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言震蕩

「兩千金加爾！」保羅的話語傳入方覺的耳中，一時間他只感覺杯子里的酒都不香了，兩千金加爾是什麼概念，方覺有些蠢蠢欲動，彷彿晚上幾秒這筆不菲的酬金就會被別人搶走。不過他也不是什麼井底之蛙，表面上不動聲色。

「這都兩天了，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應該不少了吧？」

「其實也不算多，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這個消息，前兩天我們的這位市長大人還在指望警署能儘早解決這件事，可到現在這事好像都沒什麼進展，他老人家無奈之下才把消息散播出來尋求民間的各路好漢出手相助，估計再過幾天懸賞的公告就要公布在報紙上了。」

方覺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作若有所思狀，「這事有那麼難辦嗎？綁架小千金的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只是要加爾的話不至於到現在還沒解決吧。」

光頭壯漢搖了搖頭，「綁匪的目的我不清楚，實際上，布魯諾封鎖消息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對方是個蓄謀已久的小團體，有好幾個武師參與，其他的情報你就得另請高就了。」

方覺把手中的酒杯舉起，遲遲沒有喝下，他在思考著小千金綁架案的解決難度，他自然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方覺現在的肉體力量雖然遠超正常人，甚至能比得上真正的武師，但他根本沒有什麼格鬥技巧，格鬥經驗也幾乎沒有，他打獵的時候往往就是單純地依靠肉身力量和手裡的左輪，畢竟野獸再怎麼強也沒有人類的智慧。

這次的情況可不同，找人的話對於擁有靈視的方覺而言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但要他和幾個大概率擁有槍械的武師產生正面衝突，方覺自認為沒那個能力，畢竟雖說普通人認知中的武師和真正意義上的超凡武師根本不是一種東西，但人家能被稱作武師就一定會有武技傍身，不是方覺這個戰鬥小白能比的。

「還是太弱了，」方覺在心中這樣想著，感慨著自己的無力，武技這種東西需要時間來磨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大幅提升的，而成為神秘學者則更是可遇不可求，沒有機遇的人連入門都沒有資格。現在方覺唯一能快速提升戰鬥力的方法就是掌握腦海中那些真言的使用方法。

是的，真言是可以直接用來對敵的，只不過目前方覺的真言量還不是很高，而使用真言對敵可不像單純地抵禦世界侵蝕，後者只需要真言在自己周身凝實形成穩定的隔膜並不需要消耗多少真言，而前者不同，它一般是通過震蕩自身的真言以影響他人的靈魂來實現攻擊，這樣做消耗很大會有很多真言被浪費。所以方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使用過，他生怕少一點真言都會讓世界的吞噬有機可乘。

不過這也是心理作用，只要真言量不比一個什麼願望都沒有的普通人少那層隔絕他和世界的屏障就不會消失。而方覺的真言是沒有額外不額外這一說的，因為「奇迹師」稱號的緣故，只要是方覺自身產生的真言就可以為他使用，被消耗后只要自身想法和靈魂狀態沒有改變就可以緩慢再生，而替別人實現願望而得來的真言則可以擴充方覺的真言庫存上限。

這便是那位自稱世界的白髮小姐賜予他真正的金手指，什麼強力的體質只不過是輔助而已。

真言的使用方法其實不止這麼一種，只不過方覺的熟練度太低還無法像他腦海里的那些信息一樣完成精密度那麼高的真言操作，他現在理論上能辦到的只有最簡單的震蕩真言和靈視。

但他還從來沒有試過震蕩自己的真言，不清楚自己現在用出來效果怎麼樣。

方覺想到這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明亮而又令人感到親和的黑眸不懷好意地看向剛擦完酒杯開始無意義地整理起各種飲品的保羅，他不能顯得自己遊手好閒，畢竟在這家酒吧工作可是份肥差，指不定哪天他就會被逮著機會的小人給頂替了。

保羅並沒有注意到方覺投來的不懷好意的注視，還在專心致志地裝樣子。方覺暗戳戳地把這位健壯的光頭老哥當作了自己第一個實驗對象，他開始再一次冥想，在腦海中慢慢地構建出了那個散發著微微白光的莫比烏斯環，在腦海中圖像構築成功的一剎那方覺只感覺自己與自身真言的契合度再次達到了巔峰，上一次是在第一次試用靈視的時候。

這種感覺讓方覺覺得自己擁有更天換地的神通，但意識到不對勁的他立刻摒棄了這種狂妄的想法，他開始調動自己周身的真言，試著讓他們模擬石塊砸入水面的狀態，一圈一圈地向身外以恆定的頻率呈波狀擴散。同時方覺還開啟了靈視，觀察著面前這位光頭壯漢的靈魂狀態。

畢竟是第一次嘗試，方覺的真言波動雖然輕而易舉地傳透過這位普通人靈魂周圍的一圈真言，但在波動撞擊到靈魂之後，在方覺眼中保羅的靈魂只是輕顫了一下便沒有了後文。正拿著瓶啤酒尋找合適擺放位置的保羅只感覺意識一頓，人在一瞬間有些踉蹌，就像是低血糖發作了一樣。

保羅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沒有在意。

「力道小了。」方覺這樣想著，重新調整自己對於真言的操縱，這一次他調動了更多的真言，渾身肌肉緊繃，集中所有的精神控制真言形成更加激烈的波濤，向著方覺的四周拍打而去。

距離方覺最近的保羅首當其衝，在方覺開啟靈視的眼中，保羅的靈魂遭受到真言震蕩的一瞬間產生了激烈的顫抖，原本直挺挺站立著的光頭壯漢在一瞬間渾身僵直，雙眼失去了焦距，左右晃動了一下，便「砰」地一下側倒在木製的地板上，值得注意的是保羅手上拿著的那瓶啤酒被他牢牢的攥在胸口的位置，並沒有受到損傷，非常具有職業精神。

然而，這一發真言震蕩的力量不僅僅影響到了離方覺最近的保羅，更是影響到了距離吧台最近的幾桌顧客，只不過他們受到的影響要低於保羅，只是表現得像遭受到了當頭一棒，腦袋一頓就沒事了。真言形成的波浪就像是真正的波浪一樣，從中心向外傳播的過程中會逐漸地失去勢能，逐漸地變淡變淺。

這一擊消耗了方覺真言量的五分之一，方覺原本的真言總量大概是正常人的十倍，現在直接消耗了兩人份，以至於他現在頭腦都有些脹痛。不過他還是本著人道主義，第一時間進入吧台扶起了躺到在地的保羅，方覺的靈視一直開著，他知道現在保羅其實沒什麼問題，只要有外界刺激一下就能醒過來，方覺這次的攻擊並沒有傷到保羅的靈魂根本。

幾位客人反應有些遲鈍，才注意到原本守著吧台的保羅沒有了身影，紛紛向方覺這邊投來注視，方覺也不慌，用最鋒利的那片指甲狠狠的扎向保羅的人中。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保羅從地上驚起，「發生了甚麼事，我這是怎麼了？」他一臉茫然地坐起身把懷中的酒瓶捂得嚴嚴實實地，就像是在抱著自己的孩子。

「你突然昏倒了，我把你掐醒了，雖然你看上去沒什麼大礙，不過我還是勸你去看看醫生吧。」方覺若無其事地回到原本的座位坐下，就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幾個顧客見保羅再次站起，又興緻缺缺地扭過頭去很是淡漠。保羅把啤酒放回原位，摸了摸有些眩暈的腦袋，茫然的表情絲毫不減，「見鬼了，我這是怎麼了。」

方覺繼續喝他的酒，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