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牢里的路西法
第二章牢里的路西法
深夜的地牢中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肉味，漆黑寂靜又潮濕，幾乎看不到光亮，地牢的破魔石被常年的雨水侵蝕出極其細小的裂痕，每次下暴雨總會有水滲進來。
整個地牢只有滴答滴答的水珠落地聲。
典獄長破天荒的來到了地牢，手裡提著渾身是血的拉莫，從逮捕到酷刑，也只有兩個小時。
血順著指尖滴在地上，背上的鞭痕很深，已經看得到白森森的脊椎，腹部的血肉已被鞭開，腸子拖拉在地上，帶著塵土被典獄長一點點的拖著向前走。
「嘴硬的小子，今晚的折磨真讓人盡興，好久沒遇到十幾歲的小孩了，皮嫩又叫的響亮，嘿嘿嘿」
典獄長從拉莫腹部已無皮肉的洞口，伸進身體內部，用手捏了一下心臟。
拉莫疼的啊啊直叫，典獄長意猶未盡的伸回手，舔了舔手上的鮮血，開了一間牢門，將拉莫扔了進去。
「明天，神官用聖水洗掉聖戒的契約，之後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我該怎麼享受折磨你的樂趣呢，小鬼，哈哈哈」
即便典獄長獰笑著離開了，滲人的笑聲還在監獄里迴響。
拉莫艱難的拖動身子，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努力的睜開被血粘住的雙眼。
不過這也是徒勞的，睜開后是地牢無盡的黑暗。
只有牆上一個透著月光的小口，透進一絲光亮。
咚！
十二點的第一聲鐘聲，意味著，拉莫十六歲了，他已經成年了，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神明，身後的翅膀逐漸破皮而出。
咚！
十二點的第二聲鐘聲，他拖著殘破的身軀，試圖把腸子塞回肚子，因為好疼。
咚！
十二點的第三聲鐘聲，他忍不住的哭了起來，絕望而又悲傷，一場地牢里的成人禮，帶著兩個至親的死亡。
鼻涕，眼淚，帶著血水的口水，一併落了下來，滴在衣服上，傷口上，聖戒上。
我痛恨虛偽的神明！
憤怒逐漸代替了悲傷，一股怒火從腹腔升起，像一隻不願因為傷痛怒吼的獅子一般，狠狠的咬著后槽牙，被玩弄，被戲耍，被開膛破肚！
主！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
神！虛偽的神！搶奪的時的罪行，惡魔和亡魂都嘆為觀止！
后槽牙不知不覺已經被咬的粉碎，大口大口吐著牙齒碎屑。
「甘心嗎？」
遠處的黑暗中，一個聲音傳來。
「誰？」
拉莫環顧著四周的黑暗，企圖看清說話的人，可黑暗吞噬了一切，連身影都看不清，只能循著聲音望去。
「一個惡魔。」
來者站在了透進來的月光下，很年輕，黑色的短髮，戴著淡藍色的月亮耳墜，胸口紋著天空獅，紅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發光，身後的被折斷的翅膀戳破了他的謊言，他是個神明，而不是地獄的惡魔。
「他們對同類還是這麼兇殘，看來你就是今天新聞的那個主角了，米迦勒之子，拉莫？」
拉莫沒有回答，只是警惕的望著。
「憤怒嗎？」
「。。。」
「你的主在哪裡？」
「閉嘴。」
「死去的米迦勒會看到這一切嗎？」
「我要殺了你！」
父親的名字觸碰了拉莫最後一根敏感的神經，起身跳起一記揮拳，虛弱又無力，被來者不費力的擋了下來。
「很好，很好，想要一次機會嗎？一次，復仇的機會。」
月光下，來者露出惡魔的尖刺獠牙。
「想。」
來者掏出一把銀質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臂，鮮血淋漓。
「來，舔兩口惡魔的血，喝下去，我賦予你惡魔的新生。」
拉莫沒有遲疑，拖著身子在下面張開嘴接著流淌下來的血液。
甘甜，粘稠。
這血像一條蟒蛇，迅速的從內啃食著身體，排擠著原本的血液，不斷地再造血，拉莫痛的在地上打滾，抽搐，但是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在癒合。
舊血液從毛孔里流出，活脫脫成了一個血人。
「歡迎加入惡魔，拉莫。」
來者狂笑著。
許久后，筋疲力盡的拉莫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樣，時不時抽搐兩下象徵性的活著。
外面已透來晨曦的太陽光，天要亮了。
來者抓起拉莫的右手，摘下自己骨制戒指，戴在了跟聖戒相同的手指上。
「作為禮物，送你一場為我安排的越獄，拿上戒指，跟他們說你是路西法的朋友，我，稍後就回去。」
「路西法？傲慢的墮落神明？」
「您有耳聞，榮幸之至」
「這地牢都是禁神力的石頭，想逃出這裡？怎麼可能，你。。。」
拉莫還沒說完，一陣天旋地轉，整個地牢都在化作膿水，世界正在發生扭曲。
混亂之際，路西法的聲音響在耳邊。
「記住了，拉莫，惡魔從不說謊。」
只是一瞬間，混亂散去，拉莫站在一個倒五芒星的高台上，四處插著人的頭顱，肢體殘屑，四周無數的晦澀難懂的字體蔓延整個大廳，牆壁上都是666的紅色數字。
高台下的惡魔奇形怪狀，數量繁多，漏出詫異之色。
「不是路西法大人。」
「一個神明？傳送陣出錯了！」
「殺了他！我要他的腦袋。」
眾惡魔蜂擁而上，生吞活剝的氣勢。
「別動，看他的惡魔之戒」
一個眼尖的山羊惡魔道出了關鍵所在，指著拉莫手上，路西法給予的骨戒，眾惡魔停下侵犯之意。
「我是路西法的朋友，我不是虛偽的神明，我是惡魔。
眾惡魔愣神之際，一個巫婆從人群中緩緩走來，似乎是很有威望的老者，前排的惡魔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老者近上前，吐出一股濃煙，纏繞了拉莫一會便回到老者手中，老者端詳起這一團濃煙，發亮的瞳孔中漏出驚異之色。
「切茜婭，帶這位神，不，同族去休息，大家，散了吧，路西法大人稍後就會回來，從冥河上的安魂橋殺回來。」
眾惡魔散的七七八八，拉莫也被領著出了祭祀的祭壇。
一個惡魔不解的問向老者：「老糊塗了你，那妥妥的是一個神明，那個聖戒，絕對不會錯，那個聖戒，起碼是執政官級別的神力，給撒旦大人，奪回神明國度指日可待！」
「怎麼？你想殺了惡魔的未來？」
「惡魔的…..未來？」
老者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多嘴的惡魔在高台上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