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壞消息和好消息

午飯時間，林家的院子里林家正在吃著飯。

吳小莉小口小口地吃著飯菜，而碗里很快又堆滿了菜，一旁坐著的林小荷又小聲嘀咕起來。林國強則坐在吳小莉對面，他可不像吳小莉吃飯那般小心翼翼，大口大口地往嘴裡扒著米飯，幹了一上午的活兒把他累夠嗆。林國強阿爸照例又是在咪著小酒，阿媽則不停給吳小莉夾菜，她自己似乎都沒怎麼動筷子。

林國強吃完飯後抹了把嘴，就直接起身朝院外走去。

「你幹啥去？」

問話的不是林家的人，而是吳小莉。

「哦，我和旺生約好談點事，我到他家去一趟，你慢慢吃。」

林國強應了一聲，笑著推開院門就走了。

「一天到晚忙得火溜溜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正事不幹，就幹些不著調的。」

這是林國強阿媽說的，林小荷聽到阿媽的話不由對著吳小莉挑了挑眉頭，吳小莉沒好氣地丟了塊肥肉給她，林小荷喜滋滋地塞進了嘴裡。

「他一男娃，你老管他幹什麼？再說農忙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翻地種油菜，這活兒我就能幹。他也能歇一陣，娃這陣也挺累的。」

阿爸咪了口酒後淡淡地說了一句，阿媽賭氣地把酒瓶推到林老漢面前。

「喝！喝，喝死你算了！」

吳小莉和林小荷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忍著不敢笑。

「小妹，你今天早點回學校，路這麼遠，早點到學校也安全。」

「阿爸，我還想和小莉姐再待一會兒呢，我晚點走。」

「那不得行，吃了飯你就回去吧。」

阿爸搖了搖頭，林小荷一臉沮喪，小嘴又開始嘀咕起來。吳小莉給林小荷又夾了一大筷子菜，林小荷這才又露出笑臉來，這姑娘不知道咋回事特別貪吃。

「叔，我過兩天也回去了哈。」

吳小莉笑著拿起酒瓶給林老漢把酒杯倒滿。

「你不跟小妹一起回G市嗎？」

「我不回G市，回家去一趟。」

老漢一臉訝異，似乎沒聽明白吳小莉話里的意思，阿媽也一臉緊張地看著吳小莉。

「我在這邊的工作結束了，準備回去了。這些天住在這裡老是打擾到你們，也怪不好意思的。」

「你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林小荷急促地問吳小莉，吳小莉柔柔一笑，伸手把林小荷垂下來的頭髮幫她攏回去。

「工作結束了呀，我不回去幹嘛？」

「怎麼都沒聽你說呀，那不行，你多住一陣，我過幾天就又回來了。不行，不行，你再住一陣再走唄，我還想和你多玩一會兒呢。」

林小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林家父母對視一眼，阿媽也跟著勸。

「小莉呀，你才來幾天，再多住一陣子。等過幾天鄉里逢集，嬸帶你趕集去。你是不知道呀，那趕集可有意思了，人多得喲擠都擠不開，很好玩的。」

吳小莉哭笑不得，林國強阿媽這是把自己當小孩哄了么？

「就是，趕集可好玩了，你等我下次回來我們一起去趕緊，好不好？」

林小荷摟著吳小莉的胳膊使勁搖，吳小莉被她搖得頭都暈了。

「停停停，別搖了，我頭暈。」

「那就說好了哈，等我下次回來一起趕集！」

「我，真的，要回去了呀。」

「哎呀，小莉姐。」

林小荷仰起頭裝呆萌，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吳小莉。

吳小莉伸手捏了捏林小荷的鼻子，無奈地點了點頭，林小荷立馬歡呼雀躍起來。林家老倆口頓時也鬆了口氣，阿媽甚至都捂住了胸口。

林國強這會兒還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他正在和旺生打口水戰。

「你咋是塊石頭吶？捂都捂不熱啊！好說歹說都不行，你以為我樂意把實驗地放你家呀，還不是為你著想。不管實驗是否成功，都會有一定的補貼給你，這錢不用我出，由農科站出。再說了你還能不相信我的水平？我既然選你家的地，我心裡沒點數嗎？」

林國強口乾舌燥，拿起衣角給自己扇風，沒好氣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旺生。

「我不要嘛！我好好的地方幹嘛要給你折騰，再說了你折騰你自己家的地不就行了，幹啥要折騰我家的地？我種上幾十畝油菜，是吧？明年一家子吃的油也有了，多下來的我還能賣點錢，我不想跟著你折騰。」

「我真想拿塊石頭把你腦殼砸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都是漿糊嗎？氣死我了！」

「來來來，我給你撿石頭，你來砸。」

旺生跑去院牆那裡真撿了塊石頭回來，伸手遞給林國強，林國強氣得都無語了。

「不是啊，兄弟，我說的你是沒聽懂還是聽懂了不想配合我？」

「聽懂了，但我不想弄，我覺得你在瞎折騰。」

旺生蹲下身，仰著頭看林國強，一臉的戲謔。

「我，得，算我白說。走了。」

林國強見旺生這個樣子，也不想多說什麼，轉身就想走。

「回來！」

旺生叫住林國強，林國強喜出望外。

「咋說？你同意了？」

「不同意！」

「那你把我叫回來幹嘛？」

林國強惱怒極了，怒視著旺生，卻見旺生撣了撣身上的灰慢悠悠地站起來。

「梯田改種洋芋，那肯定不行。但林地可以，我也想試試把這林地種點別的，苞谷根本就收不到多少。要是這洋芋真如你所說，能掙的多，那為啥不種呢？」

「你家總共才多少畝林地啊，離我的要求還差得很遠啊。」

「試驗田，試驗田，對不對嘛？給你搞實驗的，是不是？你哪來這麼多要求！」

旺生斜眼看著林國強，林國強真是被他氣得沒法了，甩手走人。

「趕緊去國富家裡，我都跟他說好咧，只給林地、旱地，不給梯田！」

「滾你大爺的！」

看著林國強的背影，旺生嘿嘿地笑。

旺生媳婦見林國強走遠後走到旺生跟前，有點擔憂地看著旺生。

「咱家除了地里那點收入，就靠你出門打點零工。要是把林地給國強搞實驗了，咱家就斷了一份收入了啊。你咋這麼草率。」

「你瞎操心什麼勁兒，我不幫他誰幫他？不是說了嘛，有補貼。」

「要是補貼下不來呢，咋辦？」

「沒補貼就沒補貼，還能餓著你咋的？我們兄弟的事情，你別瞎操心，管好你自己的肚子。」

旺生話雖說的惡狠，手裡動作卻很溫柔，扶著自己媳婦慢慢坐在凳子上。再有三個月就要生了，這個時候可馬虎不得。

「他下定決心做點事情不容易，我不幫他誰幫他？你指望他能說動寨子里那幫老古董？不是做夢嘛。再說了林地不種苞谷種洋芋，我們不就少吃點苞谷多吃點洋芋的事兒，想這些幹嘛呢。」

「哎呀，苞谷可以賣錢，洋芋能賣錢嗎？」

「我兄弟說能，那肯定能！」

旺生話說得斬金截鐵，實際上心裡也打鼓。十來畝苞谷也能賣不少錢呢，洋芋這玩意兒大山裡到處都是，根本不值錢。到時候別賣不出去，那一年的心血可就都白乾了。

「兄弟啊，你可別框我呀。你光棍一條，我可馬上就是四個娃的爹了！」

旺生心裡嘀咕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