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可以回到從前，你最想去到什麼時候？

葉芊瑤想，如果可以回到從前，她最想回到和顧昱璠朝夕相處的那段時光，那段時光幸福溫柔的讓人恍惚。

如果，那個人沒有出現的話，也許這段溫柔的時光可以繼續延續下去，也許她仍然可以自欺欺人地沉溺在顧昱璠的溫柔鄉里。可是，時光不能回頭，愛情也沒有如果。

葉芊瑤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課間時教室里鬧哄哄的，而顧昱璠正在給自己講題。突然，周遭的環境就這麼安靜了下來，葉芊瑤抬頭一看，只見到班主任站在講台上，旁邊還有一個從來沒有見過女生。

＂大家安靜一下，這是我們班的新同學，錢羽凡同學。」班主任站在講台上對著教室里的學生們說完這一番話后，又轉過頭輕聲說，「錢羽凡同學，請你和大家簡單的做一下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錢羽凡，錢財的錢，羽毛的羽，非凡的凡，希望今後的學習生活里能和大家愉快的相處。」

葉芊瑤看著講台上那個笑得恬靜而又淡雅的女生，心想真是個美人胚子，轉過頭想繼續剛剛被打斷的題目講解，卻發現顧昱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講台上那個新同學，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很多情緒，高興的，隱忍的，悲傷的，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這是葉芊瑤從未見過的顧昱璠，卸下一切偽裝，把所有情緒都完完整整徹徹底底地暴露出來，讓旁人一覽無餘。

順著顧昱璠的視線望過去，台上的王羽凡也在笑著注視著顧昱璠。葉芊瑤想，如果不是還要上下一節課，他們可能會一直這樣對望下去。葉芊瑤想，今天的早晨有點悶熱，悶得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讓人窒息。

「顧昱璠。」物理老師站在講台上，手中拿著習題冊，說道，「請你講一下這個題的解題方法。」

顧昱璠聽罷站起身來，一陣靜默后只聽見他說了一句，「老師，講哪道題？」

話音剛落，全班立即鬨笑起來，講台上的物理老師憋紅了臉，神情十分憤懣，「安靜！」

所有同學見平時性格總是溫溫和和的老師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一瞬間就緘默了，都乖乖的低下頭裝作在看書，空氣間瀰漫著尷尬的氣氛，「葉芊瑤，你來講一下這道題目。」

聽到老師cue自己，葉芊瑤拿著書站了起來，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她心亂如麻，腦子裡一攤漿糊，掙扎了一會兒后，她抬起頭直視著物理老師，委屈地說了一句，「老師，我不會。」

「不會做？我剛才不是才講了一道很類似的題目嗎？」看著這兩個平時認真學習踏踏實實的好孩子接連翻車，平時一直以隨和自居的鄧老師只覺得很生氣，「一個不知道是哪道題，一個說不知道要怎麼做，我看你倆根本就沒有聽課。既然不想聽，那就出去門口站著吧。」

於是，這兩人便被老師趕了出去，並排貼著牆壁反思悔過。

「哎，施昱璠。」葉芊瑤小聲地呼喚和自己一同被凄慘罰站的同桌，見對方轉過頭來看著自己之後，幸災樂禍地問道，「你剛才沒聽課啊？」

聽到這個無腦的問題后，顧昱璠心想不愧是葉芊瑤，問的問題都這麼沒腦子。眉毛一挑，便開始自己的反擊，「你剛才不也沒聽課？」

於是，第一回合以葉芊瑤完敗收場。

「顧昱璠。」掙扎了一會兒后，葉芊瑤終於問出了那個更在自己心裡的問題，「你認識今天新來的那個女同學？」

顧昱璠沒有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就在葉芊瑤覺得他可能不會說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嗯」字飄飄然然地鑽進了她的耳朵里。

「那她叫什麼名字啊？」

看著面前的葉芊瑤瞪著眼睛，用求知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顧昱璠不想提起，但還是說出了口，「錢羽凡。」

「喔。」

錢羽凡。

錢羽凡。

錢羽凡。

大家好，我叫錢羽凡，錢財的錢，羽毛的羽，非凡的凡。

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的女孩，交匯的目光，神不守舍的男孩，往事一幕幕地重現在葉芊瑤心頭。她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個名字，那個人就是將她從美夢中抽醒，永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