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離開之前

下了決定的呂布在接下來的這些天內，每天都陪著瑤瑤一起去她兒時玩耍的地方。只是瑤瑤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歡樂的情緒，只因為離別。就像那句詞中所說，「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布哥哥，你知道瑤瑤現在最想去哪裡嗎？」

看著跟在自己後面的男孩，少女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瑤瑤現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和布哥哥最開始遇見的地方呢！」

沒有說話，少女帶著呂布一起來到了當時呂布受傷之後在無意識的時候摔落下馬的地方。

「那時候的布哥哥受傷躺在這裡不能動彈，蒼白的臉sè之中甚至感覺不到血液的溫度，而爪黃飛電一直在你的身旁止不住的嘶鳴，瑤瑤當時真的很心疼。後面在爪黃飛電的幫助下一起將布哥哥帶回了竹屋，在床上躺著的布哥哥或許感覺不到，在後面的相處中，瑤瑤便逐漸的愛上了你。」

說完這些的少女，羞紅著臉，輕輕的投進了少年的懷中。感受著他的體溫，感受著他的那一抹柔情。

現在的我們即將離開，但是在離開之前除了懷念與追憶，我們再也不能留下什麼。

夜幕緩緩的降臨，呂布背著伏在他背上的少女一起回到了竹屋。

「姨娘，明天我想去下邳城中看一看，明天就讓瑤瑤陪著你吧。再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了，你們好好的聊聊，我不想在離開之前帶著任何遺憾。」

看著中年女子，呂布緩緩的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嗯，那你要注意安全。需不需要姨娘的幫忙呢？」

知道前因後果的中年女子也知道呂布現在的想法是什麼，但是她並沒有阻止呂布。如果一個連仇都報不了的男人，在這個亂世之中又怎能自保。窩窩囊囊的過一生所謂平淡的rì子又怎能讓人熱血沸騰。

沒過多久，一片喧囂的馬蹄聲打破了這棟竹屋的寧靜。只聽見屋外一片人聲還有馬的嘶鳴聲。

「咦，那位醫官不是說布兒他們正是在這片地方落腳嗎？但是為什麼現在根本就看不到有人煙的跡象呢？」

說話的正是呂邦，他現在帶著呂邦還有急不可耐的呂夫人在沿途的酒肆中不停的更換著馬一直到現在才找到了這裡。在下邳城中他挨家挨戶的打探著呂布的蹤跡，最後在一個醫官的指導下才找到了這處地方。

屋外的人喊馬叫聲終於將已經睡著的夢瑤吵醒，看見在竹屋廳堂內說話的姨娘還有布哥哥，她不解的問道。

「姨娘，布哥哥，外面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呢？為什麼現在這個時候還會有人跑到這裡來呢？」

「我們也不知道，姨娘，瑤瑤，你們先在這裡等著不要出聲，我現在去外面看看情況。如果我沒有出安全的信息之前，你們千萬不要跟著出來。」

呂布小聲的對著房屋內的兩個人說著，說完便拿起了方天戟向著外面走去。沒有出聲，呂布只是輕輕的在竹林的掩護之中不斷的改變著自己藏身的位置，在不讓來人看清楚自己的情況下，偷偷的看著到底來者是誰。

當呂布來到最前面一個人的側面的竹林旁邊的時候，呂布手中的方天戟不由自主的跌落在了地上。因為他看見了那個人正是他的父親呂邦。

雖然已經退出軍旅多年的呂邦在很多實戰方面的技能已經下降，但是竹林中武器跌落在地上的聲音終究是沒有能夠逃出掉他的耳畔，安排好隨行的呂安等人。

「是誰？」

呂邦大聲的喊道。

伴隨著這聲音的響起，呂布終於確定了來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眼神獃滯著從竹林走了出來，看著還在馬上的呂邦，呂布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心中的愧疚。曾經在英武湖畔許下的諾言，但是現在爪黃飛電都沒能夠保住，即使在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都沒有哭泣的少年卻在此刻任熱淚灑在自己的臉上，久久不語。

看著那rì思夜想的此刻淚流滿面的呂布從竹林中走出來，不僅僅是呂邦，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世界都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布兒，真的是你嗎？「

隨著一聲痛呼聲響起，呂夫人終究還是爆出了對兒子的強烈思念。不顧一切的衝到呂布身前，看著呂布的身子，看著即使現在已經全然無恙的兒子。用力的抱住他，大聲的哭泣，良久才徐徐鬆開。

看著在外面已經差不多歷練了將近半年的兒子，看著他臉龐上多出來的一份剛強與堅毅，呂邦緩緩的從後面走了上來，看著呂布。

兩個人誰也沒有率先說話，只是這樣直直的看著對方。所有的感情都在那滿含著淚水的眼眶中不需要表達。

「好，孩子，你終於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依然還需要我們保護的雛鷹了，此次回家，好好的休息一陣子吧。在外面，你需要的是一個男人的擔當，在家裡，你只是我們的孩子，是呂安他們的少爺。」

「嗯」

重重的點了點頭，呂布看著雖然離別半年，但是似乎卻已經蒼老了十歲的父親緩緩的低下了頭。

沉默之後。

「對了，父親，我帶你們去看看姨娘還有瑤瑤吧。」

安排好呂安他們在原地看著馬兒以及竹林之外的情況，呂布便直接領著父母向著竹林深處走去。

見到已經消失了將近二十年的冬雪還有夢瑤，呂邦還有夫人又是一陣感嘆。

沒有打擾他們，呂布帶著夢瑤緩緩的退出了房間，只剩下父親母親還有姨娘在大廳內聊著這些年來生的事情。

是夜，呂邦還有夫人都沒有再下山去找酒肆歇息，呂邦還有呂布在一起休息，而呂夫人則跟著冬雪還有夢瑤一起休息。

看著已經準備休息的爹爹，呂布直接跪倒在地。

「爹爹，孩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而且，跟隨著我一起出來的爪黃飛電也…」

「布兒，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最起碼你現在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不要執著於之前的事情，只有努力的生活下去，然後好好地照顧自己，我們最終都將會迎來反敗為勝的那一天的。君子報仇，十年非晚。」

「布兒，你先過來，讓爹爹看一下你上次的傷口。」

看著呂布背上的兩道深深的刀疤，呂邦的心也在此刻緊緊的揪了起來。那是要多大的仇恨才能下的如此的狠手啊。

和父親一起躺在床上，在外面奔波了這麼久的呂布終於在今晚無比踏實的睡了過去。

緩緩的推開了門，呂夫人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夜深了，想著醫官還有夢瑤說過的話，看著床上睡得無比香甜的呂布，想著他一個人在外面所受到的危險，躺在床上怎麼也不能睡著的她還是走了進來。

呂邦也沒有睡著，看見夫人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臉上還依稀掛滿了淚痕的妻子，呂邦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之後，輕輕的抱住她坐在窗前。今夜，竹屋內註定無法安眠，除了已經睡了過去的呂布。

第二天清早，看見父親和母親都在窗前的椅子中相依為眠，輕輕的給他們搭上了衣物之後，呂布走出了房間。

輕輕的推開房門，看著臉上已經有重重眼袋卻在房前守著的瑤瑤。沒有說話，將瑤瑤狠狠的摟進懷中。看著臉上堅毅深情的呂布，瑤瑤動了動嘴唇，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勸住呂布。是苦難，我們一起擔當，是快樂，我們一起享受。

馬虎的吃了一些東西，準備獨自離開的呂布被呂邦叫住了。此時，呂夫人也醒了過來。

「布兒，你又要到哪裡去啊？」

滿是關心的呂夫人在此刻焦急的問著呂布。

知道瞞不住娘親的呂布在此刻卻怎麼也不想放棄心中的那股強烈的復仇yù望。

「娘親，你應該知道爪黃飛電在我的心中是有多麼重要，雖然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和他之間的感情真的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如果不是孩兒無能，那麼它便不會馱著我找到瑤瑤，如果不是我無能，那麼在瑤瑤找到醫官來為我療傷的時候就不會遇見韓家的那群雜碎。如果不是我無能…」

說完這些，呂布便昂向著竹屋之外的方向走去。

聽完這些話之後，連呂邦的心裡也緩緩升起了一股躁動的因子，沸騰的熱血不斷的衝擊著他的心臟，是男人，就得有擔當。

「布兒，你先等等，等爹爹洗漱之後，陪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動我未過門的兒媳。看樣子時間久了，我當年的威風也漸漸被人遺忘了。」

呂夫人和夢瑤最終還是沒有勸住呂布，手掌重新握起了方天戟，呂布騎著當時冬雪在自己昏迷之後買過來的馬，呂邦則騎著自己帶過來的馬，雙馬并行，共同向著下邳城中的韓府飛奔去。

「爹爹，布兒在這次的報仇中間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這次報仇是布兒一個人的事情，從始至終，布兒希望爹爹都不要插手。如果布兒真的一個人不能報仇的話，那麼則請爹爹將布兒救下來直接逃走便好。爪黃飛電，布兒要親手將韓家的那群雜碎殺死，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他的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