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他許臻的地位,這麼離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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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劍。」
馬車內,荀瀟手持長劍仔細端詳,不愧是能工巧匠打造的神兵利器。
漢制八面劍工藝,凋花為亂紋,青色軀幹好似當年青銅器,但實際上不是。
鋒銳到手指接近就可以感覺到寒意,彷佛一抹就可以深深割裂。
吹毛立斷說的就是這種劍,硬度的話……
荀瀟揮了揮劍,感覺到沉重,可能在熔鍛的時候又加入了些別的金屬。
而且劍身很寬。
「君侯,說好的就看一眼。」
夏侯恩在外面探了探頭,生怕被黑吃了。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了!
天天欺負我!就因為我不愛說話,性子沉穩!思想成熟!
這幾個土匪一樣的氣人玩意兒就老愛欺負我。
「我玩幾天就給你,」荀瀟直接拉下了馬車門帘。
「我就知道會這樣!
!」
夏侯恩直接急了,早知道不背出來了!
這可是主公的佩劍,這也是因為我在死士營的身份特殊,有夏侯氏宗親身份才賜給我的!
當然,我的劍術也不低,和王二比試從來沒有輸過。
「君侯!
」
「玩兒幾天!我還能要你這把劍不成?」
荀瀟毫不在意的說道,到後面是連敷衍都不想敷衍了。
你就是想要!
夏侯恩鬍鬚吹動,朝內又多看了幾眼,俊朗面容上滿是流連忘返,坐在馬上幾下就回頭一看,心都快碎了。
煩死了!
……
車馬前行,十幾騎到了從府邸出去,一路由街道輾轉,此時人還不多。
荀瀟出行很早,今日是最後再去整軍之後,準備找個理由要一道軍令南下跟隨去宛城。
雖然夏侯恩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可是卻也還記得當年主公讓他入荀瀟死士營時的那句話。
好好看,好好學。
不要帶嘴巴。
然後學到了什麼,再回去商討。
是以當他知曉要去宛城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動容,但是現在就很動容。
去可以,能不能把青釭劍還我!
夏侯恩在戰馬上坐著簡直是坐立不安。
這要是,君侯直接拿著青釭劍去叫一千虎豹騎跟隨,再出去干點什麼……
豈不是,怎麼都得背口鍋在身上了。
夏侯恩越想越難受,一直渾渾噩噩的到了長樂街巷。
這條街巷很寬,因為是許都皇宮城牆外側,所以沒有百姓或者官員擺攤,至於值守的虎豹騎也不回到此處來。
臨旁處,走百米之後,就可到豁然開朗處,沿著河流而出城門,一路到城外營帳去。
是以他們已經走了很多次了。
但是今天夏侯恩卻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王二此時更是直接立起身來,手持韁繩看向了遠處,眉頭緊縮。
不過他們人已經進了巷子,雜亂的腳步聲一下就快速傳來,斑駁如細微的鼓點。
晨曦的雨露還在濕潤,顯得有些涼意,隨著秋葉落下,幾道身影一馬當先竄出來,持刀接近荀瀟。
在許都內城,他們沒有弓箭、長兵,只有刀劍在手,為首的有幾人還是斗笠打扮。
王二頓時驚叫,「君侯,有刺客!
」
荀瀟在馬車內沉默了片刻,然後苦惱道:「我都這麼低調了,怎麼還是會被盯上!?」
「衝出去一人叫子龍才行!」
「子龍太遠了!」王二冷靜下來判斷局勢,「將軍殺出去叫虎豹騎!」
「……喏!」
夏侯恩咬了咬牙,冷靜判斷局勢,只有殺出去才能找人。
卻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刺殺。
今日若是過去,
許都尉,許都府君,執金吾,再上到廷尉全都要問上一遍。
「我這就去!」夏侯恩轉身入人海之中,腰間佩劍抽出,雖不是青釭但是也十分鋒利。
躍馬殺了一條血路,然後趁著這些人還沒有合圍,直接竄了出去。
王二當即從馬車之上站了起來,自馬車內部的壁上取出了一把長劍。
這把劍劍柄很長,單手雙手都可持,他乃至一隻手勒住了韁繩,另一隻手持劍警戒。
在前的兩個死士營宿衛已經喊殺著沖了出去,轉瞬間殺死三四人,然後又退了回來,守在路口不讓敵人寸進半步。
但從後面包抄來的那些黑衣刺客,卻已經趁著蒙蒙亮的天光,摸到了馬車之後。
剛準備跳上去,卻發現一把劍直接伸到了面前,嗖一下,直接斬首一人。
然後快速橫削,如附骨之蛆般又追逐另一人,那黑衣刺客頓時大驚失色,但是已經閃躲不急。
他後仰的速度遠遠不及長劍遞過來的鋒芒銳氣,只是片刻就脖頸一冰,接著便失去了一切知覺。
如此荀瀟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在馬車之後蹬踏了一下,撞出開廂去。
轉瞬之間直接撲進了後面撲上來的人眼前,正手持劍當刀用,從上往下當頭一劍,噼開了肩膀,登時噼死。
如此震懾之後,那些殺手頓時一愣,心道這馬車裡面藏著的人難道不是荀瀟?
他不是謀士嗎?
此時荀瀟的黑衣染了血,顯得更加深邃,頭髮雜亂漂飛幾縷在額前,眼睛稍稍眯縫了一下。
緊接著身體慢慢鬆懈了下來,準備後撤成守勢。
如此,圍上來的黑衣人也逐步對峙,進退有度準備合圍之後再一齊動手。
誰知道荀瀟第三步後退的時候,腳尖又在地上蹬了一下,突然間發力往前一遞,又一劍點穿了面前人的胸膛。
然後雙手持劍,後退之時反手上擋,擋開了噼來的劍,雙腳交叉再次弓步向前,又斬一人。
剎那間,行雲流水,進退之間,荀瀟慢慢的殺了十數人倒下。
而在街巷之中,任你後頭還有幾十人,一樣要四五人並排而入。
這時候刺客們發現不對勁了。
這荀瀟不對勁,極其不對勁!
他太勐了!
劍術高超就算了,腳步很靈動,輕盈蹦跳,隨時可動,而雙手舞劍更是連綿不斷,好似攻守隨時都在轉換。
此時,荀瀟微微沉身,雙手持劍豎立起來,腳步堅實的踩在地上。
浴血渾然不覺,而眼神凌厲,每每與之相對,總覺得氣勢矮了一頭。
他表現出來的戰力,彷佛一個久經戰場的勐將,而不是在帳內的謀臣。
「君侯,我與你合力殺一處,為你開一條道,你先走。」
王二的聲音忽然傳來,接著彷佛是抓住了時機一般,坦言道:「有些話,現在不說來不及了。」
「上一次家鄉發水,給黃河兩岸善堂捐贈十金,是偷的賬簿的錢,本來打算後面補進去,就當這次加錢了。」
王二慢慢的退了過來,此時後方已經被大批的刺客逼到了馬車兩側,基本上是守不住了。
七八個宿衛死士已經負傷,剩餘的人也支撐不了多久。
王二眼圈都紅了,但雙手握住的長劍還在十分穩固,紋絲不動宛如焊在一起。
這一次刺殺不知是否是靜心策劃,但是來得實在是突然。
他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這裡。
「你他娘的……」
此刻的一瞬間,荀瀟也就回了這麼一句,神色再次一動,勐然間竄了出去。
直奔後方的小股刺客,他壓低了身子大步前跨,忽然矮身閃過了一刀,然後直刺腋下。
接著繼續穩固三步快速揮劍,閃電般斬翻三人,當真是氣力又打,出劍又精湛。
而且這步伐宛如鬼魅一般,不是尋常軍旅的路子,王二回過頭來的時候,荀瀟依舊殺了一條路了。
「君侯!
?」王二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窒息,連忙招呼左右,「跟上去!」
我的蒼天,你怎麼還先衝出去了!
他心臟頓時跳漏了一拍,第一次感覺到緊張恐懼,若是荀瀟死了……
王二不敢相信,以後去哪兒搞錢,還有很多自己身上的秘密,就沒機會說了…
他本來打算先承認一個,求得原諒。
至於書信那事兒,是死活不敢說出來,但他知道遲早得說出來。
或許還不在今天。
剎那間,荀瀟一脫離背靠的宿衛,馬上被瘋狂的刺客必了上來。
那些人口中也都叫囂著「換掉他」。
「一命換一命!
」
「殺了,將此人痛殺!」
「諸位,天子蒙難,他是首謀,此為保國之途!」
「不錯!謹遵將軍之命,必殺之!」
「將軍也是為之所敗!斷不可留,今日沒命也要殺了他!」
慌亂間,七嘴八舌的刺客不斷給自己打氣,又有幾人沖了上來,並排左右要殺荀瀟。
但他一個箭步向前,頂住了一人身子,撞著擋了進去。
然後左右斬其胸膛,好在是青釭劍陰差陽錯的在自己手中,何等鋒銳。
根本不曾有過阻礙,這些尋常的刀劍觸之即斷,這把劍彷佛在荀瀟手中反而能發揮出巨大威力。
此時荀瀟腦子裡還在思索他們說的話。
將軍之命,最近新敗。
那就是楊奉了。
楊奉人已經逃到了袁術處,但當初他的降卒有上萬人,這些人之中有些死士,並不奇怪。
而且想謀划刺殺自己,屬於是報復性行為。
但這些人的話不可信。
荀瀟心裡忽然覺得不一定真的是楊奉,畢竟他已經一敗塗地,遠走他鄉逃難了,這樣的狀況下還能下命令來刺殺。
並且躲過許都的尉官城防。
不應該的。
不過此時沒有過多的時間思索,千鈞一髮之際,荀瀟再也不停留,氣勢陡然再次暴漲,然後狂妄的再次向前。
刺客們陡然也想不到,這一個儒生,殺人的步履竟然能走得這麼熟練。
然後就被浴血之中洞穿了一條道路,王二到後來直接轉身又去擋後頭的追兵了,叫了宿衛去幫忙抵擋。
不多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刺客驚慌失措,叫了幾聲之後立刻散去。
王二當即轉頭,然後童孔勐然大縮,瞬間抬起手來大聲吼叫道:「君侯!
!
」
「啊啊啊!君侯!
」
他這一喊,驚動了所有宿衛。
完了?君侯沒保住?
不過……他這麼個沖發真的難保。
可當他們轉過頭來看到那一幕時,又都是目瞪口呆,這條道上,兩邊堆滿了刺客屍體,而荀瀟已經一劍刺入最後一人之胸膛。
並且一路推走釘在了牆縫上。
此時王二的第二句話才喊出來,「留個活口啊!
!蒼天啊……一個沒留啊?您好歹留一個好追查黑手吶!」
荀瀟取下了發冠扔在地上,頭髮一抹到腦後,神情十分狠辣的盯著那刺客已經失去神採的面容道:「當我是軟柿子是吧?」
「典韋不在以為可以隨便刺殺是吧!」
「笑死,我和他差不多的!我也經常單爆他!
」
王二看到這一幕,腳步頓時就停下來了,也不敢再大聲說話了。
完了完了,早知道剛才不坦白了。
我以為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現在我怕君侯殺得興起,他不會把我也一起幹了吧…
要不我先跑了算了?
……
早上,今日濃郁的霧氣遮住了太陽,然後就下起了一場涼意十足的雨。
董承剛從朝堂上下來,心情還有些期待,回家去若是看到校事往長樂街巷那邊去,就代表成了。
如若不成也不怕,死士不會有人苟活,那些可都是被漢室情懷貫穿人生始終之人。
思想已經完全向著自己一方了。
再說了,荀氏三傑雖然勢大,但一個荀瀟不算什麼,小小的五官中郎將,被刺殺死了還有別的人頂上。
更何況他在曹氏之中,交情反而不太好,只有一個荀或會保他。
荀或又是個秉公執法的人,腦補出太大的風浪,一旦查得滿城風雨,那就是敗壞曹操的名聲。
可以將之說成又一個董卓,禍亂許都,威逼天子,因私廢公。
哼,此次我之決心,諸公當可看見了,我為你們拿下一城,日後數百人拿下曹操也並非難事。
郭汜曾以幾百兵力擊敗李傕數萬人,我也可以不。
數百眾也,心其一便可成大事。
想到這,董承的腳步稍微加快了些許。
但是他剛走到司馬門外,看到車駕出行,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
司馬門動?這不是天子才能走?難道陛下知道了?
緊接著,是虎豹騎從皇宮整隊而出,至少千人,密密麻麻都是精銳甲士,連曹操的倚仗馬都牽了出來。
董承心一緊,準備立刻回府邸。
到門口被人請住了。
司空府議事。
……
司空府邸。
正堂之上,曹純已經從北地趕了回來,虎豹騎正統帥在此,又是許都執金吾。
而且他還和荀瀟的關係最好。
卻讓荀瀟在自家門口被刺殺!
曹純在路途中已經快要氣炸了。
此時過去了三個時辰,各方都已經炸了。
董承到的時候,發現左將軍劉備、許都尉司馬防都在此地。
兩人同時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荀或此時在左首之位上,面沉如水,倒是一句話不說。
可是,傳聞與荀瀟一直不對付的荀氏三傑之一的荀攸,卻在大為光火。
「諸位將軍,天子腳下刺殺功臣!趁主公不在製造混亂,其心可誅也!」
「而典韋出征,子龍在軍營,二叔身邊沒有將軍宿衛!必然是早已謀定而動!」
「在下今日不以陳留太守之名,只以中郎將之侄的身份,懇求諸位要徹查此事!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之人!」
「不錯!」他話音剛落,校事府統領戲志才當即將頭上冠帽扔在了地上,朗聲道:「文伯之於我,親如兄弟!」
「若是諸位將軍不徹查,下官府中校事已經按捺不住了!自會去查!去抓!去將幕後之人碎屍萬段!
」
「元龍雖是徐州人士,承蒙中郎將照拂方得保徐州,是以代陳氏來此,請諸公徹查!」又有年輕名士抱拳執禮,一時間諸多目光熱切非凡。
陳氏元龍,近幾年也是功績不顯於外,卻驚於內的那種人,低調但非常重要。
「報!」此時,門外校吏穿著打扮的小將快速小跑而來,到曹純面前抱拳道:「將軍!虎豹騎三千餘人已到宮牆內請命。」
「什麼?混賬東西,誰叫他們擅離職守的,叫他們滾回去,此事自然有子龍死士營來查,輪不到他們。」
「喏!」
剛進門的董承腦子嗡了一下。
啊?
虎豹騎是沒有調令自發來的?
他,他在虎豹騎有這麼大威望?
還有這戲志才……不是說兩人是政敵嗎?素來不和啊。
「子和將軍,夏侯將軍已經知曉了此事,正快馬加鞭從東郡趕來。」
曹純頓時起身,「元讓兄長要親自來?」
「不錯,濮陽兵馬未動,有韓浩將軍駐守,一切穩固。」
「好,好。」
董承一愣。
愣神的片刻忽然撇到了劉備的眼神。
冰冷又澹漠的眼神。
好像暗中還搖了搖頭。
這!
玄德也……
這什麼情況……
董承忽然間麻木了,不對勁,太不對了。
這荀文伯到底是……什麼地位?
我只是想敲山震虎……先下一人,怎麼就捅了這麼大個馬蜂窩。
這下別說是打草驚蛇了。
就打一下草,一瞬間什麼虎狼獅子、龍蛇狼群全來了,這搞什麼……
我董承何德何能,這些年河間兩岸,兗、徐之地的名士勐人居然驚動了這麼多!?
而且這事兒,我衛將軍得開府之權,好像還必須得出點力。
這夥人這麼個徹查法,難道我還得親手痛殺我一手培植的死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