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朋友的到來

那是個炎熱的下午，李為升在山中伐木，忙得滿身是汗，手機鈴聲響了他也不接。

手機鈴聲停了又響，一連幾次，李為升知道給自己打這麼多電話，除了女朋友就沒誰了。

他拿出手機一看，真的是自己女朋友。

抱怨了幾句，李為升接過電話道：「大小姐，我在幹活呢！等收工了再給你打。」

他直接掛了電話。

傍晚幹完回到家，女朋友再次打來電話，李為升這才記起還沒回她電話。

「我到你們村了，你家在哪裡呢？」

不等李為升說話，電話那頭女朋友搶先說道。

「你別鬧好不好？」李為升以為她在開玩笑，誰知女朋友下一句話嚇了他一跳：

「我現在在春春雜貨店這裡。」

「你……你怎麼跑來了？」李為升有些激動又有些慌張。

「快一年不見了，你打算一直和我這麼在電話里聊這些？」

「我……我馬上過去接你。」

李為升掛了電話，直奔村裡的雜貨店。

「幾個月不見，升哥你可以啊，身上儘是成熟男人的味道。」女友見到衣著破爛的李為升，臉上帶著甜甜的微笑，頭卻直搖個不停，待李為升站到自己身旁，她直接捏住自己的鼻子道，「這什麼味？」

「你說的男人味咯！」李為升撓撓頭，苦笑道，他回到家就接到了女朋友的電話，涼也不沖，直接趕過來了。

現在的他，身上一股子臭汗味。

發現女友身旁擺放的大包小包，大吃一驚，無奈道：

「大哥，你這是在搬家還是幹嘛？」

「生活用品啊！難得有時間，我打算在你家住個把月再回去。」

「你要……」

李為升大驚，話沒說明白，女友又塞給他兩袋東西和一箱牛奶，說道：「你家往哪裡走，趕緊帶路。」

「你真要在我這呆很久嗎？」李為升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

家裡的條件和自己現在的處境，令李為升有所為難，他可不願讓女友留下太久，甚至不想讓她來。

「大哥，見到我你應該甜言蜜語一通才對，怎麼總感覺你要攆人似的，該不會一年不見，你金屋藏嬌了吧？」女友樂呵呵道。

「書讀多腦子壞了吧你，盡胡說八道！我是怕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吃香喝辣慣了，我家招待不了你。」

「放心，我好養得很。」

「呵呵，跑這麼遠還帶這麼多東西，還好養得很！」李為升指了指手上提著的牛奶道，「連早餐奶也帶上，是不是有點誇張了你！」

「牛奶是給你奶奶買的，中華禮儀，初來乍到，見面禮什麼的要有。」

「這牛奶那股味道我都受不了，我奶奶一個地地道道的鄉下人怕是也喝不下。」

「沒文化真可怕，這是甜牛奶，不是原味的好嗎大哥！」

李為升看了看牛奶包裝字樣，當真是酸奶，一時啞口無言。

離家越來越近，李為升心情也越來越不自在，怕女友看到自己那破爛房子，說不定轉身就逃，畢竟人家是城裡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住的是豪華別墅來的。

他突然希望這是一場夢，醒來后什麼也沒發生。

但眼前，他不得不面對現實，因為已經到自家門口了。

「水泥瓦房，看來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啊兄弟！」

女友東張西望一番，笑呵呵道。

「反正我這不是你呆得了的地方。」李為升嘴上說得清閑，心裡卻甚是難為情。

「沒事，我全當是來農村體驗生活，再不然，就當是一次有趣的冒險，我喜歡冒險。」女友看了看門口牆上掛著的貧困戶卡牌，打趣道，「你可以啊，回家混成了貧困戶，國家都給你發工資，厲害！」

李為升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搖頭道：「你大小姐當慣了，怎麼會懂得民間疾苦！」

「你不說閑得天天釣魚，我個城裡人都羨慕不已，何苦之有。」

「好吧，今晚煮鍋玉米粥招待你這個城裡來的客人。」李為升說不過女朋友，拿起桌上的野菜，笑道，「玉米粥配野菜，希望你吃得下。」

「聽說這東西既養生又可以減肥，值得期待。」

這時，奶奶從屋外走進屋中，看到屋裡多了個陌生女孩，便望向自己孫子李為升，不等他開口，女友已搶先道：

「奶奶您好，我叫唐曉，是李為升哥們兒。」

「咋叫哥們兒？」奶奶問李為升道。

女友唐曉急忙解釋道：「朋友，好朋友。」

奶奶一聽，時激動起來，用一口極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你是小升女朋友？」接著目光直瞪李為升，「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李為升急忙道：「別聽她胡吹，她就是我以前一同學，和家裡鬧彆扭了，瞎跑。」

老人有點失望，繼續追問道：「她可是個女孩子，怎麼跑你這來了？」

「她腦子有問題唄，想到幹嘛就幹嘛。」

李為升樂呵呵看著女友唐曉，因為他的話，唐曉臉色烏雲密布，看他的眼神，猶如一道雷電，隨時劈他而去。

李為升不敢再多說兩句，直接跑去做飯。

「姑娘，小升說的是真的嗎？」

李奶奶坐到凳子上，依然不依不撓。

唐曉有些尷尬，隨口道：「朋友……不是，同學，我們是同學。」

「這樣啊，看來是我想多了。」老人有些失望道。

唐曉一時找不到話題，拿起地上放著的牛奶說道：「奶奶，來得匆忙，只給您買了點牛奶。」

「噢，小姑娘還給我老人家買了東西，真是有心，謝謝你了。」老人開心地接過牛奶，說道，「要是小升有個你這樣的女朋友該多好。」

被人一誇，唐曉心裡甜得說不出話來。

老人對她上看下看，露出一臉滿意的笑容，突然又對唐曉道：「你真和我家小升不是男女朋友？」

「啊……我們……是……是好朋友。」唐曉真想告訴老人實話，可李為升暫時不想讓奶奶知道他們的關係，她也只能憋住了。

「也是，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家小升怎麼會配得上，唉，現在窮人家的孩子討老婆不容易啊！」老人嘆息道。

「也不是那麼說的啦！」

「要不你和我家小升處處……」

「這個……再說吧。」唐曉言語模糊，起身從桌上的大袋小袋裡翻出一袋子水果，說道，「奶奶，這果子你絕對沒吃過。」

袋子里裝的是山竹，南方的水果種類很多，老人幾乎都有吃過，可山竹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更別提吃過。

她看了半天，說道：「沒見過這種果子，感覺跟山裡的野果有點像。」

唐曉轉移話題成功，忙從袋子里挑了個最大的山竹，揉了揉，用力一掰，露出白嫩的蒜片一樣的果肉，樂道：「您嘗嘗看，味道好極了。」

老人嘗一口她遞給的果肉，誇道：「有點酸，很甜，味道不錯。」

「呵呵，這果子叫山竹，營養很高，吃了不僅補身體，還能化痰止咳。」唐曉笑道。

「那該很貴吧？」

「不貴，20多塊一斤。」

「20多塊一斤？」

老人吃了一驚，差點噎住，活了一輩子，從沒吃過如此貴的水果，唐曉說的「不貴」更是嚇了她一跳。

她瞄一眼小姑娘給自己買的牛奶，沉重道：「這箱飲料應該也不便宜吧？」

「這牛奶一般般，超市裡買的，來時太匆忙，沒能去專賣店，那裡的牛奶才是最好。」唐曉不好意思道。

「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500多吧！」

「500……」老人滿臉不可置信，「500多塊錢買一箱飲料？小姑娘你是和我開玩笑的吧？」

「確實是500多塊買的，牛奶比普通飲料貴點，我老爸平時給我買的牛奶都八九百一箱，專賣店裡的東西貴點。」

唐曉也是被老人驚到了。

「實在太貴了，就這麼一小箱能換我和小升一個月吃的大米了，你一個小姑娘哪裡來那麼多錢給我個老人家買這麼貴的東西，太破費，叫我如何收下你這貴重的東西？」

在得知牛奶的價格后，老人心下不安，有所推卻。

唐曉道：「這牛奶我天天有的喝，普普通通，一點不貴，我爸媽每個月都有給我買，奶奶您就放心收下吧。」

「不會吧，你天天喝這麼貴的飲料，一箱20多盒，一盒少說也有20塊錢，天天喝，那還得了！」

「我從小到大，一直在喝，沒辦法，我爸媽逼得厲害，剛開始喝國內的，後來他們聽說國內的奶源不行，又買國外進口的，直到現在，我喝的全是進口牛奶。」唐曉津津樂道。

她的話聽進正做飯的李為升耳里，只聽見李為升喊道：「奶奶，人家有錢人的生活您是想象不到的，就一箱牛奶的事簡直不值一提，你跟她有什麼好客氣的。」他話頭突轉道，「話說人家小孩子要喝奶，你個20歲的大姑娘還天天喝奶，丟人不丟人啊你！」

「你……你就是一個孤陋寡聞的傢伙。」

唐曉想罵人，卻沒罵出口。

李奶奶繼續道：「姑娘你是哪裡人？」

「市裡。」

「我說嘛，果然不是農村的孩子。」老人追根問底道，「生活在城裡，消費挺高，你爸媽是幹什麼的呢？」

「人家老爸可是銀行里的行長，牛著呢！」

李為升搶在唐曉之前說道，被自己奶奶訓道：「小升，你怎麼老是胡說八道，21歲的人了，一點禮貌也不懂。」

「他說的沒錯，我爸是在銀行里上班。」

唐曉實話實說，幫李為升解圍的同時，又讓李奶奶吃了一驚。

「她老爸是銀行行長，她媽媽更牛，是我們市副市長呢！」

李為升突然又來這麼一句，使自己奶奶坐不住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唐曉道：

「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老人一下子慌了，喋喋道：「這可不得了，你這樣一個家庭背景，怎麼能隨隨便便跑到我們鄉下來……」

「我早說了，她腦子有問題。」

李為升又插話，奶奶瞪了他一眼，對唐奶奶您太客氣了曉說道：「你看看我們家，什麼也沒有，都不知道怎麼招待你是好。」

「，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

……

李為升很快做好了晚飯。

唐曉很期待到農村的第一頓飯，當看到李為升端出一鍋白米粥和一大盤野菜后，用懷疑的語氣對李為升道：「一飯一菜，大哥，你們平時真就這樣吃？你該不會是看到我來你家，想孽待我吧。」

「你不是說想體驗農村生活嗎？如你所願，養生又能減肥。」

李為升哈哈笑完，一口氣吞了滿滿一大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