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談話

早讀一下，很快第一節課的鈴就打響了。這節是數學課，代課老師是班主任劉雄老師，是一位典型的地中海加啤酒肚的男老師。

劉老師走進教室時，班裡有幾位調皮的男同學就嬉皮笑臉地嚷：「劉哥！好久不見！」

劉老師聽了不但沒惱，還「笑」著回應：「是好久不見！徐子越你們幾個新課預習了沒啊？」

「劉哥！這才開學第一天呢！誰會預習啊！」徐子越幾人哀嚎。

劉老師放下教案，眼皮子都沒掀：「你們去看一下班長的課本。」班長就是墨清風。

聽到這話，其他幾人立馬偃旗息鼓，教室里變得鴉雀無聲。

劉老師嘴角微微上揚。

小樣！還治不了你們了。

但面上還是平和地說：「行了，沒做的下去做。這節課我們不講新課，把上學期期末的試卷拿出來講。」

「劉哥！沒帶啊！」對於劉雄的操作，其他人都滿臉震驚。但劉雄可不管他們：「看第一題……」

咔嚓咚咚——教室里響起了板凳移動的聲音，沒帶試卷的同學都開始找夥伴湊團。

「李靜，咱倆一塊看唄！」「庄姐，可憐可憐小弟我吧！」「曉曉，一起！」……

不一會兒，原先整整齊齊的四方塊就成了這一坨那一坨的團狀。溫酒看了下自己除了新課本新本子新筆袋就再無其他的書包，在心裡嘆了口氣，準備也找個團湊湊。

「啾啾！，這裡！」是楚姿的聲音。楚姿沒帶試卷，但她已經找到了一個團。因著楚姿的緣故，其他人也都知曉了到溫酒也沒有帶試卷，於是熱切的目光紛紛望了過去。

溫酒視若無睹地拿起筆和本子，端著板凳就要過去。這時，劉老師道：「動作放麻利點！溫酒，你就和墨清風一組！」

無法，溫酒只得轉過身，端著板凳靠近墨清風，拿著筆和本子乖乖的做在一旁，因而錯過了眾人失望的目光。

劉老師睨了眼台下的其他同學：漬，瞧你們那出息！要真讓人家溫酒和你們坐一起，我這節課可就別想上了。

再轉頭看了看認真盯著試卷的倆人，溫酒乖巧，墨清風……除了學習什麼都不關心，這兩人就算坐一塊也不用擔心早戀問題。

劉老師：我可真有先見之明！

而這邊的墨清風內心卻遲遲平靜不下來，心思隱蔽地從試卷轉移到了身旁人潔凈白皙的側臉上。因為離得近的緣故，墨清風還能看到身旁人低垂著的纖細濃密的睫毛以及那緊閉著的嬌嫩的紅唇。

鼻尖微聳，似乎還能聞到空氣里淡淡的玫瑰香，那香氣的源頭似乎就來自身邊這人。

正當墨清風看的入神時，突然，旁邊的人抬起頭來，清清冷冷的眼睛看向自己：「謝謝。」

說完就繼續盯著試卷，彷彿那聲「謝謝」只是走了個過場。

而墨清風則慌忙地收回視線，雙耳滾燙，內心像大海激起了浪花般躁動不已。

等到內心激蕩的浪花平息，臉頰熾熱的溫度降低后，墨清風的目光再一次的不可控制地落在了溫酒身上，被劉海擋住的瞳仁里是深深的痴迷和眷戀。

良久，墨清風的嘴唇微動：「不用謝，我的……啾啾。」聲音輕如羽毛，被偷溜進教室的陣陣秋風所吹散。

劉老師試卷講的很快，像是光對了答案一樣。講完后就談到了上次的考試成績。

「這次總得來說，大家還考的不錯，但有些人還需要再接再厲。」說著，眼神便落在了溫酒身上，溫酒如坐針氈。

因為在這個數學成績卧虎藏龍的班級里，溫酒是個例外。在溫酒的各個科目中，數學是最差的。如果說其他幾科都能取得傲人的滿分或接近滿分，那麼數學卻只能考八九十分，有時候還不及格（滿分一百五）。

因著這麼大的反差，溫酒很「榮幸」地成為了劉雄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還不止一次地被請去辦公室喝茶。果不其然，在臨下課的時候，溫酒就聽劉雄老師說：「對了，溫酒同學，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溫酒面上鎮靜地點頭回應，心裡欲哭無淚。

「啾啾！」

溫酒轉頭，就看見楚姿迎面走來。今天的楚姿像往常一樣扎著雙馬尾，兩個馬尾辮隨著主人的走動而搖擺，臉上可愛的笑容使整個人顯得活潑靈動。

如果說在以前還不知道劇情的時候，面對楚姿這樣「死纏爛打」但又可可愛愛的女孩子，溫酒還是很開心能和她做朋友。但現在，溫酒熟知了劇情，特別是知道了楚姿還是男主的親姐姐后，立馬想要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秉著這個念頭，溫酒極為冷淡道：「有事嗎？」

楚姿早就知道了溫酒清冷的性格，也沒把這種態度當回事，只是嫻熟地挽住溫酒的胳膊：「啾啾，今天中午還要來我家嗎？」

語氣親昵的彷彿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

「抱歉，今天中午我要回家的。」溫酒抽回胳膊，側著身子從楚姿身旁走過，「我要先去辦公室一趟。」

聽到這話，楚姿趕忙說：「哦！沒事，那啾啾你趕快去吧！」

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暗淡的眼睛里卻滿是失落。溫酒邁出的腳步頓了頓，隨後若無其事地抬腳走出教室。

直到那道亭亭玉立的背影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楚姿及其他人才收回視線。

像想到了什麼，楚姿的視線落在了墨清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後嘴巴一撇，嫌棄地嘖了一聲：就這？除了學習好點一無是處，還敢把主意打在了我家啾啾身上，簡直不可饒恕！

楚姿上課時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這人落在啾啾身上隱蔽卻火熱的視線，當時楚姿的拳頭立馬硬了，但想到還是上課時間，便忍了下來。

楚姿本來想給這個覬覦自家閨蜜的人一點警告和教訓，但隨即又想到這人悲慘的家世，便無趣地轉過頭，慢悠悠地走開。

這樣的人，估計啾啾都看不上，自己又何必去找茬兒，惹啾啾不高興呢。

彼時的辦公室(1)里，溫酒打了報告，向老師問了好后，便雙手背後，靜靜地站在一邊，面上淡然，但心裡卻十分忐忑。

劉老師見溫酒來了，推了推眼鏡，隨後出聲問道：「溫酒同學，你知道你上次期末數學考了多少嗎？」

「94。」溫酒答到。

「我看了下你其他科的成績，都挺優秀的。」說著便翻出了成績單，「你年級排名第五，比第一落後五十多分，原因我就不說了，想必你也知道。」

劉老師的視線從試卷移開，落在了溫酒身上，溫聲道：「自開學以來，你的數學成績就不是很……理想，老師告訴你啊，學好數學是有技巧的。你同桌不是墨清風嘛，你有空就和他討論一下，不會的題也可以向他請教。」

「知道了，老師。」

劉老師看著溫酒似慚愧的神情，輕聲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學習，嗯，是一件循序漸進的事情，你用心去做就行了。」

劉老師的話里充滿了激勵，溫酒挺直了背，認真地傾聽。

很快，劉老師就朝溫酒擺擺手，示意她回去：「行了，回去吧。」

溫酒向老師再見，隨後就離開了辦公室。等溫酒走後，辦公室里的

女老師道：「老劉，只就是你班上的溫酒？人這麼漂亮，成績也不賴，看你把人說的！」

頓時，這位女老師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肯定：「是啊！」

面對其他老師的調侃，劉雄兩眼一眯，咧嘴笑道：「這叫嚴師出高徒，我做老師的，當然是希望讓我的學生出人頭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