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的重逢

沈嘉義神情黯然的回到了家裡。

小沈銘已經睡了。

沈母見他回來問道：「咋回來這麼晚，吃飯了嗎？」

「吃了。媽，你去睡吧！」

沈嘉義來到兒子房間，給兒子把被子蓋好，兒子睡覺總愛蹬被子，腿總是裸露在外邊。

他在兒子身邊半躺下，親吻了一下兒子的臉龐，目光獃滯在天花板上獃獃的出神……

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何時才是個頭兒，韓心如一走已經快一年了，期間雖然給兒子打過幾次電話，但從來都沒有跟他好好聊過，每次沈嘉義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總是一句話：

「你什麼時候同意離婚，我什麼時候回去！」，每次都讓他語塞無法應對。

迷迷糊糊沈嘉義睡著了，醒來天已蒙蒙亮了，聽到母親已在廚房開始做飯了。

「媽，起那麼早幹嘛啊？今天休息，銘銘也不上學，不用那麼早做飯。」

「我給銘銘蒸個雞蛋羹，他喜歡吃這個。」

沈嘉義洗漱完畢，沈母也做好了飯。小沈銘這時也爬了起來。

「爸爸，我今天要去架旗山遊樂園玩，小朋友的爸媽都帶他們去過好幾次了，我都好長時間沒去玩了！」

是啊！自從韓心如走後，沈嘉義也很少帶他出去好好玩了。

「好啊！那你趕緊起床刷牙，吃完飯我送你去學習班學畫畫，下課後就帶你去，好吧！？」

「好！」說完，小沈銘從床上蹦了下來，動作比平時快了很多。

小沈銘到了遊樂園就玩得停不下來，旋轉木馬、碰碰車、過山車、摩天輪……各種玩的差不多都要玩個遍。在孩子的世界里，也許「玩」就是最讓他們開心、幸福的事了吧！

看著小沈銘玩的不亦樂乎，沈嘉義也感染了那份天真爛漫和快樂，隨著兒子跑來跑去，陪著兒子玩這玩那……，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讓沈嘉義感覺到這生活里僅有的快樂了！

從遊樂園出來，小沈銘又想吃肯德基了，「爸爸，你告訴我說肯德基是垃圾食品，總不帶我去吃，為什麼別的小朋友們都愛去吃呢？」

「兒子，每個人喜歡吃的東西，並不一定是最好吃的東西，也不一定是最適合、最有營養的東西，懂嗎？」

小沈銘眨眨眼睛，不解地問：「為什麼吃東西還要適合，還要有營養？」

「兒子，你還小，不知道什麼是適合的，什麼是有營養的。就像你如果想長高，長得很壯，但你卻總是喜歡吃甜食、吃垃圾食品，就不會長高、長壯，反而會長胖，長得很胖、很胖，是不是就很難看啊！？」

「可是我們班的小胖同學，叔叔阿姨看見他總是誇他長的胖嘟嘟，真可愛啊，沒有說他難看啊？」

沈嘉義一下讓小沈銘給反問的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想了想說；「嗯——，那是因為大人和小孩子對於好看和不好看的定義不一樣的啊。如果大人長得很胖，就會很難看，如果小孩子長得很胖，就會覺得可愛。」

「那我是小孩子，為什麼就不能可愛一些呢？」小沈銘狡猾的小眼睛看著爸爸。

沈嘉義一下子讓他給逗笑了，「哈哈，你這小傢伙，不就是想去吃肯德基嗎？爸爸帶你去吃行了吧！？」

「噢——，噢——，去吃肯德基了噢——，去吃肯德基了噢——」小沈銘像慶祝勝利似的興奮地又蹦又跳。

沈嘉義也是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回到家裡，

沈嘉義讓小沈銘睡一會兒午覺。像往常一樣，只要沈嘉義在家小沈銘睡覺他都會給他講一會兒童話故事陪他入睡。也是小沈銘玩得累了，沈嘉義一篇故事還沒講一半，小沈銘就呼呼睡著了。

沈嘉義起身給他收拾一下衣服，把他的一些臟衣給洗洗，又拖拖地，清理一下衛生……

平時上班這些家務活都是沈嘉義的母親來做。今天休息在家，他能做的就都做了，免得母親這麼大歲數了還得跟著他照顧他父子倆，還得做這些家務活，想想就讓沈嘉義覺得心酸。

「叮呤呤……」沈嘉義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接起電話，免得吵醒正在熟睡的兒子。

沈嘉義看到是江海濤來的電話：「喂，你小子，又幹嘛啊？」

「哥，昨晚一夜風流可好？今天是不是回味無窮啊？早就想給你打電話了，可是怕打憂你的好事！哈哈……」

「你胡說什麼啊？別亂說話！」沈嘉義一聽就是江海濤不懷好意的來打趣他！

「喲喲——，還裝上啊？你們這可是乾柴烈火，一點就著啊！少給我裝了啊！哈哈……」

「閉嘴吧！有啥事嗎？沒事我掛了啊，家裡一堆活呢！」

「別，別啊，哥，找你有事！」

「啥事？快說！」

「弟弟我鬱悶了！」

「少來了，昨晚送溫媛媛回家，你還能輕易送回去？少給我裝了！是不是得便宜來賣乖了啊！？」

「哥，你可冤枉死我了，從昨晚到現在我這一直都鬱悶著呢，真他媽的邪門了，我活這麼大，啥女的沒看到過，沒碰到過，像溫媛媛這樣的，我還真是頭一回碰著兒，一點兒轍沒有，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

沈嘉義聽江海濤的語氣不像開玩笑，卻像一肚子委屈似的：「咋了，出什麼事了嗎？」

「哥，一句二句話說不清楚，出來陪我喝點兒，我要一醉解千愁！一醉方休——」

「還喝啊？昨晚剛喝了，我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哥，不夠意思了吧，弟弟有心事找你排解排解，你咋好這樣呢？」

「好吧，真服你了！」

沈嘉義不好推辭，只能答應了。

金城會所酒吧，是本市最大最有名的酒吧，裝飾豪華氣派，各色人流穿梭往來不息，每個人都在盡情的忘乎所以的飄搖和擺動，空氣中瀰漫著幽郁和宣洩的氣息，絢麗的燈光夾雜著低沉的音響，伴隨著每一個人的節奏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隨著社會的發展，招邑這樣的小縣城的休閑娛樂也正在向大城市加速靠攏，各類休閑娛樂場所應有盡有。但沈嘉義卻很少來這種喧囂的地方，都是江海濤叫他過來，沒辦法才來忍受這份吵雜……

江海濤今天坐在一個角落，好像安靜了許多，一個人喝著酒，不時的瞅瞅遠方，看看酒杯，似在發獃，又似在沉思……

「你小子，受啥刺激了？」

「哥，你終於來了！」看到沈嘉義來了，江海濤愁苦滿面的樣子。

「這咋了，這咋了？這可不像你啊，裝深沉還是裝可憐啊？」沈嘉義也有點給弄糊塗了。

「哥，別問了，陪弟弟喝酒！」

沈嘉義只得坐下，陪江海濤喝起來。

「哥，我問你，你說我這個人咋樣？」

「沒的說啊，好人一個啊！」沈嘉義不知道江海濤什麼意思，應承著他的話。

「少來，你凈會哄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啊？」

「我咋看你啊？咱們可是兄弟啊，我能咋看你啊？！」沈嘉義不解的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渾的，凈愛招惹小姑娘，特不靠譜啊？」

「沒有，沒有，我還不知道你啊！」

「有，你肯定這麼看我，你們都這麼看我！還有那個溫媛媛……」江海濤喃喃的說。

沈嘉義這才明白，江海濤這肯定是在溫媛媛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吃了閉門羹了。

「我跟你們說，我招惹小姑娘了嗎？沒有，都是他們招惹我……」

江海濤看來還真是有委屈啊，不停地開始說起話來。

「我從來沒有跟哪個小姑娘不清不楚過，男人嘛，逢場作戲嘛，她們喜歡玩兒，我就是陪他們玩兒，她們玩的開心，我也玩的開心，各取所需，各得其樂，咋了啊？」

江海濤不停地一杯酒一杯酒的喝著，嘴裡也不停的說著。

「我又沒有騙人感情，騙人錢財，沒有坑蒙拐騙、損人利已，也沒有做威逼利誘、傷天害理的事，都是你情我願，有來有往，各不相欠，一拍兩散，我咋了啊？」

江海濤說的振振有詞，好像還蠻有道理似的，沈嘉義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可是，我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動過感情，也沒有讓哪個女孩子對我動感情。可是，為什麼溫媛媛要這樣對我呢？」江海濤繼續滿肚子委屈地說著。

「你對弟妹的感情呢？」沈嘉義不知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說出口后自己也感覺不合時宜。

江海濤一口酒剛喝下去，讓沈嘉義這話給嗆了一大口。

「哥，你等會兒，我上一下洗手間……」不知道是江海濤讓酒給嗆著了，還是讓沈嘉義的話給噎著了，轉身去了洗手間。

沈嘉義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著周圍不同的人，不同的神情，不同行為和表現，猜測著他們每一人來到這裡的目的和初衷，是像江海濤一樣因為感情、情緒問題需要宣洩，需要表達，需要傾訴？還是一些男男女女因為空虛、為了激情需要場所、需要氣氛、需要媒介……

沈嘉義漫無目的的看著，好像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裡的一切，這裡發生的一切。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他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手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親密的依偎著一起走進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假的。

他遲疑著，迷糊了好一會兒，突然站起身來，一下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個人的胳膊，拽過來一看，他瞬間驚呆了！

那個人真的是：韓心如！

他異常震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韓心如一看是沈嘉義也是格外吃驚。

半響，沈嘉義緩過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是誰？」他指著韓心如剛才手挽著的男人。

「先生，你是誰？想幹什麼啊？放開我女朋友！」那個男人這時也說話了。

「女朋友？」沈嘉義腦子「嗡」的一下子。

猛然間，他揮拳就朝那個男人的臉上狠狠的一拳！

男人猝不及防，被打的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沈嘉義揮拳又要衝上去，卻被韓心如給攔住了。

「沈嘉義，你瘋了？！為什麼打人？」

沈嘉義滿腔怒火，怒目猩紅如血，瞪著韓心如，指著那個男人問：「他到底是誰？」

「他是我男朋友！」韓心如毫無遮掩並理直氣壯的說。

「男朋友？」沈嘉義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沒離婚呢？！我是你老公，你說這是有男朋友？！」

「我和你已經完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你離婚的！」

「離婚？！你休想！」沈嘉義有點氣瘋了，一把抓起旁邊桌上的酒瓶子摔在了地上……

「啊——」圍觀的人嚇得都躲遠了一些。

這時，江海濤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看到這邊圍了一堆人，知道有人在打架，就過來看看。

一看居然是沈嘉義，竟然還有韓心如和另外一個男人，他一下就明白了。

他趕緊過去拉住沈嘉義；「哥，快走吧，為這對狗男女惹事生非，不值當！」

說著拉著沈嘉義就往外走。

沈嘉義這時已經被氣的腦袋「嗡嗡」作響，他本能的還想跟韓心如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稀里糊塗的被江海濤拽上了車。

「你拉我做什麼？我要找她問明白！」

「問啥問啊？哥們，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什麼啊？她韓心如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唉……哥啊，她韓心如走的那一天不就這樣對你了嗎？」

沈嘉義心如刀割一樣，眼前的這一切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可是這一切又彷彿是他早已預料終究有一天要來似的，只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來臨。

江海濤不知道要把沈嘉義送到哪裡，把他送回家，他這樣又不放心；帶他再去喝酒，又怕他這樣喝酒會更傷心也傷身體，再說自己剛才已經喝了不少酒了，也不想喝了。

江海濤拉著沈嘉義來到了北城溫泉洗浴中心。

招邑溫泉，天下有名。自古就有「西有東嶽泰山傲蒼穹，東有招邑湯泉甲天下」的說法，招邑溫泉歷史悠久，水溫高、水質好，對人體有很高的醫療價值，被譽為不食煙火的「水神」或「水醫」。傳說，當年唐朝的楊貴妃，曾在驪山溫泉建起貴妃池，與唐明皇同沐共浴。但她嫌水溫、水質和水量不及，有人曾舉薦招邑溫泉，楊貴妃曾著意有朝一日駕幸此泉，以沐玉體。可惜這位絕代佳人未能如願，便在安史之亂中被兵諫賜死，自縊於馬嵬坡了。

千百年來，這寶貴的地熱資源，在當地世代開發利用，招邑人常年有泡溫泉的習慣，盡享這溫泉之福。

江海濤帶著沈嘉義進入洗浴中心，沈嘉義還沒從剛才的事情里出來，仍然滿臉的氣憤。

「泡啥溫泉啊？！走，去喝酒去！」

此時的沈嘉義滿腔的憤怒感覺無所發泄，好像只有喝酒才能讓他徹底麻醉和麻木，才能暫時忘記充斥在全身各處血液和器官里的壓抑和憤懣！

「哥，你這樣喝酒太傷身體！泡泡溫泉，緩一緩兒，回家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一切都好了！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有跨不過去的火焰山！」

江海濤一邊勸著沈嘉義，一邊帶著他進入了溫泉大池，泡起了溫泉。

「哥，不是弟弟管閑事，按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可是，你跟韓心如的婚姻真不該再維持了，早離早好！」

沈嘉義靠在溫泉大池裡，仰著頭，閉著眼，也不說話，好像在努力的從剛才的情緒里慢慢掙脫出來，也不管江海濤在那裡嘮叨些啥。

也不知道泡了多長時間，江海濤說：「哥，感覺是不是舒服多了啊？！走，我帶你去休息大廳再好好放鬆放鬆！」

沉浸在水氣騰繞的溫泉水裡，水熱慢慢滲透進身體里，好像也慢慢逼走了那一絲絲的怒氣，沈嘉義這時確實感覺舒服多了。

來到休息大廳，服務員熱情地招呼著他們。

「兩位，是要足療還是按摩？」

「來，給我兄弟來個全套的，足療加按摩……」

沈嘉義第一次來休息大廳做足療按摩，只能聽江海濤的安排。

他倆到按摩椅上躺下，剛拿出手機玩，這時江海濤手機響了起來。江海濤一看是他老婆的電話。

「喂，在哪兒呢？趕緊回來！」他老婆在電話那邊有點著急地說。

「我跟嘉義在泡溫泉呢，啥事啊？這麼急啊？」

「別泡了，趕緊回來吧！店裡有人鬧事！」

江海濤一聽趕緊起身，「哥，我得趕緊回去了，店裡有人鬧事！我不照顧你了啊！」

「那你趕緊回去吧！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不用，都是喝醉酒的客人，我一個人就擺平了！」

江海濤一邊著急地往外走，一邊沖服務員說：「好好照顧我哥……」

江海濤家裡還開著一家火鍋店，店面雖然不大，但位置挺好，人來人往的人挺多，生意還可以，只是偶爾有喝酒鬧事的。平時他老婆自己打理著店裡的一切，江海濤一般就幫著買買食材，處理個緊急情況啥的。

看來，今天店裡又出了點兒小狀況，需要江海濤回去處理。

沈嘉義自己躺在按摩椅上，一位身材纖細，身著短衣短褲的姑娘給他做著足療和按摩。

因為是第一次做這些，沈嘉義有些好奇的盯著姑娘熟練的手法，看著她纖細的手有條不紊地在自己腳上和身上順滑有力的揉按著，感覺陣陣酸麻，又感覺陣陣酥爽。

「大哥，手法重不重，重的話告訴我。」

「挺好，挺好！」

沈嘉義感覺她柔軟的手上好像能傳遞出不同尋常的力量，能精準地找到他身上所有的痛點，然後一點一點的給揉搓下去。

「大哥，你趴著，我給你按摩一下背部。」

沈嘉義翻過身去，姑娘先給他做了采耳，又從他的頭部開始，一步步，一點兒點兒，從上至下按摩著。慢慢地，沈嘉義舒服地好像睡著了。

突然他感覺姑娘的手掀起了他的浴服，手慢慢開始撫摸著他的背部。

沈嘉義有點兒驚醒，「你幹嘛啊？！」

「大哥，我給你精油推推背啊。」

姑娘這時已開始騎在了沈嘉義的身上，他明顯感覺到她兩條大腿內側細滑的肌膚緊貼著他雙肋兩側的皮膚，他有點兒慌張起來。

「算了，算了，不做了！」

沈嘉義被一個這樣的小姑娘騎在身上感覺極度的不自在。

「大哥，咋了？我做的不好嗎？」

「不是，好，挺好的，下面的我不做了，謝謝你了！」沈嘉義起身，有點兒緊張。

他逃跑似的進入更衣室，換上自己的衣服，去服務台結賬想趕緊離開。

「服務員，給我結一下賬，看看多少錢？」說著，沈嘉義把手牌遞了過去。

「稍等，我看看……洗浴加足療、采耳、全身按摩……一共398元。」

「多少？！」

沈嘉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398元？！夠他平時洗一年的澡了！

「一共消費398元，你看看這是你的消費清單，你核對一下。」服務員說著，讓他核對清單。

沈嘉義又哪裡知道什麼項目多少錢啊？粗略看了看，也只能這樣了。

他掏出錢包，數了數包里一共不到200塊錢。

他有些尷尬地看著服務員「你們這裡不打折嗎？」

「先生，我們這裡沒有打折的！」

「那——可以賒賬嗎？」他面帶難色的問，自己心裡也知道不可能賒賬的。

「先生，我們這裡不賒賬的。」

「服務員，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身上帶的錢不夠，我能不能把手機或者身份證押在這裡，等我回去拿錢給你們啊？」沈嘉義實在沒有辦法了。

「先生，你等等，我問問我們家經理。」服務員說著，打電話給經理。

「姐，這有個顧客身上帶的錢不夠，他說把手機或者身份證放在這裡押著行嗎？」

「消費多少錢啊？差多少啊？」

「消費398元，差200塊錢呢！」

「你等會兒，我過去看看」電話那頭說。

一會兒，一位身材高挑、長發飄飄的女子從辦公室走出來。

她來到前台，看了看電腦結賬單。

「哪位顧客錢不夠？第一次來嗎？」女子問服務員。

服務員指了指沈嘉義。

女子輕輕抬起頭，沈嘉義正一臉窘態的站在那裡，低頭擺弄著手機。

「是你啊！咯咯……」女子爽朗地笑了起來。

沈嘉義定睛一看，「薄倩？！」

「咯咯……，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好記性！」女子笑得更加開心起來。

沈嘉義也奇怪自己居然這麼清晰地記得她的名字。

「你咋在這裡啊？！」沈嘉義疑惑地問。

「這是咱家開的店，你第一次來啊？！」

「嗯嗯，第一次來，還丟這麼大的人！」沈嘉義有些尷尬地說。

「咯咯……丟啥人啊！？當我請客了，你可又欠我一次啊？！」薄倩調皮的望著沈嘉義。

「人情債難還啊！欠了一次又一次啊！」沈嘉義半尷尬半開玩笑的說。

「那是不是說明咱倆有緣啊！？」薄倩調侃沈嘉義說。

「嗯嗯……確實挺有緣的！」沈嘉義心情也是開心了許多。

「走吧，我也該下班了，咱們一起走吧！」薄倩說著，走出前台。

從洗浴中心出來，薄倩問沈嘉義：「你怎麼過來的？家離的遠嗎？」

「朋友帶我過來的，他有事先走了，我家離的不遠，步行回去就行了。」

「正好，我也想走走，我們一起散散步吧！？」

沈嘉義漫步走在街邊，看著閃爍著的霓虹燈光，望著幽暗長空中的點點星辰，雖然烏雲遮掩了月色，但依然有清風襲來，送來陣陣涼爽。

薄倩輕盈的步伐洋溢著開心似的跟著他，她身上透出的絲絲快樂，也感染了他，陰沉的心也慢慢舒緩開來。

「你有什麼心事嗎？咋不說話啊？」薄倩敏感地覺察到了他的心情。

「唉……一言難盡啊！」聽薄倩這麼問，一下又勾起了他剛剛掩蓋了的心情。

「有啥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能好受些。」薄倩勸慰著沈嘉義。

「我今天看到我老婆了，她居然回來了，她出國一年多了，回來也沒跟我說，還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讓我撞見了……」

沈嘉義竟然毫無避諱的跟認識時間不長的薄倩吐露出了他所有的心事。

薄倩靜靜地聽著他說，時而問幾句，時而安慰幾句，時而低頭，時而看著前方，看著眼前受傷的沈嘉義，她也陷入了沉沉的深思。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心裡憋悶著的事說出來后，就會感覺輕鬆許多，暢快許多。

沈嘉義不知道為什麼會跟薄倩說這麼多，只是覺得薄倩是個很真誠，很值得信賴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和傾聽者。

「一切都會過去的，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低谷的時候，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看開些就好了！」

「嗯嗯，謝謝你聽我說這些，跟你說出來后，我心情好多了！真心感謝你！」

「客氣啥啊！我快到家了，前邊就是我的住處，我就不邀請你上去坐坐了啊！」薄倩又開始有些調皮的跟沈嘉義開著玩笑。

「好的，你回家吧，哪天你有空我請你，真心感謝你！」

「那說好的啊，我可等著你請我啊！再見了！一定要好好的，開心哦！」薄倩說著跟他揮揮手，快步走進她住的小區。

「好的，好的，一定會的，再見——」

沈嘉義居然有點兒依依不捨地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