戶人家都北上逃荒去了,村子里只剩孤零零的幾戶人家,哪怕是逃荒也要有敢於拋棄一切的勇氣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能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少,陸仁是膽從身邊起,惡從膽中生,有了一些打劫周圍「鄰居」的想法。
「年齡越大,心思就越不單純啊。換作是小時候的我,心裡就絕不會有這些惡念。」
所以陸仁也就只是想想罷了,是絕對不會做出這些事情的。
不得不承認每個人心中都潛藏著幽暗,關鍵在於人能否控制住,明白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這也是不惑關卡要考驗的重要內容。
「這倒是提醒了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傻兒子,這似乎是一個非常好欺負的對象,更別說這寡婦身姿曼妙,容貌尚佳。
還好此陸仁非彼陸仁,九百多人的記憶,豐富的草藥知識,這讓他輕而易舉地收集了足夠的材料用於配置草藥。
草藥之學,既可救人也可傷人。
為以防萬一也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順利進行,陸仁先是用腦內豐富的知識上演了一幕傻子開了竅成為神童的故事,好在他演技足夠精湛,就連母親也沒有看出任何不妥。
隨後上門遊說了幾戶同樣是老弱病殘的人家,只要給足了希望,再加一點點來自外部的威脅就能輕而易舉的把他們拉攏過來,抱團取暖。
至少目前為止威脅最大的那幾戶在下手之前都得猶豫幾分了。
陸仁家是傳統的男耕女織,父親死後,他和母親既不能打獵,也捕不了魚,北上逃荒絕對是死路一條,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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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依附團體才能生存。
在陸仁分工明確的安排下,這個剛組成的小團體很快就發揮出了強大的力量。
大量布置捕魚和捕獵的陷阱,更多藥材的收集,防止野獸入侵的柵欄,在得到穩定的食物來源后,又開始製作弓箭長矛等武器,一是為了捕獵大型野獸,而是為了防人。
其實到了這一步,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加入了這個團隊,畢竟陸仁的的確確給出了一條生存的希望。
在制定更細緻化的分工和賞罰分明的規矩后,生存已經不是問題了,現在唯一的難題就是食物的來源並不穩定,單靠打獵只能勉強滿足這個團隊的需求。
因為陷阱只是錦上添花,打獵的技術需要長時間的磨礪,而剛剛種下的種子,還需要等到明年才能結果。
這一天,陸仁前往布置的陷阱里查看收穫。
「唉,又是一場空……唉,等等,不對!」
陸仁在陷阱旁發現了一些毛髮,是兔子的以及……
「敲你嘛,死狐狸!又來偷我兔子。」
第三次了,前兩次還可以說是巧合,現在看來這狐狸是在這定居了,關鍵是這死狐狸太狡猾,每次連它的面都見不著,要是養條狗就好了,陸仁他們能打得到野豬可就是獵不到這隻狐狸。
陸仁氣呼呼的回到家。當時的小破屋已經翻新了一遍,母親的笑容也多了許多。
「仁兒過來,娘給你做了雙新鞋子。」
看著陸仁的樣子,文秋會心一笑,這個孩子自從開竅以後,總是老氣橫生的,只有遇事不順的時候才會表現出孩子的樣子。
氣歸氣卻一點不會影響陸仁做事,當天他便配置出毒藥重新布置了一番陷阱。
毒性不至死,但貴在無形無味,絕對是坑蒙拐騙殺人掠貨的必備神器。
「再敢來偷兔子,我就給娘做一身新衣服。」
第二天陸仁滿臉期待的朝布置陷阱的地方跑去。當看見陷阱被破壞但卻沒有獵物,他就猜到這隻狐狸肯定又來了。
陸仁搓搓手,心裡想著把這臭狐狸拎回去,請人殺掉后就把皮毛送給母親當禮物。
「毒性發作有三秒的延遲,它應該跑不遠,就在這附近找找看。」
隨後為之一愣,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個人。
「靠,是哪一個倒霉蛋。」
不過,等到陸仁靠近之後才發現這個人他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
「天道好輪迴啊,怎樣?兔子好吃嗎。」
倒在地上的壯漢聽見有人的聲音,有些虛弱的哼了兩聲。
當年來他們家搶糧食,打死父親的山賊有兩個,而眼下躺著的便是其中一位。
本以為仇人見面,會分外眼紅,但陸仁沒想到此時自己的內心卻無比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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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什麼好呢。」
就在這時附近的草叢一陣聳動,陸仁下意識以為是其同夥,連忙跳到一旁,掏出藏在腰后的毒藥警戒起來。
可草叢晃動了好一陣,從裡面蹦出來的卻是一隻小狐狸,走起路來搖頭晃腦的煞是可愛,隨後又有另一隻較大一些的狐狸走出來,這隻狐狸腿受了傷,行動有些不便。
「因為腿受了傷,不能捕獵,所以只能來偷我的兔子了?」
沒想到這狐狸竟然像聽懂了人話似的點點頭,接著在陸仁的驚訝中做出一個類似跪地磕頭的動作。
陸仁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之前還想著怎麼害它呢。
「都是母親,不容易啊。你的感激我接受了,但僅此一次。」
處理完狐狸的事情,陸仁冷漠的看向一旁,像是欣賞仇人的醜態。
而山賊終於動了,下次清醒了過來,他很艱難的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陸仁的腳,嘴裡呢喃著救我,救我。
「有些人連動物都不如呢。」
「是,是你!」
山賊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是誰,然後滿臉驚恐,畢竟現在自己可是任人宰割的狀態。
而面前這個小孩越是滿臉的平靜,他便越感覺到恐懼。
「喂,你把我的新鞋子弄髒了。」
彷彿來自死神的聲音,山賊已經看見陸仁撿起了旁邊一塊稜角較為鋒利的石頭。
「我老爹曾經說,你們這些壞事作盡的傢伙,老天爺遲早會收了去,可他應該沒有聽說過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所以天不收,我來收。」
「我,我也是為了生存迫不得已!」
他急了,他急了。
「誰管你。」
陸仁並沒有在意他些說什麼,因為他栽在了自己手裡,那麼結果早已註定。
林子里安靜了好一會兒,陸仁內心平靜的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雙手,妖異而鮮紅的雙手。
此時陸仁第一時間並沒有感受到大仇得報的快感,反而正在回憶自己過去的種種。
嬉皮笑臉的自己,感傷懷秋的自己,大大咧咧的自己,抗拒殺生的自己,冷漠殺人的自己,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想了半天,依舊沒有想明白,陸仁也只好將其拋到一旁,隨後才有些鬱悶。
「鞋子沒臟,手髒了,應該用毒的。」
在河邊隨便清洗了一下,陸仁就跑回村子里去了,剛才那傢伙應該是來踩點的,得早點回去準備才行,真正的考驗或許現在才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