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兆
隨著太陽漸漸沉睡，傍晚的街道上，各種燈籠掛在屋檐下閃閃發光，滿街都是行商拉貨的小販。
吵鬧的人群，兩個男人談笑自若的聊著自己的故事，
「對了，你剛才在正堂上說，你父親曾向你提到過我？」秦淮雙手搭在後頸上，帶著柔和的問道
趙堯聽了先是頓了頓，隨後笑著說道：「這個啊，父親不讓我說，不過，我說一個名字，你應該就能想到原因了。」
「你是說胡三道？」
看著趙堯不出所料的點了兩下頭，秦淮不由揺起腦袋笑了笑。
隨後對他說道：「在我走的時候，老頭子曾對我說過一句話。」
「哦？什麼話。」
「他說，你終究會成為你正在成為的人。」
趙堯聽完頓了頓，收正了語氣看著秦淮，「哦？那你想成為什麼人？」
「我不知道，但是當我一開始拿起刀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結果。」秦淮有些冷然的停住了腳下的步子，慢慢說道
「哈哈秦兄，你不知道，我小的時候見別人殺只雞都嚇的要命。」
趙堯看起來面帶笑意，但語氣卻逐漸淡然
「當我穿上錦衣衛那身衣服的時候，手中就註定要沾滿無數鮮血。」
秦淮看著臉色逐漸沉然的他，趙堯這次沒有笑，他橫目的看了一眼秦淮
可官場就是如此，你也好，我也罷，包括那高天之上的皇帝！沒有人能逃的出，這嗜血般的修羅場。因為只有拿起刀刃！才有資格去不斷背負死去那些人的覺悟！」
趙堯沉重的語氣越來越渾厚，聲音越來越大，讓秦淮有些蒙圈，他愣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到二十的男子，始終無法想象他到底經歷過什麼。
秦淮長長呼了口氣，緩緩的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人生唯一能預知的，就是世事難料，既然你我那麼痛恨這修羅場。」
「那此後攜手同行吧」
「好，倘若日後，你我二人若能封侯拜相，那就一齊斬斷這世間自上而下的黑暗，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隨著話音落起，一股寒風直面而來，秦淮，趙堯，二人悄然抬頭看向頭頂的天空。
……………
風，刺骨的寒風，如針一般穿過行人單薄的衣衫。
冬風中夾雜著朵朵梅花般的雪，發出了沙沙的聲?。
「下雪了。」邱豫兒抬起額頭望著滿天的夜空
而熙來攘往的街頭上，此時，兩位身氣不凡的男子，站在這人來人往的人流之中，共同仰望著滿天的飛雪。
……………
「雪兆！」老者緩緩走出了威嚴的大殿，拍了拍身上的龍袍
……………
「第一災嘛？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不過這小子已經有了引渡人了。」
那名老頭穿著破爛的青袍，執著手中一枚白棋，對著棋盤那頭的男子笑了笑
……………
片片雪葉落在拜淚上，男子將其收入劍鞘，對著身後的女子笑道：「然竹，下雪了。」
……………
一名進京趕考的書生緩緩放慢腳步，望著漫天飄來的雪花，徐徐伸出了手。
……………
——城南
「豫兒！」聽到秦淮的聲音，邱豫兒欣喜的回頭看去，見秦淮從遠處跑來，不由的迎了上去。
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邱豫兒激動的看著秦淮，笑道：「你怎麼來了？」
秦淮面帶笑意，把嘴巴湊了過去，在她耳邊說道：「當然是因為太想你了，不然還能是什麼？」
邱豫兒直接白了他一眼，「哼，油嘴滑舌，壞男人說的話，我才不信。」
秦淮淡淡一笑，拉起她的袖子就往城南牆上跑，嘴裡喊道：「壞男人我，今天就帶你看看，什麼叫盛業！」
兩人很快就來到牆腳下，正巧碰見一隊士兵，舉著火把在此巡邏，領頭的那個士兵看見秦淮，對他喊道：「什麼人！大晚上的，來這裡幹什麼！」
秦淮聽了，內心有些惱火。
「北鎮撫司百戶秦淮，奉命行事，膽敢阻攔！」秦淮手持令牌向他大喝一聲
見到令牌，剛剛領頭的那個士兵立刻拱手諂笑道：「小人不知，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大人見諒。」
「罷了，去干你們應該乾的事情吧。」秦淮冷冷的擺了兩下手，對著那個士兵說道
士兵聽了，連忙帶著隊伍繞道而行，前往別處巡邏去了。
看著剛剛秦淮剛才一臉嚴肅的樣子，邱豫兒不由的捂著嘴笑道：「好傢夥，你這傢伙，還挺凶的嘛…」
秦淮聽了立馬尷尬的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說道：「哪有…」
「不過，你以後可不準這樣凶我。不然的話，我可是會咬人的。」
說完，邱豫兒，「哇的一聲」張開自己的嘴巴上開下合，擺出一臉兇狠的樣子。
看著她惹人憐愛的樣子，秦淮笑了，伸手捏了捏那泛著桃紅的臉蛋。
再次拉起她的手，踏上了護城樓的台階，
到了樓頂，一覽眾山的感覺直面而來，一眼望去，整個盛業都飽入眼囊之中。
看著滿天飄來的飛雪，「盛業，真的好美啊！」邱豫兒感嘆道，她不由沉浸在這座不夜的繁華都市中，彷彿一切煩惱都拋之腦後。
「豫兒。」秦淮輕輕捋了捋她肩上的秀髮，對她說道
「怎麼了？」
「你那酒樓可有名字？」
「當然啦，我早就想好了，就叫香豫樓！」邱豫兒看著夜空開心的叫道
就這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竟步入了深夜。
…………
兩人肩並肩步在大雪鋪蓋的路子上，一步一步腳印，來到了一棵槐樹下。
「今日已是同淋雪，此生定要共白頭。」邱豫兒瞪起自己圓圓的大眼睛，甜美的看著秦淮說道
「不過，陪你過了今晚，明天我就要出發去揚州了，可能一段時間回不來，也可能…」
秦淮正要繼續說話，邱豫兒踮起腳尖，抬頭吻住了秦淮的嘴，
回身的那一刻，從懷中緩緩拿出一個紫色小盒子，
「這一盒是我自己做的山茶花糕，你路上如果想我的話，就拿出來吃。」說著，不忘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秦淮接過盒子，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好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照顧你樓里的生意。」
「他們都是我的小弟，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叫他們幫忙。」
「嗯」邱豫兒諾諾的點了點頭
「豫兒，有你，真好。」
「我也是」邱豫兒依微在他懷裡，小聲說道
……………
【作者題外話】：本章其實有很多鋪墊的，小說中很多重要角色都悄然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