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那世界繁華,虛假萬象
死神巴爾,所羅門七十二柱神排名第一的魔神,也是惡名最多的一位,地獄第一任撒旦路西法,由於被主選中,升神做了天使長,而繼位的第二位撒旦,便是死神巴爾。
諾森監獄是關押著全世界最窮凶極惡的罪犯,有人類的國王,有地獄里的惡鬼,有犯了罪孽的神明,當然,也有這位死神巴爾,甚至為他建造了最難逃脫的第十八層。
你要問他到底做了什麼惡,那就是和世界為敵。
那時,神明一共二十七萬之多,地獄惡魔四百萬之多。
靠著一把鐮刀奪魂,硬生生將地獄的惡魔殘殺只剩一百二十萬,這一百二十萬是臣服的人數,因為第二任撒旦的候選人本沒有他。
那把鐮刀吸收的魂力一度讓神界人人自危,也驚動了造物主。
主的擔心是對的,在某個明媚的夏季,神明還在忙著收穫伊甸園的聖果時,巴爾來了,帶著一百二十萬的惡魔。
那一年,被稱作諸神隕落之年。
神明只剩下了五萬多人,由路西法和主,將巴爾封印在諾森的十八層地獄。
切茜婭彈了彈煙灰嘆了口氣。
「地獄不允許出現第二個巴爾,他也是唯一一個能突破一百級的惡魔,唯一一個。」
「我不是那樣的人,切茜婭」
「我了解你,但其他人呢?這能力等於和世界為敵,冥界,人界,地獄,神界。」
拉莫憨憨的笑了笑,笑的極為乾脆。
那又怎樣呢,我不是那樣的人,雖然我知道了我的能力確實bug,切茜婭也過於大驚小怪了,不過為保得安穩,目前還是不必要聲張為好。
眼前最需要處理的,是聖戒彩發布會。
次級獎勵都是直接兌換,只有頭等獎聖戒將會在發布會隨機從彩票中抽出一個幸運兒。
準確來說,是個倒霉蛋。
因為我根本就沒打算給聖戒,這一億四千萬到手,我還會怕什麼?況且我對地獄沒有想法,我只想殺了那些傲氣的神明。
還有三天才會到彩票發布會。
拉莫象徵性的點了點頭,意味著自己聽進去了,切茜婭反倒有點不高興,給拉莫的腦袋來了一拳。
「我冒著被地獄通緝的危險告訴你這些,你怎麼還嘻嘻哈哈的」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切茜婭,我很高興你能把我當朋友說這些。」
切茜婭也放下了最後一絲顧慮,她很高興,這種能力不是發生在任何一個惡魔身上,而是一個相處久了的拉莫身上。
強大,又讓人安心的一個神明。
「天真的小屁孩,你但凡把這消息說給路西法,布銳斯,或者任何一個惡魔,你今天都死了,聽到沒。」
「所以說我運氣好啊,不聊這些了,趁著這兩天沒到發布會,我們去玩玩?來地獄這麼久,我什麼地方也沒逛」
「你想去哪?」
「遊樂場!」
「小屁孩才會去的地方,你都十六了,我一個十八歲的魔神怎麼拉的下臉去跟那群小孩玩?」
「我沒去過。。」
眼神交匯,拉莫笑嘻嘻的看著切茜婭,她卸下了防備,抬起手臂捋了捋亂糟糟的絨毛,融合的月光打在淺淺的笑上。
起身離開了卧室,後面傳來拉莫的追問
「明天陪我去遊樂場嘛」
離開時留下一句:
「明天早點起。」
隔天,太陽沒升起拉莫就醒了,美其名曰早睡早起,是挺早的,比今天的太陽都早。
此刻他的心情出了奇的好,聖戒彩如預期一般帶來大量的魂力,雖然有個致命的發布會不好應付,但等級在這,應付的來,路西法那邊也是暫時的盟友,不然不會就自己一命。
一切,都在按規定好的軌跡在發展。
就是這衣服。。。
剛剛意識到,自己一直穿著從神界帶來的那一套聖服,多次因沾著血跡被洗了幾次,也已沒法看了,只能寄希望於路上有個衣裝店,看看店裡的最新款。
當然,穿著神界的朝聖服逛街已經被當傻子很多次了。
拉莫急不可耐的敲打著切茜婭的房門,像早上醒來需要餵食的寵物犬一樣急切。
「來了來了,給病人點耐心。」
切茜婭開了房門,像炸開的絨毛髮著卷,應該是睡相極差,只穿著貼身的睡衣褲,傷口處依然纏著一層又一層的繃帶。
亞倫廣場確實繁華,大清早就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喧鬧的人流穿梭於各個街道。
拉莫首選選了個服裝店,拉著切茜婭一路小跑。
店裡的服務生熱情的迎像穿著時尚的切茜婭,介紹著最近的新品,完全把拉莫扔在了一邊。
「有什麼地獄賣的最好的男士服裝嗎?」
服務生像是沒聽到一樣,瞥了一眼拉莫身上被洗的不成樣子的朝聖服,像看一個low人一樣。
萬般無奈下拉莫只能自己挑著服裝,嵌著人類耳朵軟骨的黑色外套,血色的t恤帶著斑紋黑,肩部掛著兩隻手臂骨骸,耷拉向下。
如果沒這些稀奇古怪的裝飾品,或許會更讓人動心,特別是那個山羊帽,以山羊頭骨做架子,帽沿整整齊齊的一排牙齒。
看著幾個顧客嘖嘖稱讚這些裝飾品的精巧時,拉莫只能感嘆還需要適應。
隨手拿了件藍配青色斑斕的外套,倒是沒什麼骨頭裝飾品,看著舒心,結賬的服務員直誇有眼光,這可是稀有的藍頭髮精靈綉成的流行圖案。
難怪這藍色紋理摸起來這麼奇怪,看了看衣服大片的藍色,一想到是頭髮演變的,異樣感湧上拉莫心頭。
切茜婭在哪裡逛得不亦樂乎,拉莫拿了瓶汽水坐在等候室等著。
一小時
兩小時
不知道幾個小時
天黑了。。。。
「切茜婭,天黑了。。」
「還有那片我沒看,再等等,姐姐很快就好」
「切茜婭!!!」
拉莫甩在櫃檯上一萬魂力(可具化為鈔票),拽著切茜婭出了服裝店。
在逛下去,拉莫就成替身了。
就這麼扯著切茜婭,背著打包小包的衣服,飛奔著往遊樂場跑。
「哎..遊樂場關了,好想玩。」
拉莫眼巴巴的看著最後一輛雲霄飛車熄火,工作人員開始日常檢查下班,雙手扒著柵欄不捨得走。
「好啦,跟姐姐走,今天可有廟會」
「廟會?」
切茜婭拉著拉莫穿過沒有路燈的街道,遠處燈火通明,掛著的南瓜燈染著蠟燭,每個攤位前都有那麼一兩個,雖照亮範圍不大,卻數量繁多,整個廟會十分明亮。
一個赤紅的燈球上掛著一張布條,上面掛著謎語:
白不苦,稠不硬,液之精,打一食物。
穿著裸露的老闆娘是個魅魔,迎了上去。
「是情侶嗎?猜謎八折,這剛好有個情侶手鏈」
白森森的手指骨一排排,編成一個個骨鏈。。。
算了吧,這玩意放床頭,晚上萬一動起來要命的,況且被錯認成了情侶。
「是啊,八折?」
「啥?」
「猜猜看,別掃興,廟會可三年一次」
「牛奶軟糖?」
魅魔老闆娘忍俊不禁,用手指轉著骨鏈,嘖嘖的笑著。
「男精?」
老闆娘哈哈笑著,拿來兩條骨鏈,切茜婭戴在手腕上,抓著另一個套在了拉莫的手上。
「這玩意晚上不會動吧。」
「去洗手間時你留意一下。」
寒意自從心頭起,已經腦補出半夜這手指頭骨鏈爬上後背的發毛感了。
仔細看來,兩人屬於兩極分化。
拉莫感嘆著廟會的丸子不錯,烤肉不錯,鷹眼耐嚼。
切茜婭感嘆著廟會的魚不好撈,射擊不準,氣球沒氣。
逐漸到了尾聲,廟會最後一處場景,一顆叫做西行妖的櫻花樹,每三年開一次,只開一夜。
櫻花散落在各處,被風帶著飄在空中,落入泥土,就像三年只有一次的廟會,只有一夜的歡愉。
纖細的樹枝上掛著惡魔對未來三年的期望,有的寥寥幾個字,有的卻是小作文。
什麼來年多吃幾個人,什麼明年參議院必當選,什麼延年益壽。
是啊,我期待著什麼呢?
提筆寫下平安,卻意不足,回顧往生,還是忘不掉布蘭達滾落的頭,被人踩在腳下吐唾沫,前世弄人的命運。
換了一張布,鄭重其事的寫上四個字:殺神,滅主。
掛在一個剛抽出新芽的枝頭。
切茜婭拿著布條楞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提筆寫下:真實。
「切茜婭,你寫的什麼啊?」
拉莫的腦袋湊過去看,真實二字有點抽象,切茜婭像是有些釋然的笑了笑解釋道;
「一年365天,天天都要真實的活著,享受真實,榮譽要真實,生活要真實,愛,也要真實。」
接著,切茜婭將布條掛在茫茫布條中的一處,離遠看去,像是一個人跳入了無盡的大海。
回眸對著拉莫一笑,眼裡含著淚花。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