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腥味又起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石鍾濤悠悠醒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石鍾濤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胳膊是不是摔折了，怎麼這麼疼！」他尋思著。
「要是那樣的話，真的是太倒霉了，只能是等到天亮按原路返回。」他輕輕地動了動握著繩子的那隻胳膊。還好，沒有多大事兒，只是被繩子勒得時間太長了，血液流動不充分，有點麻木了。
石鍾濤摸索著從登山包里拿出應急燈。方圓三米的地方被應急燈柔和的燈光籠了起來。在這塊不算平整的地面上，竟然分佈著無數大小不一的石頭。有拳頭大小的，有西瓜大小的，在角落的一塊石頭把石鍾濤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塊石頭就是曾經懸在他頭頂上的老水牛大小的巨石。
抓山釘還是牢牢地叮在身下的那塊石頭上。石鍾濤掙扎著站了起來，折去勒在胳膊上的繩子，他覺得血液一下子***了起來，身上舒服極了，像是突然間坐在了開足暖氣的房子里。
「其實，這野外生存帳篷里也挺好的。」石鍾濤坐在剛支起的納米光、供曖帳篷里美美地想。這頂野外帳篷自身僅重0.5公斤左右，摺疊起來也不過有拳頭大小。但它的裡層用的是納米光、供曖新技術。別小看裡面薄薄的一層，它可是能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電、供暖的納米布。就像是現在吧。它出的光相當於一盞40W的節能燈出的光，而它提供的暖氣能使當前帳篷里的溫度達到27攝氏度。
天漸漸亮了。石鍾濤透過帳篷頂上的天窗，看著光線一點兒點兒的亮起來。
這裡的陽光看上去比下面的陽光更清，更亮，像是初生的嬰兒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雜質在裡面。石鍾濤伸著懶腰，面向著太陽。在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后，他的心情出奇的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中午之前，就能登上8844.43米的那個高度，在上面幹些什麼呢？石鍾濤信心十足，他已經開始盤算起到了峰頂要幹些什麼。
「最起碼得照幾張酷照，然後用DV機錄下一段世間沒有的美麗風景。回去氣死那個東西。」一直到現在，石鍾濤對杜建鋒不和自己一起來還有些憤憤不平，雖然想不出哪怕一條人家非要和自己一起來的理由。
「到了晚上，我就應該在溫暖如春的咖啡廳里衝上兩杯濃香的牛奶咖啡，美美地喝了它，然後再去欣賞吧台裡面動人的歌舞。」
石鍾濤開始收拾帳篷，把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些個垃圾裝進背包里。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不願意給這美麗、雄偉的珠穆朗瑪峰留下任何破壞環境的東西。
不知為什麼，石鍾濤毫無理由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看上去像是從天上降下來的似的黑影。
「會是什麼東西呢？人？動物？仙？還是什麼……」在想了幾個答案又被自己否了以後，石鍾濤不禁笑了起來，怎麼會想到是仙呢？這不沒有的事兒。他又向昨晚黑影出現的那個地方望了兩眼，會不會自己看錯了，也許吧。
釘在石頭上的那顆抓山釘怎麼也起不出來，它像是長在了上面，牢牢的釘著。石鍾濤本來想把它帶回去做個紀念。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它的話，自己也許就被大風颳得不知道會掉在哪裡，想到這兒，石鍾濤抬頭向上看了看。
風還在刮，越往上走越讓人覺得害怕。呼呼的風聲，像是一群群野狼在嚎。那一層層被風捲起的冰雪撲面而來，時而像一層薄霧，時而又像一堵堵平移過來的巨牆。
這樣的天氣對石鍾濤這樣的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他們認為，登山尤其是攀登珠穆朗瑪峰這樣的世界最高峰本身就是一種冒險，是對人的意志的一種磨練。它會激出人的骨子裡的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兒。給人以昂揚的鬥志，奮的精神。
石鍾濤已經開始了攀登。他手腳並用，當穿在腳上的釘子鞋緊緊的咬住積雪的時候，就會騰出手來做一個顯眼的標記。順著標記往下看，已經有五百米的距離了。石鍾濤穩穩的踩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這塊石頭頂上的雪已經被大風颳得乾乾淨淨。他很喜歡這樣的石頭，這會兒他已經坐在了上面。掏出GPS定位測量儀，海拔8237.45米
陽光已經照不到這裡了，珠穆朗瑪峰的陰影把視野所及的東西全都吞了下來。一望無垠的白雪在這時看來像是一床巨大的棉被，好想躲下來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空闊的山野，寂寞的心情，除了風聲，除了被風吹得到處亂飛的雪。這裡沒有一個能出聲的，沒有一個能動的，哪怕是一隻螞蟻也行啊。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在海拔5500米這就是生物生存的禁區，更何況這裡是8000多米的高度。石鍾濤可沒有注意這些，他正在抬頭看離峰頂不足250米的距離，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在3個小時之內，他完全有把握攀登上去。
可是世界上的事往往是不盡如人意的。就在他起身剛想走的時候，天突然黑了下來，沒有任何兆頭。一陣狂風夾雜著冰雪平地而起，把剛從石頭上站起身來的石鍾濤颳得趴在雪堆里不敢起來。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石鍾濤吐出了滿嘴的雪泥。雪片像是要把天扯碎似的落下來，一會兒功夫就把趴著的石鍾濤蓋了一個嚴嚴實實。
風越來越大，揚起的冰雪混合物瀰漫了整個天空，它像是要把天地之間當作一個巨大的工作間，在裡面肆意的攪拌著。在不經意間，最初紛紛揚揚的雪片在不大一會兒也變成了大小不一的冰雹。石鍾濤艱難地坐了起來，擦走護目鏡上的冰雪，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失望極了。看來這短短的250米距離以這會兒來說又成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了。
他匍匐前進，來到了剛才休息的那塊大石頭的後面。那裡有一個不大的凹處，僅僅能讓他半蹲著躲在裡面。這裡的風小了許多。
冰雹越下越大，無論是從數量還是從體積上來說都是這樣。
「唉！」石鍾濤懊喪的嘆了一口氣，「天不遂人願，本來打算的好好的，這下子一切全泡湯了。我親愛的咖啡喲。」到這會兒他還念念不忘咖啡。
打開背包，拿出一包東西，撐開了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不大的鋼盔，是由十來塊鋼布拼成的，雖然看上去很柔軟，但拼起來以後就堅硬無比。曾有好事進行實驗，從十五米的高度上拋到水泥面上，這個東西居然毫無損。
「幸虧我早有準備，要是還是準備上次那點兒東西，今天我就得呆在這裡了。」石鍾濤這次攀登才帶上的。本來他和杜建鋒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就沒有帶過這件東西，一個是不想帶，太佔地方。再一個考慮到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返回來了，背包太沉。這次他也沒有想到要帶它，直到臨出門的時候，石鍾濤覺得這次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多準備一些東西好，再一個他現背包里還有一點空間，而且掂了掂不太沉，才決定帶上的。沒有想到，最不想帶的一件東西在這會兒卻是最有用的。
如果說這時的冰雹像是掉了線的珠子已經不能形容它的多，鋪天蓋地的像是一層層厚厚的鋼板砸在鋼盔上，沒有一點響聲，但卻讓石鍾濤覺得一陣陣的緊張。在這關鍵的時刻他這時竟然現自己沒有方向感了，迷失了，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寂寞，孤單，恐懼一齊涌了出來，出現在腦海里，迅速膨脹並佔領了司令部。
「怎麼辦，怎麼辦？」石鍾濤痛苦的蹲下來，他四處張望，希望可以找到可以依附的地方，哪怕僅僅十分鐘也好。這會兒，真的開始後悔自己魯莽的舉動了，如果有杜建鋒在，一切也許不會像這樣糟糕。
石鍾濤找到了一根棍子，不太粗，但足以支撐他有點累兒的身體往下走。他甚至對把棍子留在這兒的人懷有了感激的心情。
腳下的雪在這會兒似乎是一點也不聽話了，被大風吹走了一層后，露出了千年的老雪冰，一不小心就會滑出很遠。上山做的標記在大風中時隱時現，不過有一點石鍾濤是放心的，他的標記做的很結實，一半會兒不會被大風吹走。
這次，他一腳踩在了塊裸露的石頭上，冰鞋一下子劃了一道長長的直線，石鍾濤像是從山上掉下來的圓球，一下子偏離了標記有二三十米。
「怎麼能這樣呢？咱們可都姓石啊。」石鍾濤自嘲得笑了笑。
他的覺得智能化保暖外套裡面的溫度似乎有所下降，千萬別出什麼別的意外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石鍾濤清楚的知道，如果這時候外套不保曖的話會是什麼可怕的結果。
「難道真的出什麼問題了？」石鍾濤覺得外套的溫度真的下降了許多。
「靜下來，靜下來，不要慌。」
「住回返，再到昨天晚上休息的地方安營紮寨。等到天氣好了再向頂峰起產總攻。」石鍾濤放棄了。
順著做好標記，很快他就又來到7745米處。雖然這裡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這會兒看上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這裡的風明顯的小了許多,躲在凹陷下去的坑裡,石鍾濤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耳邊呼呼的風聲和不時落下來的冰雹提醒著他現在還不安全。忽然從遠處傳來了轟隆轟隆的響聲。順著聲音看過去，他現自己剛才呆過的地方已經被從上面溜下來的大塊大塊的冰雪深深的掩蓋在了下面。
「雪崩了，」他的大腦中迅速出現了這個讓他最不想相信的名詞。但這確實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事實，而且這個事實還在繼續。他慶幸著自己剛才那個英明的決定，否則現在已經被那成萬立方的積雪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下面，恐怕自己要和這千年的積雪永遠的作伴了。
保暖外套的溫度越來越低，石鍾濤意識到一定是出問題了。這個意識的出現一下子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了死神的門口。這冰天雪地的珠峰上，這麼惡劣的天氣中，如果失卻了保暖外套的呵護，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他覺得兇惡的死神已經伸出了那雙枯長的手緊緊的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石鍾濤匆匆的支好帳篷，那個速度那叫一個快。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石鍾濤一定會大聲的表揚自己，他簡直有點兒開始佩服自己了。
還好，在經過一陣檢查之後，最終找到了原因。原來是智能控溫的電池沒有電了，在更換了兩塊新電池之後，石鍾濤漸漸的暖和了過來，他覺得像是站在溫暖如春的陽光里。他快要睡著了。
一股海腥味兒悄悄地鑽進了帳篷里。石鍾濤在半睡半醒之間一屁股就坐了起來。
「對，就是這股味兒，和上次聞到的一個樣。」石鍾濤使勁地吸了幾下鼻子。他順著氣味往北走，想把出氣味的地方找出來。可這氣味卻時隱時現，走了大約三步后就再也找不到那個氣味的方向了，更別是說找到氣味的源頭了。
又一股海腥味兒撲鼻而來，這一回味兒要重得多。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在坑子的東北角找到了氣味的來源，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洞，眼睛大小。
「不會吧，雖然早在20億年前，喜馬拉雅山脈的廣大地區是被後人稱古地中海的汪洋大海，這會兒也不至於還會出現海腥味兒吧？」石鍾濤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石鍾濤悠悠醒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石鍾濤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胳膊是不是摔折了，怎麼這麼疼！」他尋思著。
「要是那樣的話，真的是太倒霉了，只能是等到天亮按原路返回。」他輕輕地動了動握著繩子的那隻胳膊。還好，沒有多大事兒，只是被繩子勒得時間太長了，血液流動不充分，有點麻木了。
石鍾濤摸索著從登山包里拿出應急燈。方圓三米的地方被應急燈柔和的燈光籠了起來。在這塊不算平整的地面上，竟然分佈著無數大小不一的石頭。有拳頭大小的，有西瓜大小的，在角落的一塊石頭把石鍾濤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塊石頭就是曾經懸在他頭頂上的老水牛大小的巨石。
抓山釘還是牢牢地叮在身下的那塊石頭上。石鍾濤掙扎著站了起來，折去勒在胳膊上的繩子，他覺得血液一下子***了起來，身上舒服極了，像是突然間坐在了開足暖氣的房子里。
「其實，這野外生存帳篷里也挺好的。」石鍾濤坐在剛支起的納米光、供曖帳篷里美美地想。這頂野外帳篷自身僅重0.5公斤左右，摺疊起來也不過有拳頭大小。但它的裡層用的是納米光、供曖新技術。別小看裡面薄薄的一層，它可是能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電、供暖的納米布。就像是現在吧。它出的光相當於一盞40W的節能燈出的光，而它提供的暖氣能使當前帳篷里的溫度達到27攝氏度。
天漸漸亮了。石鍾濤透過帳篷頂上的天窗，看著光線一點兒點兒的亮起來。
這裡的陽光看上去比下面的陽光更清，更亮，像是初生的嬰兒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雜質在裡面。石鍾濤伸著懶腰，面向著太陽。在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后，他的心情出奇的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中午之前，就能登上8844.43米的那個高度，在上面幹些什麼呢？石鍾濤信心十足，他已經開始盤算起到了峰頂要幹些什麼。
「最起碼得照幾張酷照，然後用DV機錄下一段世間沒有的美麗風景。回去氣死那個東西。」一直到現在，石鍾濤對杜建鋒不和自己一起來還有些憤憤不平，雖然想不出哪怕一條人家非要和自己一起來的理由。
「到了晚上，我就應該在溫暖如春的咖啡廳里衝上兩杯濃香的牛奶咖啡，美美地喝了它，然後再去欣賞吧台裡面動人的歌舞。」
石鍾濤開始收拾帳篷，把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些個垃圾裝進背包里。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不願意給這美麗、雄偉的珠穆朗瑪峰留下任何破壞環境的東西。
不知為什麼，石鍾濤毫無理由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看上去像是從天上降下來的似的黑影。
「會是什麼東西呢？人？動物？仙？還是什麼……」在想了幾個答案又被自己否了以後，石鍾濤不禁笑了起來，怎麼會想到是仙呢？這不沒有的事兒。他又向昨晚黑影出現的那個地方望了兩眼，會不會自己看錯了，也許吧。
釘在石頭上的那顆抓山釘怎麼也起不出來，它像是長在了上面，牢牢的釘著。石鍾濤本來想把它帶回去做個紀念。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它的話，自己也許就被大風颳得不知道會掉在哪裡，想到這兒，石鍾濤抬頭向上看了看。
風還在刮，越往上走越讓人覺得害怕。呼呼的風聲，像是一群群野狼在嚎。那一層層被風捲起的冰雪撲面而來，時而像一層薄霧，時而又像一堵堵平移過來的巨牆。
這樣的天氣對石鍾濤這樣的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他們認為，登山尤其是攀登珠穆朗瑪峰這樣的世界最高峰本身就是一種冒險，是對人的意志的一種磨練。它會激出人的骨子裡的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兒。給人以昂揚的鬥志，奮的精神。
石鍾濤已經開始了攀登。他手腳並用，當穿在腳上的釘子鞋緊緊的咬住積雪的時候，就會騰出手來做一個顯眼的標記。順著標記往下看，已經有五百米的距離了。石鍾濤穩穩的踩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這塊石頭頂上的雪已經被大風颳得乾乾淨淨。他很喜歡這樣的石頭，這會兒他已經坐在了上面。掏出GPS定位測量儀，海拔8237.45米
陽光已經照不到這裡了，珠穆朗瑪峰的陰影把視野所及的東西全都吞了下來。一望無垠的白雪在這時看來像是一床巨大的棉被，好想躲下來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空闊的山野，寂寞的心情，除了風聲，除了被風吹得到處亂飛的雪。這裡沒有一個能出聲的，沒有一個能動的，哪怕是一隻螞蟻也行啊。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在海拔5500米這就是生物生存的禁區，更何況這裡是8000多米的高度。石鍾濤可沒有注意這些，他正在抬頭看離峰頂不足250米的距離，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在3個小時之內，他完全有把握攀登上去。
可是世界上的事往往是不盡如人意的。就在他起身剛想走的時候，天突然黑了下來，沒有任何兆頭。一陣狂風夾雜著冰雪平地而起，把剛從石頭上站起身來的石鍾濤颳得趴在雪堆里不敢起來。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石鍾濤吐出了滿嘴的雪泥。雪片像是要把天扯碎似的落下來，一會兒功夫就把趴著的石鍾濤蓋了一個嚴嚴實實。
風越來越大，揚起的冰雪混合物瀰漫了整個天空，它像是要把天地之間當作一個巨大的工作間，在裡面肆意的攪拌著。在不經意間，最初紛紛揚揚的雪片在不大一會兒也變成了大小不一的冰雹。石鍾濤艱難地坐了起來，擦走護目鏡上的冰雪，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失望極了。看來這短短的250米距離以這會兒來說又成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了。
他匍匐前進，來到了剛才休息的那塊大石頭的後面。那裡有一個不大的凹處，僅僅能讓他半蹲著躲在裡面。這裡的風小了許多。
冰雹越下越大，無論是從數量還是從體積上來說都是這樣。
「唉！」石鍾濤懊喪的嘆了一口氣，「天不遂人願，本來打算的好好的，這下子一切全泡湯了。我親愛的咖啡喲。」到這會兒他還念念不忘咖啡。
打開背包，拿出一包東西，撐開了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不大的鋼盔，是由十來塊鋼布拼成的，雖然看上去很柔軟，但拼起來以後就堅硬無比。曾有好事進行實驗，從十五米的高度上拋到水泥面上，這個東西居然毫無損。
「幸虧我早有準備，要是還是準備上次那點兒東西，今天我就得呆在這裡了。」石鍾濤這次攀登才帶上的。本來他和杜建鋒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就沒有帶過這件東西，一個是不想帶，太佔地方。再一個考慮到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返回來了，背包太沉。這次他也沒有想到要帶它，直到臨出門的時候，石鍾濤覺得這次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多準備一些東西好，再一個他現背包里還有一點空間，而且掂了掂不太沉，才決定帶上的。沒有想到，最不想帶的一件東西在這會兒卻是最有用的。
如果說這時的冰雹像是掉了線的珠子已經不能形容它的多，鋪天蓋地的像是一層層厚厚的鋼板砸在鋼盔上，沒有一點響聲，但卻讓石鍾濤覺得一陣陣的緊張。在這關鍵的時刻他這時竟然現自己沒有方向感了，迷失了，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寂寞，孤單，恐懼一齊涌了出來，出現在腦海里，迅速膨脹並佔領了司令部。
「怎麼辦，怎麼辦？」石鍾濤痛苦的蹲下來，他四處張望，希望可以找到可以依附的地方，哪怕僅僅十分鐘也好。這會兒，真的開始後悔自己魯莽的舉動了，如果有杜建鋒在，一切也許不會像這樣糟糕。
石鍾濤找到了一根棍子，不太粗，但足以支撐他有點累兒的身體往下走。他甚至對把棍子留在這兒的人懷有了感激的心情。
腳下的雪在這會兒似乎是一點也不聽話了，被大風吹走了一層后，露出了千年的老雪冰，一不小心就會滑出很遠。上山做的標記在大風中時隱時現，不過有一點石鍾濤是放心的，他的標記做的很結實，一半會兒不會被大風吹走。
這次，他一腳踩在了塊裸露的石頭上，冰鞋一下子劃了一道長長的直線，石鍾濤像是從山上掉下來的圓球，一下子偏離了標記有二三十米。
「怎麼能這樣呢？咱們可都姓石啊。」石鍾濤自嘲得笑了笑。
他的覺得智能化保暖外套裡面的溫度似乎有所下降，千萬別出什麼別的意外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石鍾濤清楚的知道，如果這時候外套不保曖的話會是什麼可怕的結果。
「難道真的出什麼問題了？」石鍾濤覺得外套的溫度真的下降了許多。
「靜下來，靜下來，不要慌。」
「住回返，再到昨天晚上休息的地方安營紮寨。等到天氣好了再向頂峰起產總攻。」石鍾濤放棄了。
順著做好標記，很快他就又來到7745米處。雖然這裡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這會兒看上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這裡的風明顯的小了許多,躲在凹陷下去的坑裡,石鍾濤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耳邊呼呼的風聲和不時落下來的冰雹提醒著他現在還不安全。忽然從遠處傳來了轟隆轟隆的響聲。順著聲音看過去，他現自己剛才呆過的地方已經被從上面溜下來的大塊大塊的冰雪深深的掩蓋在了下面。
「雪崩了，」他的大腦中迅速出現了這個讓他最不想相信的名詞。但這確實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事實，而且這個事實還在繼續。他慶幸著自己剛才那個英明的決定，否則現在已經被那成萬立方的積雪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下面，恐怕自己要和這千年的積雪永遠的作伴了。
保暖外套的溫度越來越低，石鍾濤意識到一定是出問題了。這個意識的出現一下子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了死神的門口。這冰天雪地的珠峰上，這麼惡劣的天氣中，如果失卻了保暖外套的呵護，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他覺得兇惡的死神已經伸出了那雙枯長的手緊緊的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石鍾濤匆匆的支好帳篷，那個速度那叫一個快。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石鍾濤一定會大聲的表揚自己，他簡直有點兒開始佩服自己了。
還好，在經過一陣檢查之後，最終找到了原因。原來是智能控溫的電池沒有電了，在更換了兩塊新電池之後，石鍾濤漸漸的暖和了過來，他覺得像是站在溫暖如春的陽光里。他快要睡著了。
一股海腥味兒悄悄地鑽進了帳篷里。石鍾濤在半睡半醒之間一屁股就坐了起來。
「對，就是這股味兒，和上次聞到的一個樣。」石鍾濤使勁地吸了幾下鼻子。他順著氣味往北走，想把出氣味的地方找出來。可這氣味卻時隱時現，走了大約三步后就再也找不到那個氣味的方向了，更別是說找到氣味的源頭了。
又一股海腥味兒撲鼻而來，這一回味兒要重得多。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在坑子的東北角找到了氣味的來源，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洞，眼睛大小。
「不會吧，雖然早在20億年前，喜馬拉雅山脈的廣大地區是被後人稱古地中海的汪洋大海，這會兒也不至於還會出現海腥味兒吧？」石鍾濤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