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白與準備？
這是一句極其合適禮貌的詢問。
按照常理來說不可能出現差池的。
洛芙德林爾頓·莉莉絲在幼年時期接受專業惡魔老師訓練，那位精通於言語和禮節老師曾經警告自己。
「日後，需服侍安滋聖德大人左右，最重要的就是問候，講究言辭與語調，身為高等級惡魔，絕不能說出讓其厭惡的聲調和不過腦子言辭。」
「否則，會擾亂城堡主人的沉思與寧靜。」
按道理，自己說話這方面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嚴格訓練。
直到最後說出言語，到達連同老師都未曾領悟到語調。
因此，自己才有資格站在皇族近士衛前四人中，負責最重要的職能。
沒有想到，第一次開口卻被安滋聖德大人冷眸凝視。
戴著金絲眼鏡的少女緊張到極點，遵從學院學習應對緊急突然危機的禮節，乖乖低垂腦袋等待下一步指示。
楊明咕嚕下喉嚨，手背是寒意和汗毛豎起。
她在講啥……
肉？誰的肉？
唔，她突然張口說的第一句話，意味著什麼呢……
坐在黑背長椅的楊明，皺著眉頭將眼鏡女孩的話反覆推敲好幾遍。
終於，長久緊繃面容的自己，下巴再也綳不住的脫臼了。
露出無比震驚緋紅舌頭。
幼，龍龍龍龍肥嫩的肉？！
不，還真是做吃的啊……
楊明眼睛圓睜，腦子更像是被人用鐵棒『梆梆梆』敲打百遍，良久才緩過來，全身隨即火熱發燙。
WTF？
這是什麼情況？
這幫人的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楊明內心急躁坐立不安，不敢動彈一分，大腦在飛快思考。
這群讓自己所忌憚，恐懼的魔法少女只是在這裡拉拉提琴，做做飯？！
理由呢。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牲呀。
將自己洗乾淨，做一道不加蔥的回鍋肉，獻給這裡的邪神畜生才是正確吧。
楊明魔怔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等自己震驚中緩過神來，回望四周。
明亮靜謐的長廊上
眼鏡女孩低著頭繼續將下一盤生肉排擺放桌台上，紅髮少女精心調配下一杯花茶，身旁可愛圓臉的音樂大師更換曲目，黑背長椅下黑髮少女抬手，撒著的各色花瓣。
遠處走廊上，數百人鐵甲騎士安靜半跪姿態。
時間如同機械鐘錶一點一卡的流逝，撲面而來一股宮廷皇室儀仗的架勢，讓楊明回味起來。
我好像，的確是在聽著演奏，享受美食吧。
魔幻。
楊明蠕動嘴唇，極度小聲吐出一句髒話。
「特么的。」
……
如果，這一切如果是真的呢。
真是為了給自己弄一口吃的？
在盡最大努力平息紊亂的呼吸后，第一時間，翻閱王力前輩有沒有這方面的記憶碎片。
這種事堪比自己曾經寫過一個劇情，
男主角穿越成女人後，睜眼面對夫家嗷嗷叫的退婚，身邊有位抱著大腿哭喊「媽媽」的小男孩，但孩子被告知不是自己親生，此刻蹦出第三者大聲一喝，和自己搶孩子一樣懵逼離譜。
故事有點意思，可惜自己花了一上午寫完后，腦子才緩過神來，自己發表可是男頻啊，便無奈刪除作廢，浪費一早上。
楊明這會拿出放棄的劇本，和眼前的情況一對比。
嗯，情況還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緩解緊張的思緒，楊明搖了下腦袋，便集中精力，加大力度翻找王力前輩的記憶碎片。
與戒指冒綠光一樣，王力前輩並沒有這方面的經歷。
翻來覆去的尋找，在他碎片化的記憶中，只有在圖書館中找書，翻書，讀書，做筆記，構思逃離路線。
楊明眉頭挑的高高的。
冷靜，冷靜，冷靜。
為了掩飾突發情況，緩解眼前強烈的不適感，楊明冰涼的兩手捧起桌上的茶杯。
燙手的茶杯，冉冉飄起的水霧撲在臉上，一瞬間填補楊明極大的心理安全感。
難以想象，雅兒利亞帶領一幫人突然間下跪，就是為了給自己做飯?
讓自己吃飽，是在盛大祭祀蠢貨邪神前做個飽死鬼嗎？
可這不對呀。
若是給人祭這樣的悲劇道具進餐，不應該是這種奢侈，優雅，費時的烤肉party。
自己沒有輕視她們的財力，氣量和對神明的虔誠，絕對沒有。
怕自己路上餓著，在祭祀典禮還未開始前，因為低血糖暈倒了。
應該拿著飼料，撬開自己的嘴巴，硬灌更為方便省事吧。
當然，也不一定是這樣粗鄙的方式。
也有可能遇到自己知識盲點，考慮不夠全面，對於祭品選擇也只限制於奴隸，戰俘和異族野人一類的存在。
但人牲的待遇在這裡的確是過頭了，很誇張，很魔幻。
楊明舔舐自己嘴唇。
不對勁！
一定在哪裡不對勁！
自己極大可能，錯過了什麼重要線索，導致眼前情況判斷錯誤了。
楊明後背貼靠在厚重的黑背長椅，整個身子坐實椅子上，放鬆下來的雙腿肌肉，讓自己緩和大量的體力。
楊明目光注視前方，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撐著面頰，靜下心來，梳理下之前發生的一切。
從圖書館醒來並沒有問題，走在長廊的時候也都是正常的。
當時自己思緒集中在手中地戒指上，腦子一直想著那股能壓制雅兒利亞的翠綠寶石戒指的力量。
直到走廊盡頭拐角，自己停步轉身問路之際遭遇眼前變故。
回頭望去，自己莫名其妙變成了領隊不說，包括雅兒利亞在內，跟在她身後數百人隊伍，統一單膝朝著自己下跪，長廊上整齊排列如同長龍。
幾小時前，還是現代人的楊明，對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舉動完全是懵的。
恰恰就在自己懵圈階段。
魅魔雅兒利亞抬起絕世面頰，溫柔一句，「明白，安茲聖德大人，這就為您準備。」
變故，就出在那個時候。
『明白和準備？』
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那會明白什麼了，我怎麼不清楚？
她用魔法提前察覺我的肚子咕嚕咕嚕？
準備就是指的這四個魔法少女丟出來的桌椅，肉排，花茶和演奏用的樂器嗎？
不對，不對。
這裡的『明白』，極有可能是我無意間的動作，在她們眼中是某種命令指令才是。
也就是說，她們八成將我轉身問路的舉動，當作投餵食物的指令了？
畢竟，自己唯一唐突的動作就是那個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