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子和兄長,我教你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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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大軍已經準備開拔了,至於袁紹那邊,似乎還是沒有動靜。」
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將軍,抱拳對曹操快速直言,打斷了他的思緒。
「哦!」
曹操回應了一聲,「先鋒軍先去,騎軍需加快速度,而後讓子孝的虎賁先行到洛陽附近屯軍,最主要的是……去魯陽做準備。」
此地,所謂魯陽早已經是諸多謀臣商議之地,這裡距離洛陽不遠,而後又有河流,有屯田之地,是最好屯軍的地方,在這裡屯軍,之後洛陽下來的天子可以很快安住下來。
距離又不遠,其餘那些所謂保皇派的人當然也易於接受。
不至於一開始就反對。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必須要比袁紹軍快上一步才行。
但曹操這樣安排,卻沒有說他也要立刻動身,旁邊荀或當即遲疑了片刻,神情有異的在側面看了曹操一眼,他心中奇怪,不知道這是何意,為什麼這麼安排。
講道理,早就應該動身了,而且主公應該是最想要第一個帶兵去的才對。
等將軍離去,曹操長嘆了一口氣,回頭來看向了荀或,激動得甚至向前了兩布來攥住他的雙手。
曹操將那詔書卷好,而後鄭重其事的放到了荀或的手中,這一刻倒是顯得十分鄭重,也說明曹操內心並不平靜,荀或看了這詔書忽然懂了,還是那費亭侯。
至少天子那邊刻意封這個費亭侯,就是為了告知曹操某些話。
荀或還記得,當初曹嵩為費亭侯、太尉之時,不滿一年就被罷免,而後士族之中因不恥他曹氏為閹宦遺丑,更是大為譏諷。
不過在荀或看來,當初曹嵩要那三公之位,花去了兩萬萬錢,意義極多。
而同樣,這一次又再復得這些爵位,官位。
同樣也是意義極多。
大漢士族終於原諒曹氏了。
不再譏諷那閹宦遺丑的身份了。
曹操笑道:「文若,你且再等我一會兒,我要到家中去一趟。」
「好,」荀或當即執禮而拜,眼眸好似有水波蕩漾,因此湧上幾分熱血,於大漢男兒來說,這件事的確意義也重大,能憑藉自己,為父親當年被罷官之事再平反。
傳出去,自然也是一道美名。
同樣也是聲名大振之事。
當然,從個人情感來講,荀或真心為曹操感到高興,這是為家中父親,或者是整個家族這些年被譏諷之過往,出了一口氣。
雖說主公向來不會如此看重,但當真正到來的時候,怎麼可能不激動,這是被譏諷了多年之事,讓父親被士族詬病多年,甚至曹氏一度淪為笑柄。
曹操拍了拍荀或的肩膀,轉身去了後院,一路疾行直奔最靠里的廂房院落,父親最近幾日過得不錯,馬上開春了氣候也好,身體逐漸康健,此時正在安睡。
不過人老了覺自然是少。
曹操剛進門,他登時也立刻被驚醒,一臉茫然的看著曹操。
人彷佛是還懵亂之中,愣了片刻后,才道:「阿瞞?」
「父親!」
曹操展露笑顏,一個箭步湊近了些許,跪坐在床榻之前,曹嵩馬上坐起身,眨了幾下眼睛,方才將那迷茫散去,此時稍稍有了些許精神,但很快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誒!?
不對勁,他不是要出迎天子了嗎?
若是如此為何慌慌張張的跑回來?!
難道已經被袁紹搶先了一步?
或者是寫信的那事,被文伯知道了?!
「怎麼了這是?!快快說來!」
曹嵩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他心裡急,回來之後在家中養老,
於後院內也沒別的事,就這麼幾件當然要抓住。
曹操苦笑道:「沒事。」
「父親,你可記得,當你封為費亭侯之事?那時候,為三公之列,位極人臣,地位顯赫,又有巨富一方,曹氏為之振興,在鄉里得數萬人依附,民心所向,可還記得?」
曹嵩一愣。
和我追憶往昔?
專門跑回來就這?
他眨了眨眼,最終卻笑不出來,嘆道:「一時興衰罷了,當時不提也罷,散其家財而求名,最終卻未滿一年被罷免,為人譏諷,羞於士族之家也。」
「終究是無能而罷,算不得自己調任。」
曹嵩心裡明白,當時是被天子罷免,不存在衣錦一說,只能歸隱而逃卻亂世。
後來差點在徐州死了,若非是文伯相救,恐怕早已經見不到日光春色了。
此時,曹操從懷中拿出了詔書,放在曹嵩的面前。
攤開之後,乃是天子詔書,字跡工整,洋洋洒洒一篇任免之詔。
「父親,朝堂封我為鎮東將軍,承襲您當年的,費亭侯。」
曹嵩頓時一愣,「承襲?」
「不錯,是承襲。」
「太好了,這,這太好了,他寫的是承襲……」
若是封為費亭侯,那並不會讓曹嵩興奮至此,但若是承襲,相當於這是從父輩繼承下來的爵位,豈能同日而語。
「天子封的?阿瞞已經得達天子視聽了?」
曹嵩雖激動,但也不至於老淚縱橫,只是覺得他現在終於可以和人吹噓一番當年三公與封爵之事,再和鄉里說清楚當年罷免之由,無非是政績不佳,但那些年歲,政績如何能佳?
內憂多年矣,唯一好處便是漢末諸侯太強,外患基本上沒有多少,進來的都被諸侯們順手收拾了。
「那倒沒有!」
曹操奇怪的事就在這!
「按道理,沒有人知道我想要什麼?天子若是要示好,鎮東將軍即可,他何必如此!?」
「定然是有人推波助瀾,但我卻不知是何人,許多跡象早已表明,在如今的洛陽,有人在幫我,而且是不遺餘力幫我,如今這費亭侯,對我而言可謂是意義重大!」
曹操神情十分鄭重,這是事關他曹氏聲威,在父親那丟了,於曹操這又復得。
「此人很是明白,我要的便是這個!」
「我曹孟德,不是非要這榮華富貴,我只是向讓世人明白,我曹氏失去的東西,一定拿得回來!」
「對!」
曹嵩當即抱住了曹操的手臂,激動不已,甚至雄心又起,當即問道:「這個人可是文伯?!難道是他在背後謀划此事?!」
「或者,是他的兄長文若?他們可是最為了解你之人!」
「斷然不是,文若與我一同得知此事,他也正為我而歡喜,至於文伯,早就去平亂了,與曹純南下相抗袁術兵馬,又豈能空出來謀划此事?而且在洛陽能布下暗探,甚至拉攏一位能見到天子的人,這等本事只有志才才有!」
「他帳下豢養了數百名暗探,其人又極其善於攻心,也懂局勢奇謀,又知曉人心善惡,喜惡之禮,極有可能是他,等我找到其人,自然會重重有賞。」
「但眼下,這天子我已經是非迎不可了!」
「是!」
兩父子也是相視一笑。
這一刻,兩個人都無比的慶幸,幸好在徐州之時,曹嵩活了下來。
否則哪裡還有今天的快樂可言?
「既如此,我也會為迎天子,出一份力。」曹嵩笑了許久,忽然動了心思,頗為激動的說道。
曹操奇怪道:「您能幫什麼?難道還可以說服某些大臣嗎?」
當朝的那幾個,可都是跟你不對付的。
當年至少是譏諷過曹氏太尉的。
「那不能。」
我不配。
「不過我手中有不少器具,都是當年洛陽皇宮中的物件,有幾件,還是先帝所賜,是宮中流傳。」
曹嵩交了實底,當年家中巨富,雖然對內有內戒令不可隨意花錢,但身為一族之長的曹嵩,還是收藏了一些宮中舊物,或是出錢購買,或是找人拿出。
權當是對舊時自己權力的卷戀,或者是享受一下宮中流出之物的尊貴。
現在家中也還堆積了不少。
這倒是個好東西。
但是曹操卻也有點犯難。
這些東西有也沒地方可擺啊,「父親,我現在是沒地方做宮殿。」
「天子若是能接到,接去何處?」
「去了一地,如何能夠起一座,讓滿朝公卿全部不敢妄語的皇宮,至少要有個大體地界吧?!誰能想到這時候天子能東歸?!」
曹操眉頭緊皺,神情緊張,他原本想的是,先弄到手再說。
無非是個宮殿,實在不行用大院連成一片,先建造框架再慢慢堆砌。
可現在,誰人能有成片的宅院,而且還得是在洛陽附近,否則那些公卿可不好忽悠。
誒,等等!?
想到這,曹操忽然眼睛勐然一瞪,盯著曹嵩看:「哈哈!
」
「怎麼?!」
瘋了?!
「我想到了!成片的院落,洛陽附近!早已有了!多謝父親了!」
「這詔書,您自己看吧!」
曹操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他不由得想起一個人,當初就覺得很奇怪,他為何忽然跑去穎水大量置辦宅院,而且還是不遺餘力,甚至散盡家產,和族親借錢,都要去置辦。
在這裡等著呢!
曹子和!
我做夢都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虎將資質,居然也能有這等心眼!
若非是自己意有所圖,那就是天命使然!
不過說實話,曹操倒是更加傾向於後者,這就是天命所歸!
天子終究是要給我曹操的!
曹純哪裡有這等心思呀,還宅院!
他打仗勇勐,善於用兵已經很不錯了,若是還能有如此論斷,當真是鬼神了!
天子東歸難道半年前就已經預見到了嗎?!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連荀文伯這等善於賭未來大勢的人論斷大師都不可能預見到!
這是何等複雜的事態變化,才有可能提前預知天子東歸一事!
若真是他們早就有所圖,我把我父親的床榻吃了!
曹操暗地裡隨意發誓,然後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
曹嵩則是倒頭繼續就睡,只是手裡攥著那詔書,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好歹這一生最丟人的地方,現在來了一張詔書,遮得嚴嚴實實的。
生這阿瞞,真好。
……
春日在冬雪消融之後。
壽春已經被圍困到了極點,荀瀟在外趁著天暖,釣魚釣得董訪已經懷疑人生了。
他們可能天生不適合釣魚,釣不上來就算了,心性還變得一塌湖塗。
想不通便是,為什麼時間越發的著急短促,荀瀟反倒越發的懶散。
今日更是睡到中午才起。
還自詡卧龍,說卧龍當然是卧著的,哪有起早貪黑的。
「先生真的不急?咱們追了紀靈太遠了,又要到揚州境地了。」
這些天,來回進攻,就像是放風箏。
攻城是不可能攻城的,但是可以把人堵進去,控制周邊地帶的關隘和營寨,然後在有利地形居高臨下建立城防,偶爾平賊平叛,俗稱「打點柴」,大部分時候就在營地里不動。
消耗糧草。
越是消耗,紀靈就越退。
這逐漸退卻,就真的退進了壽春城內。
主城甚至還高築城牆以據守,防衛到了極點。
久而久之,整個壽春之外的城池就已經被荀瀟佔據了。
「文伯!」
此時,在軍營外釣場,曹純縱馬而來,一封書信在手,大步流星靠近,道:「主公已經出發了,去迎天子。」
「估計要與袁紹爭先了,咱們這邊最好是退軍,此消息很快便會傳遍天下,不可託大!」
曹純的表情很是嚴肅,現在局勢雖然好,這仗打得就像是騎在別人臉上噴射一樣無限張狂。
但是也不得不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噗!」
荀瀟聽完這話,忽然笑了。
護衛在旁的典韋,死魚臉夏侯恩都是轉頭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他笑什麼。
「文伯笑什麼?」
曹純撓了撓頭,語氣有點慌張起來。
我擦?
不會是這書信裡面有什麼內容我沒有悟到?所以被嘲笑了?
笑我?!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荀瀟澹然的說道。
「什麼高興的事,我不信,你肯定是在笑我!」曹純當即坐在了一旁,臉色有些不耐,撇嘴道:「文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這樣戲弄,咱們關係這麼親密,我自然是會受教的。」
荀瀟收了竿,然後湊近曹純道:「子和兄長,想不想立功?或者說,想不想裝杯?」
「想啊!做夢都想。」
「我有一計,或許你能釣到大魚。」荀瀟神秘莫測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