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茲事體大，老爺瘋了
林家，客廳。
林東方從沒見過自己的兒子這麼能吃，好像一個餓死鬼投胎，大塊大塊的肉拚命地往嘴裡送。
這是餓了幾天啊！
林東方感慨。
不對啊，雖然這幾天他兒子都在房裡悶著，但是飯還是有好好吃的，這一點送飯的下人可以證明。
因此林東方心中生出疑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正想著，林維風已經幹完了一桌的飯菜，感覺還有點不夠。
主要這些都是普通的飯菜，能夠給身體提供的氣血有限。
於是林維風轉過頭對著林東方說道。
「林家主，能不能上點異獸肉，這樣我的氣血恢復會快一些。」
氣血虧損？
林東方仔細看了一下他兒子的臉，發現比起以往確實有些過於蒼白。
真是氣血虧損的緣故？
奇怪，風兒怎麼會出現氣血虧損呢？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林東方還是決定先上菜。
「鐵翠，吩咐后廚繼續上菜！！哦，對了，叫他們順便把我前天獵到的那條異獸六甲蟒殺了燉湯！」
旁邊的丫環得了命令，立馬就奔廚房去了。
這時，林東方想開口問氣血虧損的事。
但是林維風搶先一步說話了。
此時的他氣血恢復了一些，心情自然也變得愉悅起來。
只聽見林維風問道：「林家主，那心法可有所感悟啊？」
那語氣，就像是一個老師在質問他的學生，作業做得如何了？
「啊啊啊，心法啊，我已經記下了，只是還沒有空鑽研。」
此時的林東方好像是沒做足功課的學生，隨意地敷衍道。
然而誰也不知道，此刻在林東方心裡正想著：『你可別再提這個了，否則老子真的一巴掌拍死你。』
「看來你悟性比較低啊，」林維風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摸到門檻，要是在我所處的時代，稍微有點悟性的人一聽就入門了。」
「呵呵呵，可能是吧。」
林東方苦笑道，強行按下了攥緊的右拳。
他林東方悟性低？
六歲煉體，十歲鍊氣，十六歲突破氣海境，三十歲凝結氣丹成為洛城同輩當中的第一人，如今他四十有餘，已經邁入了陰陽三重境。
可以說，方圓千里內的幾個大城，找不出可以跟林東方過兩手的人，連城主們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的，要不然林大少也不至於這般囂張跋扈了。
「罷了，雖然說授人魚不如授人漁，但我既然承了你的恩，就來指點指點你吧。」林維風嘆氣道。
「嗯嗯，煩請賜教。」林東方在一旁連連點頭。
心中卻有說不出的高興。
老子倒要看看你這腦疾患者，能扯出什麼顏色的蛋來。
「林家主，這心法一共有十六字，明字排在第一位，你知道為什麼嗎？」林維風問道。
「為什麼？」
林東方謹遵薛神醫的醫囑，該配合演出時候就配合演出。
「武道一途，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明字，所謂明心方能明景，明景方能明道。」
「哦哦哦。」林東方點點頭，一副完全不知所云的樣子。
林維風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裡頓時有些不悅。
孺子真難教也。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還不懂嗎？
「武者要在心中升起火焰，才能照見周圍的景，然後武道之路才能順利走下去，你明白嗎？」
「哦——」林東方眼睛微眯。
見他又是這副樣子，林維風搖搖頭，繼續道：「這明字啊，拆分開來，就是日和月，可表示日月交替，又可表示陰陽兩道。」
「林家主如今是陰陽境三重的境界，久久不得突破，我猜測是還沒做到明的緣故。心中景未明，又何以談精進呢？」
原本是隨便聽著自己兒子瞎扯淡的林東方，在聽到這句話后，他愣住了。
『哎，風兒怎麼知道我的內景一片模糊的？』
林東方疑惑。
這事他可沒跟人提起過。
但是他兒子卻像一個神醫，準確點出了他身上的病。
難不成他真是武帝轉世？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人的肉體一消亡，魂魄也隨之而散，哪怕是武帝也是如此，要不然，上古時候有那麼多武帝，那不都活到現在了？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著，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去回味著林維風剛才的話。
突然，有那麼一刻，他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隨即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后廚的菜也端上來了。
林維風毫不客氣，端起筷子，繼續大快朵頤。
……
……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老爺，老爺。」
林東方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將他從深思中拉了回來。
他轉頭一看發現是丫鬟在叫他。
「什麼事啊？」
被人打斷了思考，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他這時突然發現外面的天已黑了，他看了看桌上僅剩的兩碟菜。
這應該是風兒留給他的。
真是有心了，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吃飯。
因為在剛才的思考中，他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但是又說不出來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總感覺他和那東西之間就像隔著一層窗戶紙，就差一根筷子捅破了。
「你收拾收拾吧。」
林東方對著丫鬟說道。
而後林東方便來到了庭院之中。
此時明月高懸，月光皎潔而清澈，連院子里也變得明朗起來。
林東方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耳邊忽然有一陣清風吹過。
那一刻，他感覺他的頭腦變得無比清醒。
他好像悟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
「哈哈哈哈！！！！」
「這麼多年了，沒有一點進步，原來是這樣啊！」
「哈哈哈哈！」
林東方一邊大笑，一邊拍著自己的大腿，樣子有些癲狂。
看到老爺的樣子，旁邊的丫鬟頓時慌了神，在她的印象里，老爺從來沒有這樣過。
自從今天跟少爺吃了一頓飯，就好像變了個樣。
完了，該不會是被少爺傳染了吧。
小丫鬟心裡頓時升起巨大的恐懼。
茲事體大，必須稟告大長老才行。
於是小丫鬟迅速地收拾碗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