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希望
這條河流石流並不陌生，這是蒼梧山下的蒼梧江。不知道在江面上漂了多久，包裹著石流的冰塊慢慢融化。
石流感覺自己還活著，但是身子卻絲毫無法移動，他只得靜靜的躺在江面上，任憑江水將他帶走。
到後來，他便被蒼梧門長老秦山所救，來的了這蒼梧門中。
石流的身子雖然無法移動，但他卻能看見身邊的情景，眼前的蒼梧門，弟子們雖然穿著和以前自己同樣的服飾，但是卻不是自己所在蒼梧門的位置，各種建築也和自己所認知的蒼梧門相差甚遠。
眼前奇怪的場景，並沒有讓石流產生好奇心，此時，他的心中是一片茫然，更多的是絕望。
因為靈根被剝奪的他，和躺在離自己不遠處的楚慶成一樣，同樣成為了不能修鍊的廢人。
在木榻上躺了一天多，石流覺得自己身體中已經有了一些力氣，好像已經可以移動了，但是他仍然一動也不想動，心已經死了，身體還活著又有什麼用？
流平躺在木榻上，獃獃的望著屋頂，他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他的人生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
不知道自己在冰雲崖下被凍了多長時間，對待自己最嚴厲的師傅，還有平日里最疼愛自己的師娘。以及一直拿自己當弟弟的師姐，還有一起嬉戲一起修鍊的師妹師弟們，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但石流知道，現在自己已經不可能回去找他們了，也許他們不會嫌棄自己，但是像一個廢人一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石流聽見和他一起躺著同一間屋子的楚慶成，這時候忽然有了動靜，他好像的從木榻上爬了起來，接下來，腳步聲便在屋中響起。
腳步聲向門口移動，顯然，身體已經有所恢復的楚慶城，想要出去走走，這也難怪，在屋裡躺了那麼久，誰都會覺得十分煩悶？
「這不是南院那個廢物嗎，作為真傳弟子，消耗了門內那麼多資源，結果仍然沒有取得進入靈晶秘地的資格。」一個聲音在門外不遠處響起。
「他現在已經成為廢人，怎麼好意思仍然住在真傳弟子才能居住的小院。」又一個聲音說道。
這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大，石流知道，剛剛出門的楚慶成一定能夠聽到。而這些人故意大聲說話的目的，就是想讓楚慶城聽到。
接下來，腳步聲又一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是從門外向屋內，石流能夠聽出，這腳步聲依然屬於楚慶城的，只不過不知道，剛剛才出門的他，怎麼會又走了回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外突然傳來的一聲大喊，驚醒了正在發獃的石流。
「楚師兄，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呀？」一聲凄厲的喊聲，在屋門口大聲響起。
接下來，有人跑進了屋子，在屋中手忙腳亂的忙了起來，屋中好些東西，都因為他們的忙碌而被撞得東倒西歪。
「快來人啦，楚師兄尋了短見。」有人跑屋子，在門外大聲喊著。
很快，屋子裡變得熱鬧起來，越來越多的人衝進了屋子，在屋子裡又是一片忙碌，好一陣子才使屋子重新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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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忙碌的人，沒有任何人有心情注意，仍然躺在一旁發獃的石流，因為楚慶成的自殺，讓他們陷入了忙碌和悲痛以及絕望之中。
從屋中眾人的話語中，石流才知道，楚慶城就在自己身旁，將自己的腰帶掛在房樑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堂堂一個修士，楚慶成居然連自斷心脈自盡都無法做到，而是像凡人一般，十分屈辱的，以懸樑自盡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楚慶成的死，並沒有讓石流得太過意外，因為此時此刻，石流是最了解楚慶成心情的一個人，也許這才是他最好的結局吧！
石流覺得，楚慶成比自己幸運，他至少還有行動能力了結自己。可是自己如今，卻只有動動手指的力量，連翻身都是奢望，更不用說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又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人緩緩的走了進來，往石流的嘴裡塞進了一枚藥丸，當他接近的時候石流才看見，這人正是救他回來的蒼梧門長老秦山。
秦山給石流餵了一枚藥丸之後，卻並沒有離開，他在之前楚慶成所躺的木榻上呆坐了許久。
「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但現在有些心裡話，只能跟你講講，因為出了這間屋子，我還得是那威嚴鎮定秦山長老。」許久之後，秦山的聲音在屋中響起，像是在對石流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慶成是我外出時，帶回的孤兒，收他為弟子。這麼多年我拿他當我兒子一般，他平日里他也待我如同父親。可是他卻選擇這樣離去，你不知道，我的心裡像刀割一樣。」
秦山的話語很緩慢，語氣似乎很平淡，但石流仍然能聽出，他此時心情十分沉重。
「唉，你我也算有緣，讓我在江中遇見了你，如果你能好起來，體內又有靈根的話，我就收你做我的徒弟吧，就像慶成還在我的身邊。」秦山的聲音又緩緩響起。
秦山在屋中足足坐了半個多時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他沒有在乎石流是否回應他的話，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聽眾而已。
直到秦山離去，石流都沒有說一句話，要是在以前，在如此逆境之中有人關心自己，石流一定會十分感動。
對於秦山的善意，石流還是有一些感動，素不相識的秦山救了自己，還給自己餵了丹藥，換了衣服，給石流已經冰冷的心帶來一絲了暖意。
可是如今，他唯一親人，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哥哥，在他身上做的一切，讓石流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秦山給石流的藥丸好像的確有效，石流覺得自己身體恢復的很快，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坐起來了。
身體的恢復，讓石流感到十分高興，因為他可終於可以不再像一個廢人一般躺在那裡。很快，他就可以如楚慶城那般，離開這個讓他不願離開又不得不離開的世界。
下午的時候，石流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他緩緩的從木榻上爬了起來，他決定出去走一走，再看一看這個他即將離去的世界。
石流緩緩走出門外，在並不算大的蒼梧門中緩步前行，一路上很少遇見人。既使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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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個蒼梧門弟子，他們也是行色匆匆，眼中沒有多少光彩。
石流有些奇怪，自己以前所在的門派也叫蒼梧門，身上的服飾也和這個蒼梧門一樣，但這蒼梧門和以前石流學藝那個蒼梧門相差甚遠。
石流以前所在的蒼梧門，門中修士超過十萬，其中好些都是威震四方的大人物，而眼前這個蒼梧門，就只是像個村落而已。
再往前行，一塊空地上還有幾名凡人境修士正在比斗，可是讓石流覺得奇怪的是，這些人所施展出來的法決，還有他們鬥法的法器，差得簡直有些讓石流覺得慘不忍睹。
被扔下冰雲崖前的石流，雖然也只有凡人境的修為，可是他修鍊的卻是地級法訣，使用的法器最次也是上品的，更不說幾件准法寶法器了。
可眼前這幾名鬥法的蒼梧門弟子，使用的法訣全是黃級下品的，他們所使用的法器，說是下品法器都有些勉強。
看了一會比斗，石流便對此沒有了興趣，就好像在看山村孩子胡亂打鬧一樣。
不過，悲涼很快在石流心中升起，他們雖然不怎麼樣，可是至少還可以修鍊。可是失去靈根的自己，要想如他們這樣已經成為奢望。
想到這裡，石流便沒有走下去的興趣了，他緩緩的轉身，準備返回他養傷的那一間木屋。
離木屋還有一段距離，石流便看見木屋門口站著一個婦人，這婦人並沒有穿蒼梧門修士的服飾，看來是門派外門雜役。
「秦長老聽說你醒來了，專門讓給你熬了一些粥。」那婦人看見石流回來，笑著對她說的。
石流的心中一暖，他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了修為，但畢竟曾經也是凡人境五重的修士，不用進食也不會餓著，但秦山作為蒼梧門的長老，手日里事情也應該不會少，能夠做出這麼暖心的安排著實難得。
「替我謝謝秦長老！」雖然心中十分感動，但石流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輕輕的對那婦人說道。
這一碗粥，石流覺得是自己有生以來，最香甜的一碗粥。
「這群長老也不知怎麼了，自己的二徒弟成了廢物，又從外面撿灰一個廢物，聽說還準備收做徒弟。」院子里傳來聲響，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們作為外門弟子，不要隨便議論門內的事。」聽說話的聲音，正是跟石流送粥的那個婦人。
「你知道什麼，這出楚慶成一死，秦山長老執掌的南院連一個凡人境中期的弟子都沒有，聽說宗門有長老向宗主提意，要把南院讓給門內有資質的弟子居住。」這男子又小聲說道。
夜晚很快來臨了，石流躺在木榻之上，看著昨夜楚慶城躺的地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兩個命運相同的人，現在就要選擇一條同樣的歸宿。
他看了看頭頂的房梁，昨夜楚慶城就是用自己的腰帶，懸挂在房梁之上，幫助自己解脫的。石流也不想再用其它辦法，就和楚慶成以一樣的方式離開吧！
「如果我走得快的話，可能還可以追上楚大哥，和他一起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吧！」石流自言自語的說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