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楊家的霸道
山外,招新閣第一層。
隨著一道道傳送之光閃過,場中頓時多了許多年輕面孔。
但與兩天前眾人身上那明顯的稚嫩與青澀不一樣的是,此時的他們都變得成熟了許多,眼中露出的堅毅,是他們山中廝殺過的證明。
在他們面前,赫然站著七長老許月綰,以及楊啟洪。
「這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虎痴將軍嗎?」
「好可怕的煞氣,這得殺了多少人啊!」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楊釗他們呢?」
「該不會和秦陸那件事有關吧……」
眾人心神震動不已,他們還沒有山內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事實上,就沒有一個人敢於開這個頭。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楊青瑤公然追殺新生,此事山內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但是當出來之後,此事就像變成了一個禁忌。
更何況,楊啟洪就站在前面,令人心悸。
「我楊家兒郎呢?」
楊啟洪一臉傲然,帶著運籌帷幄的笑,目光在一道道傳送之光中掃過。
聞言,不少人皆面露古怪,卻沒有說什麼。
漸漸的,楊啟洪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現場人數越來越多,怎麼遲遲不見楊釗一行人?
另一邊,許月綰的表情也有些遲疑,回想之前在山門時,秦陸與楊釗一行人發生衝突的一幕,似乎預料到了什麼。
這時,場中多出了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他一經出現,便直接沖向了許月綰。
眾人見狀,皆是一驚。
但在看到那少年是何人時,他們也都釋然了。
只因山的時候,此人於最後半個時辰突然來山巔,在了解到秦陸身死後,他就跟瘋了那樣想沖向石碑,還嚷嚷著要楊青瑤償命。
守護者攔下了他,但他仍不依不撓,甚至要強闖,鬧到了試煉結束的那一刻。
「楊青瑤公然追殺新生,秦陸便是死在了她的手中,就連兮也受了重傷,我溫俞在此懇求長老,必須嚴懲楊青瑤,讓其一命抵一命!」
少年正是溫俞,他直接跪在了許月綰的面前,雙眼赤紅,散發著令人不安的狂躁。
他的聲音都是嘶啞的,身上還能看見不少傷。
這是因為他想要強闖石碑,遭到了守護者的強勢阻止。
一個時辰前,溫俞在湖底中醒來,看見了身上的怪魚屍體,為其威懾住了湖中的許多妖獸,可他卻找不到秦陸的身影,那一刻起,他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從其他新生口中知道秦陸被楊青瑤追擊時,溫俞已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只想為秦陸報仇!
許月綰聞言,不禁瞳孔微微一縮,「你說什麼,秦陸死了?」
然而,還沒等溫俞有所回應,在許月綰身邊就響起了一聲冷哼。
「哪裡來的野小子,滿口胡言,你所說的秦陸不過是隱境而已,何德何能讓青瑤親自追殺?」
楊啟洪瞪了一眼溫俞,後者頓時覺得頭疼欲裂,整個世界都搖晃了起來。
許月綰眉頭一皺,一揮手,溫俞便恢復了原狀。
她怒視楊啟洪,道:「楊將軍,事情尚未搞清楚,你憑什麼妄加定論!」
對此,楊啟洪毫不示弱,冷眼盯著溫俞,「什麼叫妄加?我說不是就不是,反倒是這個野小子瘋瘋癲癲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常人,理應廢了修為,丟出雲起宗!」
說完,他竟直接抬起了手臂,要對溫俞一掌拍下!
這一幕驚到了所有人,楊啟洪這也太霸道了,還是說楊家人都是這樣,毫無道理可言,稍有不如意就要動手?
事實上,這也是楊啟洪的本意,他就是要展現出自己的強勢,以此威懾其他人,禁止任何人胡言亂語。
他的眼光何等毒辣?當看見溫俞時,他就清楚,楊青瑤追殺秦陸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但這種破壞規則的事情絕不能擺在明面上,否則雲起宗很有可能會藉此機會打壓他們楊家。
現在是楊家爭奪主權的關鍵時刻,不容出現任何紕漏!
溫俞目睜欲裂,當聽見許月綰稱呼旁邊的人是楊將軍時,他就清楚了對方是誰。
但他卻沒有任何畏懼,反而怒聲道:「證據確鑿,當時那一幕場中半數人都親眼所見,楊青瑤身為守護者,卻主動追殺新生,這就是破壞規則,這就是目中無人,這就是視雲起宗於無物!」
楊啟洪眼中猛地閃過一縷寒芒,「野小子,膽敢詆毀我楊家子弟,留不得你!」
但就在他的手即將落在溫俞頭上之際,一道冰藍之光閃過,緊接著大量冰晶於楊啟洪的手臂上凝結,頃刻間便將其凍住了。
許月綰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白氣,四周溫度驟降,不少人只覺深入冰窟中,不禁瑟瑟發抖。
「楊啟洪,你若再這麼放肆,就給我滾出雲起宗!」
許月綰沉聲道。
不僅如此,許月綰更是主動出手了,只見她手中激射出一道冰藍之光,徑直擊向了楊啟洪。
楊啟洪眉頭一挑,他自然能感知出許月綰真的怒了,這一擊的力道頗為凌厲,他右臂一震,上面的冰晶瞬間碎開,緊接著他抬臂作出抵擋,卻還是被冰藍之光逼退了兩步。
咚咚兩步,卻震得整個招新閣一層都抖了一下。
楊啟洪正要說什麼,卻看見許月綰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殺意,他頓了頓,最終只是冷哼一聲,凝視著溫俞,道:「野小子,我勸你莫要添油加醋,否則……」
許月綰主動寬慰溫俞,讓後者不用擔心。
事實上,溫俞從頭到尾都沒有害怕,若非明知不敵,他肯定要衝上去撕了楊啟洪的嘴!
隨後,溫俞就將自己所了解的都說了出來,直到最後,楊啟洪已是聽不下去,雙目一瞪,剛要說話,就發現場中又多了將近二十道傳送之光。
「釗兒他們回來了。」
楊啟洪盯著傳送之光看去,但很快的,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來者皆是此次試煉的守護者,也就是老生們。
其中有兩道身影最為引人矚目,一個是葉文龍,他的身上隱隱還能看到一些淤青與血跡,就連他的氣息也有些急促,明顯受了重傷未愈的樣子。
另一個是一名樣貌清秀的女子,但眾人的視線並非是她,而是她懷中,一名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女子。
現場眾人都沒有露出訝異的表情,事實上,他們早就了解了一切。
許月綰當即來到了女子面前,當她看到雲兮時,她的柳眉不禁微微一蹙,但好在雲兮的傷勢雖重,卻沒有性命之憂。
事到如今,她已經知道,兮就是雲兮,山巔,雲兮背著秦陸,遭到了楊青瑤的追殺,雲兮重傷垂危,而秦陸更是已經隕落。
「葉文龍,有人說你曾與楊青瑤一起追殺兮和秦陸,可有此事?」
許月綰盯住了葉文龍。
葉文龍並無慌亂,他早就料到了此事,當即開口道:「我從未插手過楊青瑤與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當時山,我不過是與楊青瑤共承過一段路而已,隨後我就離開了,其他的,我並不知情。」
「葉文龍,你當真不知內幕?」
這時,楊啟洪也將目光看了過來。
他早有耳聞葉文龍與楊青瑤之間存在著一些不清楚的關係,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得太過強勢。
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了,似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楊青瑤。
最關鍵的是,他至今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楊家人出現,這不免讓他有些多慮。
「回將軍,晚輩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葉文龍堅定說道。
說完,他似感應到了什麼,對著門外抱拳一拜,道:「弟子恭迎師尊降臨。」
隨著他話音剛落,門外驀地降下一人。
此人身形瘦高,卻穿著寬大的紫金長袍,袖口銹著一個羅盤圖案,面容削瘦,眼睛頗大,乍一看之下,竟有些像只瘦猴子……
然而,現場眾人卻紛紛露出了恭敬之色,弟子間更是齊聲喊道:「見過趙大師!」
來者便是雲起宗陣法峰峰主,趙銳,也是雲起宗唯一一陣師。
陣師按照陣法造詣的深厚,以一到九品來區分等級,每一品都對應著武者的境界,陣師,便可視為一位玄境巔峰,乃至於空境武者。
因此,當趙銳一出現,繞是囂張狂妄的楊啟洪,也收斂了幾分脾氣。
趙銳緩緩而來,先是與楊啟洪示意了一下,然後才是許月綰,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葉文龍身上。
「情況我都了解了,既然與你無關,便跟為師走吧。」
趙銳的聲音頗為尖銳,就像是一根針在滑面遊走,不少女子聽了都不禁內心一顫。
而葉文龍更是斂去了往日的傲然,他能聽出,自己的師尊語氣中帶著一抹不悅……
「趙大師,且慢。」
楊啟洪站了出頭,先是對著趙銳施了一禮,隨即說道:「我楊家子弟至今不見出來,我想詢問令徒,是否知道些什麼?」
趙銳腳步一頓,想了想,還是看向了葉文龍。
結果葉文龍依舊堅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趙銳眼底深處有些深邃,他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卻也沒有當中拆穿。
這時,場中竟又出現了一道傳送之光,且不見人影出現,天地間的元素之力便忽的變得濃郁了不少,不少精修元素類武技的人更是內心一驚,察覺到自身的真氣在不由自主地悸動了起來。
「是青瑤!」
楊啟洪目中一喜,道。
下一刻,一道倩影出現,正是楊青瑤,但眾人一眼就看到了後者的慘狀,不禁內心一凜。
唯獨楊啟洪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本源氣的氣息,果然,是我楊家子弟凝練出體,許月綰,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