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東陵游 第十八章有人打架有人遭殃
第十八章有人打架有人遭殃
體內精血浮動,燥熱難忍,一股熱浪像火一樣將他燃著,全身所有精血在皮膚底下汩汩流動,似乎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
萬芳谷群芳爭艷,每日每時每刻不知多少男子自願化作那絲絲縷縷中一捧土肥,此處邂逅紅衣女子,難道雲客也要遭此劫難?
突然間,一絲冰寒的氣息從不知名處湧出,沿著阻塞的經脈向他體內各處涌去。
那寒氣猶如一條靈活的小龍,在他的四肢百骸與經脈靈竅中急速遊動,那些躁動的熱氣便好像突然被淋上了一碗冰涼的冷水,迅速冷卻下來。
眼神恢復清明,身體一時間也能夠動了。他看一眼不遠處的紅衣女子,眼神中充斥著滿滿的警惕驚懼之色,暗道一聲「好險!」。
「咦?」紅衣女子看到雲客突然恢復清明,同樣感到十分詫異。
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她就已經看出,雲客只是一個沒有修為在身的凡俗。她的媚功雖然還沒有修至爐火純青,但早已經頗具根基。以她如今修為施展,莫說是一介凡俗,便是一些清字境乃至玄字境的高手,稍有不慎都會栽在她的媚功之下。雲客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如何能夠抵擋?
「莫非他深藏不露?」
紅衣女子後退幾步,收起臉上的吟吟笑意,露出思索警惕的神態。
就在她愣神這極為短暫的瞬間,雲客腰間一緊,只覺得身體騰雲駕霧,又向著湖中落去。
短短盞茶時間,他被蓮中女子手中牽著的錦帶先後三次甩在空中,便好比變成了被提著線的紙人木偶,頗感無奈與可笑。所幸次數多了,終究能夠總結出一些好的經驗,他的身體騰在空中,已經不會感到太過窘迫,同時提前深呼一口氣,已經做好了再次落入湖中的準備。
「嗯?」
片刻后,雲客發現自己並沒有落入水中,腳底傳來的觸覺雖然不似實地那樣堅硬,但足以支撐起他的身體。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竟站在了那朵蓮座之上。
鼻中傳入一陣淡淡的清香,這絲香氣與那紅衣女子身上的香氣迥然不同,馥郁次之,但聞起來卻分外舒適,似乎一絲淺香便足以讓一個暴躁的人變得心平氣和。他尋香看去,發現身邊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絕色女子。蓮座面積有限,所以二人相距很近,一高一低兩個肩膀,幾乎已經可以彼此觸及。雲客眼神微轉,看到了女子的臉。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她的美,似乎已經超出了言語能夠形容的範疇。
五官精巧淡雅,氣質空靈清凈,神色安閑寧靜……她看起來,似乎真的是一個不知人間情仇的仙子。
蓮座之上生長的片片蓮瓣,在湖水中盤旋而起,在水中時是蓮,覆在女子身上便化作一件潔白的廣綉長裙。
肌如雪,膚如脂,顏如玉,美如虹。似乎是對這女子最真實的寫照。
女子微微轉頭,毫無波瀾的眼神在雲客臉上掃了一眼,淡淡問道:「你沒事吧?」
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語氣也淡淡的毫無起伏,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草木石頭說話一般。
雲客先後幾次受到驚嚇,已從那種大腦短路狀態略有迴轉,眉眼從女子臉上移開,禮貌回道:「我沒事,多謝仙靈掛懷!」
女子似乎並不很擅長與人交流,秀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什麼,並沒有與雲客再作過多交談的意思。
卻在此時,岸邊又飄飄傳來紅衣女子柔媚到骨子裡的聲音。
「我的好姐姐,難怪你會看上這位小哥哥,他果然有些與眾不同之處呢。只是妹妹也覺得他有趣的緊,不如你把他讓與妹妹如何?要不咱們打個商量,二女共侍一夫也不打緊?」說著又咯咯笑了起來。
她說話嬌嬌媚媚,笑聲也媚到極致,話語中的內容,更是肆無忌憚,沒有一句不帶撩撥之意。
放眼凡俗界,此話極為放蕩,若是聽在尋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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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家耳中,一定會暗暗啐一聲『可恥』,臊個大大的臉紅,但白衣女子身份擺在那裡,聽在耳中卻宛若未聞,臉上仍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絲毫看不出她的心中在想什麼。
雲客看一眼岸上的紅衣女子,再看一眼身旁的白衣女子,心想這什麼情況,茫然撓了撓頭,預感自己又攤上了什麼事……
聽到紅衣女子兩次稱呼白衣女子為姐姐,猜測著她們一定是認識的,而兩人間那種隱隱碰撞的氣場,又似在訴說她們之間若有若無的敵對。
他是局外人,不想莫名其妙走入別人的局中,所以心中已有了退去之意。但兩名女子那種若有若無的氣場壓迫著他,使他根本無法有所行動,於是強自吸一口氣,沒話找話問道「兩位認識?……那個……什麼情況?」
白衣女子眼神平視,並不看他,卻突然道:「我們自然是認識的?她……是我的敵人!」
雲客神情一怔,一時不知如何往下接。
此刻他已恢復正常思維,已經看出兩個女子不是什麼仙靈,而應該是境界很高的修行者。結合剛剛傳入耳中的「敵人」二字,心頭那抹不好的預感瞬間提升到最強烈的狀態。
「你們不會是要……打一架吧!兩個強大的修行者打架,自己這條小魚…..好像要遭殃啊。」雲客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想什麼來什麼,他剛緊張兮兮的瞥了一眼湖岸那團烈火,她已經動了。
紅衣女子『咯咯咯』嬌笑不停,踏足往湖面走來。
她的紅裙很長,看不到裙底的玉足,只能看到身前的裙圍被一前一後的踢起。她的眼神流動著嫵媚的笑意,不往腳底看上一眼,身形離開湖岸,已是落足在湖水之中。然而她的身形卻沒有陷入水中,甚至那看起來拖拖拉拉的裙擺也沒有沾上一滴水珠。空氣中似乎突然出現一架無形的橋,承載著她的身體往這邊走來。
她臉上的笑意依然嫵媚,看一眼便似能夠深深印入一個人的靈魂。蓮座離岸三丈,她宛若一朵行走的妖艷芙蓉,踏水來到近前。
似乎畏懼著什麼,她並沒有離得太近,而是在距離蓮座還有一丈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嫵媚的眉眼深處閃爍著一絲隱藏的很好的警惕。
她掃了一眼雲客,仍然看不出什麼,然後美目一轉,停頓在白衣女子身上。
白衣女子長裙飄飄,臉上神色寧靜如水,身形婉約直如仙子,看不出一絲異常之處。
「她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這才幾日時間?應該不可能痊癒!只是……若是痊癒了怎麼辦?我一個人……好像不是她的對手啊……都怪那隻醜八怪,非得分開搜尋……」
紅衣女子心中暗自計較,臉上笑意卻不退,嬌滴滴問道:「姐姐覺得妹妹方才的建議怎麼樣?如果沒有意見我可要把這位小哥哥搶走了?」
說著,她素手突然抬起。一條火紅的錦帶呼嘯著往蓮座而去。錦帶去時如風,帶著莫測的威能,先是指向白衣女子,然後又在半空轉了個彎,纏向雲客腰間。
不確定白衣女子傷勢是不是已經痊癒,紅衣女子不敢貿然攻擊於她,於是倒霉的雲客,只能成了那塊可悲的探路石。
可憐堂堂七尺男兒,竟先後被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放了風箏,心中無限苦悲,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再次誹謗起那涼薄的老酒鬼……
白衣女子與雲客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她心地至善,或許喜怒不形於色,但終究不能眼睜睜看著某人在自己眼前糟了那毒花的毒手。
於是心神一動,一條白色的錦帶也飛了起來,同樣纏在了雲客腰間。
一紅一白兩條玉帶橫亘水上,在無波清靜的水面留下倒影,山水相應,自成一景。
兩個女子同時發力,兩條飛舞的錦帶便驟然綳得筆直。
一位少年身體倒垂,頭下腳上,由於腰間的可怕壓力頻頻翻著白眼,口中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成了那風景中的一角奇葩。
他才不管自己如何將如畫景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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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的一乾二淨?只覺得自己的老腰馬上就要被勒斷了。
「我招誰惹誰了。你們是敵人,但麻煩講講道理好不好,跟我沒關係啊!」
雲客欲哭無淚,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是那隻無力掙扎的風箏呢?
腰間的力量越來越大,兩條錦帶「吱吱」作響,像兩把鋒利的刀子,直疼的他幾乎暈死過去。
錦帶兩端的女子出發點不一樣,出手間的顧忌自然大大迥異。
紅衣女子不過是想要藉助雲客試探一番那白衣女子的傷勢是否已經盡復,不用理會雲客死活,下手自不需留力;而白衣女子的出發點卻是救人,因而不可能像紅衣女子那樣毫無保留,所以看著將要活活被撕裂的少年,她不免動了惻隱之心。手上力量減弱,雲客便緩緩向著紅衣女子那端移去……
一寸一寸離白衣女子越遠,便是一寸一寸離那紅衣女子越近,兩端代表著生死,雲客離死愈近,離生愈遠……
「嗶啾~」
就在他生死一瞬間,一聲嘹亮的鳳鳴驟然響起,飄蕩在整座山谷之中,將天空的流雲攪得都滾滾翻湧起來。與此同時,一道蒼老的氣息驟然而生,一絲玄妙的力量陡然出現在了白衣女子身上。
她的玉頸之中亮起一團璀璨的白光,一隻展翼的上古神鳥從白光中生出,化作一團烈火飛起在了空中。
神鳥口中一聲清吟,一團白色的火便落在那縛住雲客的紅色錦帶之上。
錦帶應火而斷,他的身體重又被白綾扯住,拉回那蓮座之上。
白鳳心火看似沒有很高的溫度,但灼燒之力何等之強。
紅衣女子知曉此中厲害,倉促的運起靈力將那燃著的錦帶斬斷,才沒有引火上身。那斷了的錦帶隨風飄入湖中,遇水而不立時熄滅,直到整條錦帶被燒成一片虛無,火光才逐漸湮滅無形。
看著那天空緩緩散去的白色光鳥,紅衣女子飽滿的胸脯不停起伏,似乎仍有些后怕,心中駭然之意久久不能平息。
她深深呼吸幾次才收回目光,重新投向湖中的那朵蓮座。待得看清那裡的光景,她的神情才突然放鬆,那絲熟悉的吟吟笑意也重新爬上妖艷的臉龐。
「原來姐姐不舒服啊?都怪妹妹沒有分寸,貿然對你出手,才引動了姐姐體內的傷勢。快讓妹妹看看你傷了哪裡?」口中十分擔心,但眉目卻一片得意,說著踏水往蓮座走去。
蓮座之上生長的那些蓮瓣,除卻最內一層化作白衣穿在了女子身上,外面還有八層。
紅衣女子腳步才動,那些花瓣便遙遙升起在了空中。八九七十二瓣蓮瓣,驟然化作七十二條舞動的錦帶,在空中旋轉飛舞起來,形成一個直徑足有兩丈的碩大圓球,將雲客與她兩人裹在了裡面。
紅衣女子身形飄搖後退,才沒有被那圓球一起裹住。
圓球中,白衣女子臉色蒼白,素手捂住胸口,一絲殷紅的血絲正從她的唇角緩緩流出。
雲客眉頭微皺,看她似要跌倒,顧不得許多,伸手扶住她的肩頭,擔心問道:「你怎麼樣?」
女子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本來就受了十分嚴重的傷,方才與那紅衣女子交手中為救雲客強自出手,更加劇了體內傷勢,雖然引動白鳳心火一時成功,但那些舊傷再也壓制不住,突然爆發出來。
雲客看著委頓在地的女子,又抬頭看一眼將兩人包裹住的這個由蓮瓣包裹而成的巨大圓球,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圓球突然劇烈的晃動,『砰砰』巨響由球外傳出,一抹耀眼的紅色在那些蓮瓣間的縫隙中滲透進來。圓球向內鼓起數百個凸起,就像外面正有數百柄刀劍同時在削砍。
紅衣女子出手聲勢如此浩大,雲客心中驚得一跳一跳。可是這修行界的事,他一介凡俗真的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忐忑的等待著圓球被打破。那時他這個可憐的倒霉鬼,可能便要與這白衣女子共赴黃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