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起 第五十九章 陣師
落凰谷！
秦陸的心神就像是要炸開那樣，當飛禽落下山谷時，他頗有一種遭遇了世界末日的錯覺。
緊接著，他眼前一花，四周天地再度變換，他竟來到了一處平原。
平原看起來並無出奇之處，芳草馥郁，綠意盎然，遠遠望去，就像是置身於一片綠色的海洋，令人不禁感到愜意。
然而就在下一刻，便有好幾道偉岸的身影從空中浮現。
這幾道身影都籠罩著濃霧，秦陸根本看不見他們的真身，但當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天地頓時動蕩了起來，就如同上界的神明降落世俗，世間根本承受不住他們的氣息！
秦陸無比震撼，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存在，僅是他們的一縷氣息，就彷彿可以壓塌星河！
隨後，那幾道偉岸身影就從空中落到了地面。
原本一切如常，但當他們落下的那一刻，他們口中都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天地間的所有異象盡數潰散一空，他們身上的濃霧更是消散得一乾二淨，露出了他們的真身。
他們都是人族，可現在卻不復剛才的高高在上，相反，他們身上竟察覺不到半點的靈氣，變得和世俗的凡人一般無二！
這一刻，秦陸腦海中再度浮現出三個字。
仙凡原！
接下來，秦陸不斷出現在一些地域中，有的在一片山崖上，可當人走上去時，頭頂卻會落下一把鍘刀、有的是一塊並不大的沼澤，但卻能將一尊疑似神明般的存在吞噬殆盡……
秦陸震驚，這定是陣書顯照出來的。
可惜，這些地域都太可怕了，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仔細研看。
許多地域他也只是匆匆一撇便過去了，只在心中留下一個淺顯的印象。
不知過去了多久，秦陸也不清楚到底看過了多少地域，雖然每一個地域他都不熟悉，更沒有能力去鑽研，但是他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就像是……積累了許多養分。
終於，秦陸的眼前不再出現地域，他的感知也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他回到了閉關室，四周依舊寧靜，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個夢。
秦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沙漏，那是他用來計算時間的，結果驚奇地發現，才過去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顯照出那些地域，有什麼意義嗎？」
秦陸喃喃，隨即沉下心神，內視腦海。
可以看到，瑩白的陣書正懸浮在其中，明明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其中蘊含的東西，卻足以顛覆世人的認知。
秦陸沉吟，想要翻開陣書，結果發現自己竟打不開了。
「為什麼？我這算是成為陣師了嗎？」
他不解，在五行尊者提供的信息中，並沒有談及如何辨別是否成為了陣師。
「嗯？」
忽然，秦陸內心一動，將感知籠罩整個院子。
半晌后，一抹驚喜躍於他的臉上。
他發現，自己竟然能看出院中法陣的紋路！
在他眼中，無數的光影正按照一個既定的規律遊走著，就像是一條條小魚，形成了一個半圓，既能阻隔外界感知，還可以防止內部的氣息外泄。
除此之外，秦陸還發現了光影中的某個異常，他將感知沉入其中，竟注意到一道監視之意。
他內心一凜，法陣竟還會監視院中的情況？
緊接著，秦陸又發現，法陣的監視並沒有開啟，唯有法陣感應到院中出現劇烈的異常狀況，才會開啟監視。
「如此一來，倒也正常，如果弟子在修鍊過程中發生了什麼意外，就能及時救援了。」
秦陸自語。
但他不一樣，他身上秘密太多，如果被外人得知，哪怕對方是好心，也會給他帶去無盡的麻煩。
「所以，我為什麼能看到這些呢？」
秦陸想到了剛才在陣書的驅使下，看到的種種地域，雖然他無法將其完全記住，卻留下了無數道印象。
他開始回頭翻看，結果立即就發現了端倪所在。
他在這些印象中，竟也看到了光影！
雖然光影很模糊，而且遠比院中法陣的光影要繁複太多，但秦陸還是瞬間明白了，這些光影，勢必就是法陣的原理！
下一刻，秦陸拿出了身份令牌，將感知籠罩其中。
這一看之下，他再一次發現了光影，只不過，令牌里的光影比法陣上的清晰許多，且光影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繁複而整體的圖案。
秦陸心念一動，通過這個圖案去操控法陣。
嗡！
法陣關閉。
他再試了一下，法陣開啟。
「果然，這便是院中法陣的陣圖！」
秦陸的眼中迸發出了熾盛的光芒，至此他終於能夠確定，他成為了一名陣師！
在這之前，他根本無法看出法陣中的任何異常，他只能將其當做一個工具，卻不清楚其中原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無論是法陣本身，還是陣圖，他都可以略過表面，看向本質所在！
「我懂了，剛才我所看到的種種地域，雖是天地孕育，卻也蘊含著法陣之理，且必然是最為頂尖的大陣、天陣等……我看了那麼多，即便無法將其看穿，但哪怕我只是記住了其中一角，也足夠將我的法陣造詣，拔高一大截了！」
想到這裡，秦陸的呼吸都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他真的做到了。
他即是武者，也是陣師！
毫無疑問，一旦此事被外人得知，等待秦陸的，必將萬劫不復。
所以，當振奮之餘，秦陸很快便平息了下來。
他謹記著五行尊者和他說過的那個故事，由於陣師秘密外泄，導致他遭到了無盡的追殺，就連自己的師傅，也死在了敵人手中。
「師尊說，羅盤蘊含了他的一生陣法造詣，我是否可以從中了解更多？」
想到這裡，秦陸便將羅盤放在了手中。
當他沉入心神時，他眼前頓時浮現出了一道人影。
正是……五行尊者！
「師尊！」
秦陸內心一喜，沒有想到竟然在這種時候再遇五行尊者。
但很快秦陸便發現，五行尊者在見到他時，並沒有表現出熟絡，他的氣質依舊，溫文爾雅，卻失去了靈動。
秦陸微微一怔，明白這只是五行尊者的一道投影。
他不禁有些失望。
「陣師，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陣起鬼神驚。」
五行尊者驀地開口，帶著一股浩蕩之意，席捲了秦陸的心神。
他壓下心中悵然，聚精會神。
接下來，五行尊者的投影開始了對陣法的講解。
果然，這道投影就是五行尊者為秦陸拓路而留。
五行尊者並沒有傳授秦陸任何一幅陣圖，但卻將陣法的原理、如何描繪法陣，法陣的屬性、類別等一一闡述了出來。
五行尊者講得很詳細，堪稱細緻入微，秦陸認真聽講，不肯錯過任何一個關鍵。
且很快秦陸就發現，由於他事先見過了如落凰谷、仙凡原一類的地域，當他聽講陣法的基礎時，便能在極短的時間理解透徹，甚至舉一反三。
漸漸的，秦陸的陣法造詣飛快提升了起來。
半天後，五行尊者的投影沉寂了下去。
陣法一途，博大精深，縱使五行尊者的陣法造詣極其深厚，也不可能僅用半天時間便講完所有。
在沉寂之前，五行尊者給秦陸留下了三個任務，唯有完成，才能開啟下一輪授課。
「成為三品陣師，描繪萬事休矣陣，分解一千個三品以下的法陣。」
秦陸自語，這便是五行尊者留下的三個任務。
他並不覺得困難，相反，以他現在的陣法造詣，想完成這些任務，只是時間問題。
「陣書可為我拓開未來路，師尊則是牢實我的基礎，試問這世間又有誰能享受這般待遇呢？」
秦陸臉上帶著笑意，僅僅半天，他簡直判若兩人。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武陣雙修。
「現在，我可以重置一下院子的法陣了。」
隨即，秦陸左手持羅盤，右手指尖在上面描繪著什麼，半個時辰后，便有一個繁複的圖案浮現而出。
但是，這個圖案唯有陣師才能看見，在武者看來，令牌上則是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院中法陣的陣圖，以秦陸現在的造詣，自然能看出這個法陣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一品法陣，名為守護陣。
緊接著，秦陸對著身份令牌屈指一點，其中原本存在的陣圖卻是瞬間消散。
最後，秦陸將自己描繪的陣圖釋放，籠罩了整個院子。
至此，原本的法陣被徹底替換成了專屬於他的法陣。
「這個守護陣有些不夠用了，不如提升一下，守護陣最高可達到三品，屆時無論是防護能力還是遮蔽感知，都會遠超現在。」
下一刻，秦陸指尖再次在羅盤上快速跳躍，一氣呵成。
只見羅盤上驀地閃爍出一道異芒，院中的守護陣氣息陡然一變。
守護陣的核心都已經升華了，效果是之前的數倍不止，且蘊含了秦陸的五行之力。
化境之下，若是敢強闖，且不說能否打破守護陣，能否擋得住秦陸的五行之力，亦是一個問題。
不僅如此，守護陣上的監視功能也被秦陸拆除了。
「可惜，我描繪陣圖還是很生疏，只把守護陣提升到二品。」
秦陸喃喃，但如果讓其他陣師聽到這句話，定會震驚莫名。
要知道，陣師的晉陞極為困難，許多人窮極一生都難以提升一品，然而秦陸不僅基礎極為紮實，描繪法陣的手法更是一絕。
半天時間，從一個什麼都不了解的小白，一躍來到可以描繪二品法陣的層次，簡直就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