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突然發難
失策了……
阮曦笙聽著耳旁或是真心,或是附和柳溫卿的話語臉色漸漸變得不好看了起來。今天不僅沒有讓白莞丟臉,還讓她藉助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出了個大風頭,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過……阮曦笙略微思索幾分,目光落在了白莞的身上,緊接著又轉移到了柳溫卿的身上,流露出幾分糾結和揣摩。
她怎麼覺得,這兩個人之間還真就有可能存在什麼情況呢?
不然,以白莞那三個大字不認識兩個的情況,怎麼可能會有能力接上柳溫卿的句子呢?
越是這麼想,阮曦笙覺得自己想的越對,特別是在目睹了柳溫卿給了白莞一個讚許的目光之後,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
「白莞,你這句子雖然不錯,但是怎麼感覺像是有備而來啊?之前讓你背誦前人的古詩詞你都背不出來一個所以然,怎麼能夠當場做出來這麼好的句子的?」
阮曦笙在這個時候可不會給白莞面子,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地就開口了,眼神飄飄然地落在白莞身上然後一挑,輕視以及嘲諷的姿態盡數顯現。
話音落下,喧鬧的人群幾乎是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眾東黎國的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換著忐忑不安的眼神,不知道阮曦笙這是怎麼了。
怎麼就突然發難白莞了,這……他們剛剛才吹完呢。
白莞輕輕瞟了阮曦笙一眼,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覺得她是作弊?那也需要有證據。現在信口胡說的,誰人會相信呢?
然而,白莞低估了原書加給女主角的光環,周圍的那些人又一次開始了低聲的討論。
「我剛剛還在想呢……白家這個七小姐平時看起來根本就不是會讀書的模樣,怎麼就突然能夠造出來這麼好的句子了呢?這個後面啊,一定有什麼樣的原因。」
「你說得對,我也這麼覺得。要我說啊,怕不是整個白家上下為了這一天都準備良久了,就是為了今天白莞能夠出口氣!」
「對對對,還好阮曦笙阮小姐在,她火眼金睛,不然我們幾個人就全被騙了。」
這些人的討論落入耳中,白莞痛苦地閉了閉眼,敵人這豬一般的智商,她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心中甚至是忍不住生出來了幾分同情。
如果東黎國的文人才子是這個模樣的話,想來距離滅國也不遠了。白莞心中頗為離經叛道地想道。
不等白莞反駁,一旁的柳溫卿已經有點憋不住了。他和阮曦笙之間並未有什麼交集,她懷疑白莞,二人之間如果曾有嫌隙針對一下倒也正常。
可是,為何要將他牽扯進來,質疑現場作詩的真實性?
「呼——」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柳溫卿看向阮曦笙的目光中沒有半點的感情波動,冰冷如霜,冷聲道:「白莞是因由我做出來的句子,從而接的下半句。阮小姐的意思是……我同白小姐一同欺騙諸位公子?」
柳溫卿這是因為白莞生氣了?
阮曦笙秀眉一擰,心下嫉妒如火中燒幾乎瞬時之間吞沒了她的理智,她冷聲道:「那我可說不準,畢竟大家也都知道,白莞小姐從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話說得,白莞擱這一段距離都快要可以聞到阮曦笙她身上飄散出來的茶香了。污衊他人也就算了,還要裝出來一副與己無關是你們有問題的模樣,以為其他人是傻子嗎?
果然,此言一出,柳溫卿的面色便是變得不太好看起來。更不用說旁邊那些所謂的文人才子們了,早就因為幾人之間緊繃的氣氛給嚇得不敢說話,只能屏氣凝神看著他們幾個人討論。
柳溫卿仍然控制了自己的表情,沖著阮曦笙輕輕一笑,淡淡道:「既然如此,阮小姐不如提供一些我與白莞小姐暗通曲款的證據?畢竟,我們二人素未謀面,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
「確實。」白漪突然開口,輕輕點了點頭,沉聲道:「今日還是我同小妹介紹的世子殿下,之前她只是聽說過這號人物,更是沒有見過。」
柳溫卿的反駁有理有據,又有白漪出來作證,不少人的心思頓時就飄了,好奇的目光落在了阮曦笙的身上,似乎是期待著她能夠解答一番。
多事!
瞳孔因為緊張猛地收縮,阮曦笙咬了咬牙,覺得如今的局勢已經有些超出她可以掌握的範圍了。
但是事已至此,容不得她扭扭捏捏,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直接給說明白了!
阮曦笙雙拳猛地一握,質疑道:「如果二人真的是第一次見面,為何之前在岸邊世子殿下你不邀請我一同游湖,而是邀請了一旁穿成這個模樣的白莞?」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白莞今天身上這不倫不類的一身衣服,眼睛裡面憤怒的火焰幾乎都快要噴出眼眶了。
這……阮曦笙這個質問的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等柳溫卿開口,白莞便是有些奇怪地問道:「呃……難不成現在有什麼規定,你我同時在場的時候只允許邀請你游湖,不允許邀請我嗎?我難不成不是白家七小姐嗎?」
白莞語氣認真,彷彿真的把這個問題當做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詢問。
「噗!」
人群當中有人憋不住,笑出聲來。
不是他故意的,而是太好笑了啊!
阮曦笙的反駁看起來確實很是強勢,但是白莞的反駁也很有道理啊!人家堂堂炎國世子柳溫卿憑什麼一定要邀請你?白莞就算是穿得再不倫不類,也有白家這麼一個身份在後面啊!
「你!」
阮曦笙氣得幾乎想要吐血,恨不得上去把臉上一直掛著吟吟笑意的白莞給撕碎才好。
然而,在場之人可能是沒有人想過,白莞是真的在疑惑這件事情。
「噗嗤。」
耳邊傳來一聲低笑,柳溫卿也是笑出了聲,他臉上的神情驟然放鬆了下來,手中摺扇輕輕搖動,沖著阮曦笙挑眉道:
「阮小姐,你不妨說說,你憑什麼質疑我說謊?以我的身份,沒有必要在這件小事上面說謊。更不用說,今日出題之人不是我,而是蘇陌蘇公子,莫非……你覺得蘇陌也和白莞小姐私底下有聯繫?」
話音未落,蘇陌聽起來有幾分氣急敗壞的聲音便是在眾人耳邊響起:「柳兄,你就算是開玩笑也別帶上我!我可不想要和白小姐扯上任何的關係!」
這一句話幾乎是從蘇陌的牙縫之間擠出來的。
柳溫卿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在場的不少人都是想起來了白莞和蘇陌二人去年游湖之日發生的糾葛,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對於柳溫卿的話語更加多了幾分認同。
柳溫卿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的心裡可是門兒清,如今蘇陌這副模樣,就算是死,定然也不會和白莞扯上半分關係,更不用說幫白莞黑幕今日游湖的題目了。
「既然……既然如此這般,那麼今日之事便是誤會?」
「應當是吧。想來,是我們錯怪白小姐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方才在下冒昧了。」
有一些人想明白了之後直接來和白莞道歉,白莞一一回禮過去,不再理會阮曦笙。
阮曦笙現在就像是一個玩笑,不需要人去理會,讓她在那裡自行覺得無地自容便是可以了。
「呵呵,有意思。」
柳溫卿繼續搖著他那把摺扇,去找蘇陌聊天了。
原地,阮曦笙站立良久方才是堪堪回神,眼底的嫉妒不僅分毫未散,甚至比之之前還要更加深厚了幾分。
若是這個時候她的眼神讓群眾們給看見,怕不是會嚇壞一群人,直接破壞了在他們心中阮曦笙的形象。
然而現在,阮曦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阮曦笙深呼吸一口氣,內心當中越發覺得不是那麼暢快。
方才……白莞和柳溫卿兩個人雖然矢口否認,但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模樣,哪裡有半點今日才遇到的陌生人的模樣。
如此這般,怕不是私下早已經是聯手良久,就等著今日挖坑給她跳呢!
賤婢!
阮曦笙心中暗罵一聲,今日白莞和柳溫卿二人聯手俊她的面子太大,她一定要找機會要回來!
在場身份比柳溫卿還高的,那就只有……當今太子,蘇霆淵!
阮曦笙想著,心下一喜,暗自感嘆還好今日太子殿下一起過來了,不然想要告狀都是沒有人可以告。
心裡偷著樂,阮曦笙面上卻是眉頭緊鎖,一副頗受困擾的模樣,溫聲軟語地就往蘇霆淵的身邊湊,低聲說道:
「太子殿下,今日白家這白莞和炎國世子分明就是聯手設計想要我在今日出糗,太子殿下明察,一定要還臣女一個清白啊。」
說到後來,阮曦笙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有些泛紅的眼眶,擦拭並不存在的淚水,依靠上了寬厚的胸膛。
一息……兩息……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蘇霆淵如若未聞,根本沒有半點反應,連對於她的投懷送抱都像是免疫了一般,手都不曾動一下,更不用說說話了。
發生什麼事了?
阮曦笙好奇抬頭,發現蘇霆淵竟然是在注視著自己,面沉如水,眼眸深沉似海,翻湧起的滔天巨浪彷彿下一秒幾乎要將她全部淹沒。
她沒由來心下一驚,感覺自己彷彿下一刻便要墜地,下意識地抓住了蘇霆淵的衣袖。
沒想到,蘇霆淵手猛地一揮,一把甩開了阮曦笙,不留絲毫情面。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