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到底有什麼陰謀
幽冥山下。
月朗星稀,眾千妖兵在幽冥山腳下安營紮寨,離狄喝著頔浣沖泡的茶,一口一口不急不緩的抿著。
頔珺沒有來,她需要在宮中休養,卻始終是纏綿病榻,好在這幾日沒有在為他輸送妖力,頔珺也不在吐血了,但還是虛弱異常,脈搏卻平穩入流,大大小小的妖醫都已為她診治過,除了被灼傷筋脈,其餘的再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頔珺本是覺得溫玖不過是想讓她筋脈受損,修為延緩,沒想到溫玖真正的意圖是讓她此生纏綿病榻,再不能修鍊。
頔珺恨他,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都不足為奇。
所以此番離狄帶兵出征,她只請求讓他留下溫玖一條殘命。
這是他溫玖欠她的。
離狄看著天上的明月,撇了撇茶沫子問道:「幾時了?」
頔珺坐在一旁扭著腰肢道:「還有一時三刻月升日落。」
太陽落下之時,才是他們動手之時,但離狄也不會傻到自投羅網。
離狄看了一眼身旁的心腹,心腹會意,轉頭走了出去。
看著心腹遠去的背影,頔浣不解的看著離狄,離狄卻只是牽著她的手道放心,頔浣點了點頭,離狄將她拽入懷中,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手。
看著眾千妖兵揚聲道:「先休息,等一個人。」
眾妖兵齊聲說是。
幽冥山上。
四十九個兄弟正為陣法灌注仙力,溫玖仙力醇厚強勁,又帶著些陽剛炙熱,首當其衝,獻祭了一身的法力,還有幾個和他仙術修為比他強勁的人也同樣獻祭了一身的法力,其餘的人不過是輔助,還需有人保留實力應付強敵。
刃隱沒有出手,只是盤膝閉眼坐在一旁,周身仙力流轉,陣法將要鑄成,幾個獻祭了一身法力的人也坐在刃隱身後打坐,此時此刻,還需儘力恢復一些法力,以保自身平安無虞,不會成為令其他的人分神的後腿。
溫玖有些腿軟的挪到刃隱身後,盤膝閉目凝神,周身仙力流轉,感受到自身法力在緩慢恢復,溫玖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年紀尚輕,有這般修為可以為師父分憂,眾師兄皆年長於他,溫逸和溫然也獻祭了一身的法力,溫然跟在他身旁,兩個人走到他身旁坐下。
溫逸神色未有半分虛弱,可緊皺的眉頭說明他的狀態確實不怎麼好,強撐著坐了下去,溫然大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才勉勉強強的坐了下去,溫然無力的錘著發軟的腿和暈眩的頭,溫逸叮囑道:「別敲了,閉目凝神會好一些。」
說罷他閉目凝神,周身仙氣登時環繞周身。
溫然看了一眼他們,嘆了口氣悄聲碎碎念道:「你們修為都在我之上,我都頭暈眼花了…」
溫玖看了他一眼,溫然瞬間噤聲。
他們隨著溫玖修鍊,仙力皆醇厚陽剛,只不過同溫玖和各位師兄比起來要稍顯遜色。
閑下來,溫玖開始想念暖暖,和冥月發來暖暖希望他娶她的話,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絲笑意來。
溫然看著他神色變化如此之大,不由得暗自感嘆:「這人談起戀愛來,變化真大,連男人的臉色都能變得像翻書一樣…」
溫玖又斜了他一眼道:「閉目!凝神!打坐!」
溫然趕緊將眼睛閉好,心裡還不忘暗自腹誹。
午夜時分,月兒初生,幾片雲微微遮住月光,浪花拍打著沙灘,又吞噬著細小的沙子,浪潮退去,沙灘上留下一條魚兒,正跳躍著想回歸大海。
又一個浪花襲來,魚兒像得了新生一般撲騰著浪花,可惜這一個浪花並沒有將它送回大海,但總算是得以喘息,不知過了多久,浪花掀起滔天巨浪襲向魚兒,魚兒終於被海水沖走。
離狄看著這條死裡逃生的魚兒,嘴角微微一笑,歪著頭看著那條快要離開他視線的魚兒,忽然張開手將魚凌空捏起,魚兒痛苦的掙扎著。
離狄溫柔的看著它道:「即已入了死路,又何必再去生路掙扎呢…」
說完,魚兒被凌空粉碎,連全屍都沒有留下。
風暖家。
午夜時分,街上空無一人,幾個身著黑色緊身衣的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風暖的家,正欲起身捉拿風暖,卻被結界彈的飛了出去,結界有異動,自是被千里之外的刃隱知曉,刃隱皺起眉頭,看向溫玖。
溫玖睜開眼睛,看著刃隱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問道:「師父,怎麼了?可是暖暖那邊有異動?」
刃隱點頭道:「結界有妖人觸碰,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妖王和妖后。」
溫玖懸著的心才落了地:「所以他們此番又去打暖暖的主意,是想逼我們下山?」
刃隱起身道:「不錯,妖王在位千餘年,自是老謀深算,可此番明知故犯,看起來他似乎另有打算。」
溫玖看著高高掛起的月道:「已是午夜時分,他還沒有動手,他到底在等什麼?」
刃隱看著遠處席地休息的司琉和杜森,遙遙喊了一聲:「司琉,你們過來。」
司琉幾人起身走了過了,刃隱示意他們坐,他們坐好才問道:「我記得你們研製出一面可觀世間千山萬水,萬事萬物的鏡子,可帶在身上?」
司琉看向杜森身旁的一個瘦小的男子,那男子遞出一面鏡子,司琉接過鏡子遞給刃隱道:「此鏡名曰水岸,是因大家研製出他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天邊的瀑布,使用此鏡,需在心中想一個地方,它便可以為你呈現出此時此刻的景象。」
刃隱點頭,隨手一揮,鏡中波瀾微起,慢慢的風暖的家便映襯在了眼前。
刃隱猜測的不錯,有幾名黑衣男子正在試圖開啟結界,可結界堅韌異常,紋絲不動。
溫玖皺眉,遂揮手打字一揮寫了一封信隔空投遞給了冥月。
冥月房間的燈並未亮著,但結界有異動,他也感覺到了。
他站在窗邊看著那幾個黑衣男子,沒有輕易出手,那個領頭的男子他有些眼熟,但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