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樁大買賣
房內。
「你說這好好的哭什麼？娘子莫不是嫌這五百兩銀子少了？那把趙楠輸給我的那一百兩也加上，本來說這錢留著做點買賣，給岳父大人湊盤纏用，但一併給姥爺他們也無妨，錢沒了可以再賺嘛……」周涵把凳子搬到蘇雪旁邊，安慰道。
蘇雪用手帕輕輕拭了拭眼淚，一雙美目看起來有些微微發紅。眼角留瑩，丹唇微啟，卻道女子流淚時，直教人憐惜不已。
冷視群梟拔劍起，最怕美人梨花雨。作為一個兩世直男，關於怎麼哄好哭了的女孩子一直是他的超級弱項，比如此刻，他甚至有點想說：「乖，別哭了，要不要喝點熱水……」
好在蘇雪也不是傷心的哭，而是感動的落淚。
「相公誤會了，妾身不是嫌銀子少，只是覺得相公並非富貴之身，卻肯拿出五百兩銀子給姥爺他們，相公對妾身這麼好，妾身心中感動，這才……。」蘇雪漸漸止住了眼淚，微微低著頭說道。
「嗨，都是一家人，娘子這麼說可就有些見外了，只要娘子不是嫌錢少了就行。我跟你說啊，上次咱們去陳家灣，算是我第一次見長輩，結果不僅什麼也沒帶，反而還麻煩姥爺給咱們尋個住處，實在是有些不妥。這要是讓他人知道了，還不說蘇家姑爺不懂禮數？」想到上次去的倉促，走的匆忙，難免會給二老留下個輕率的印象，周涵有些坐立難安。
聽了周涵的話，蘇雪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些打趣地看著他說：「相公多慮了，陳家灣民風淳樸，不會有人在背後嚼相公的舌根的。」
「淳樸歸淳樸，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再說這是娶你的彩禮，省不得的……」周涵堅持要打造一個彬彬有禮的「好姑爺」形象。
正當二人在房中交談之時，水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楠楠小姐，你貼在小姐門前做什麼呀？是要找我家小姐嗎？」
屋內的二人同時看向門口，還是周涵反應更快，三步並作兩步走向房門。
趙楠偷聽被發現，一時有些不知如何解釋，用手扶著門，儘力想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房門突然被打開，趙楠一下子失去了支撐點，猛地倒向屋內，正好撲在前來開門的周涵懷中。
周涵迅速把她扶起，隨後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她，問道：「趙大小姐，你在偷聽我們說話？」
「看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本姑娘光明磊落，怎麼會行此等齷齪之事？」趙楠鬧了個大紅臉，但還是抵賴不認。
周涵繼續質疑地看著趙楠，顯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那個，你們繼續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趙楠慌忙逃離了「作案現場」。
水兒看著周涵，不解的問：「姑爺，楠楠小姐怎麼了？為什麼慌慌張張的？」
「這叫，做賊心虛！」周涵回答道，隨後又對水兒說：「正好你來了，回屋收拾下，咱們上街買些東西。」
聽到上街買東西，水兒立刻興奮起來，一溜煙跑回房內做準備去了。
「相公，若是確實要買些禮物回去，妾身和相公一道去便是了，天氣炎熱，還是讓水兒在府中歇息吧。」蘇雪對周涵說。看得出來，蘇雪對水兒真是好的不像話，完全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樣寵著。
「不僅是給姥爺他們買禮物，我尋思也給你和水兒買兩身新衣裳，碰上好吃的好玩的，也順道買上一些。哦對了，還須得買上一些胭脂水粉什麼的。
」周涵解釋道。
「妾身和水兒都帶了些隨身衣物，不必再買。」蘇雪頓了頓，隨即問道：「相公為何要買些胭脂水粉？這些東西妾身都是有的。」
「這當然是為了賺錢，最近我又想到了一樁買賣，我有預感，能掙大錢！」周涵得意洋洋地說。
「相公說的買賣，究竟是什麼？難不成是販賣胭脂水粉？」蘇雪好奇地問。
「暫時保密。」周涵神秘兮兮地說。
蘇雪看周涵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就沒有多問。
這時，小丫鬟也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了，手中拿著一把遮陽用的油紙傘，笑嘻嘻的問道：「姑爺，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看把你給急的。」蘇雪笑了笑她，隨即對周涵說道：「既然相公決意要去，那咱們這就出發，也好早些回來。」
「那就走吧。」周涵回屋拿了一頂斗笠，作遮陽之用。
看著帶上斗笠的周涵，蘇雪和水兒突然感到有些滑稽，蘇雪忍不住笑道：「相公要不還是打一把傘吧。」
周涵卻滿不在乎道：「能遮陽就行，不用那麼講究，我們家鄉那邊男的晴天不興打傘。」說完就帶著二人出府去了。
一路上，周涵這裡問問，那裡看看，給陳家灣的一眾親戚都買了禮物。馬三叔是廚子出身，周涵給他挑了兩把鋒利的菜刀；三嬸兒喜愛頭飾，蘇雪就親自為她挑了一個精美的發簪；張二叔腿有些瘸，周涵就到布莊給他選了上等的布料，做了兩條方便其中一隻褲腿收束的褲子……把親戚的禮物都挑完了，又來到酒庄，給陳老太爺打了兩壇好酒；隨後到糕點鋪，給老夫人訂了兩斤合酥。除了發簪，其他的都是第二天派趙府的人去取，主要是合酥怕壞，其他的拿著重……
等到禮物備齊，周涵才帶到兩人來到成衣店。涼國的服裝生意分為兩種，一種是布莊，做布料批發和裁縫生意，一般百姓的衣服都是在布莊購買，缺點是沒有成品，不能立刻拿到貨；另一種叫成衣店，做成品衣裝製作生意，設計和用料好過布莊，一般是有錢人家的購物選擇，優點是店中各款式的衣服都有少量現貨，缺點是只能零售，不能批發。
原本蘇雪推說還有衣服，不願意買，但實在拗不過周涵，只得挑選了一件淡藍色的紗裙。水兒看上了一件白色繡花的羅裙和一件淺橙色的對襟琵琶袖，但看到蘇雪只選了一件，就戀戀不捨的放下了那件白色羅裙。
周涵看出了小丫鬟的心思，便叫店家把那白裙一起包上。見狀，小丫鬟慌忙道：「姑爺，水兒要一件就行了！」
「多買一件又不會少一塊肉，咱們現在也不差這一點錢。」周涵說的沒錯，這三件衣服都不算貴，三件一共不過二兩銀子，當然，張二叔那兩條褲子加起來還不到兩錢銀子……
水兒仍是面色憂慮，惴惴不安地看著蘇雪。
蘇雪也明白了水兒的擔憂，笑著說：「相公買的，你拿著便是，家裡之事，全憑相公做主。」
小丫鬟這才眉開眼笑，安心的接受了。接過包好的衣服，水兒喜滋滋地說：「謝謝姑爺，謝謝小姐！」隨後用帶著歡樂的步伐走出門去。
周涵和蘇雪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再買完胭脂等一干物品，回到趙府的時候，已是接近亥時了。
小丫鬟收起油紙傘，有些心疼地說：「姑爺，以後上街這些東西還是水兒來拿吧，姑爺別累壞了身子。
一路上，周涵都主動承包了所有的貨物，水兒幾次想幫忙，都被他拒絕了，理由是他家鄉的習俗都是男子給女子拎東西。小丫鬟還疑惑，為什麼姑爺的家鄉風俗這麼奇怪，男子不僅不能打傘，還要主動要求提東西……
「就這麼點兒東西，能有多累？姑爺沒那麼脆弱。」周涵還是拒絕了水兒的提議。
眾人先各自回房休息了一會兒，令人期待的晚飯時間就到了，因為三人走了一下午，都餓了。
用晚膳時，趙楠一反常態，始終低著頭，對下午發生的事仍然感到難以形容的尷尬。蘇雪還以為趙楠身體不適，吃完飯後立馬問她怎麼回事，是不是不舒服，趙楠把頭搖得像一個撥浪鼓，一口咬定自己沒事，其他的卻什麼也不肯說。蘇雪雖然感到疑惑，但見她臉色紅潤，不似病態，也就隨她去了。
房間里，周涵把下午買到的胭脂鋪到桌上，不停地擺弄著……
水兒正在房間里試著自己的新衣服，在銅鏡前不停地走來走去。想到姑爺一下子給自己買了兩件衣服，比小姐還多一件，小丫鬟心裡甜絲絲的。
「姑爺對水兒可真好呢！不僅給水兒買衣服，還幫水兒拎東西，姑爺是天底下最好的姑爺！」小丫鬟心想道。
正當水兒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世界中時，敲門聲想起了。水兒打開房門，見周涵拿著一個袋子站在門外。
「姑爺，你怎麼來啦？」小丫鬟驚喜道。
周涵快步走進房內，神色激動地說：「水兒，把門關上，咱們要干一件大事。」
聽完這話，小丫鬟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心跳也開始加快。
周涵把那袋子放在，桌子上，抽了一張凳子坐下。
與此同時，小丫鬟背對著他，雙手扶著房門，關門的動作卻奇慢無比，因為她正在做著強烈的心理鬥爭。
真的要和姑爺……了嗎？可是姑爺才剛過門不久，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況且姑爺好像還沒有和小姐圓房，自己怎麼能先……這豈不是對不起小姐？但自己是小姐的通房丫鬟，遲早也是要嫁給姑爺做填房的，早一些應該也沒關係吧？而且，姑爺對水兒也很好，除了小姐，再沒有人對水兒這麼好了！如果是姑爺的話，水兒願意……
周涵把東西一件件的拿出來放在桌上，卻見水兒遲遲沒有關門，便出聲問道：「水兒，怎麼了？快關上門過來呀，趕緊開始咱們的大事……」
小丫鬟臉色桃潤，玉齒點唇，黛眉微蹙，似是兩眼無神。忽而心一橫，疾手封門，提上門栓，隨即轉身，卸簪散發，輕解羅裙，欲將身付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