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起 第七十八章 衡天訣

隨著秦陸應允，場中頓時響起了震耳喧嘩。

張北負要和秦陸於外門大比一戰？

不少人一臉複雜地看著秦陸，他才來雲起宗幾天？就接連鬧出了大動靜。

先是五行山攪動風雲，接著招新閣立威，再到前不久的獨殺十八人，這一樁樁，一件件，放在別人身上都是不敢想象的。

如今，秦陸更是要與曾經的外門第一人張北負約戰？

「既然如此，我也該好好備戰了，師弟，十天後再見。」

張北負輕笑道。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內心一驚。

張北負是認真的？以他的實力，居然還要提前備戰？

說罷，張北負便帶著身後隨從，離開了交易閣。

「公子，難道……他就是「衡天訣」所選中的人？」

遠離了交易閣后，木童一臉恭敬地問道。

張北負點了點頭。

木童心中一喜，當即一拜，道：「恭喜公子，實力又將更上一層樓！」

他從小就跟在張北負身後，對張北負了解頗深，雖然張北負說想與更強之人一戰，但他清楚，那只是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

他知道，張北負一直在修鍊一門叫做「衡天訣」的玄妙武技，需要不斷和「衡天訣」選中的同輩天驕戰鬥，才能突破瓶頸。

好比上一次的外門大比，張北負之所以會和當時外門的最強幾人提前約戰，就因為那幾人皆是衡天訣所選中之人，當擊敗那幾人後，張北負的實力直接提升了一大截。

張北負曾說過，衡天訣就是為了磨礪出世間最強者而存在的。

但自從結束了上一次的外門大比后，衡天訣便再也沒有了反應。

張北負並未強求，而是選擇閉關一年來沉澱自己。

張北負目光深邃，道：「除了這位秦師弟外，衡天訣還選中了一人，我已打聽到，她也是今年的新生，名為雲兮。」

在聽見衡天訣選中了兩人後，木童很是興奮，這代表一旦張北負將其戰勝，實力必將迎來又一次暴漲。

可緊接著，木童就沉吟了下來，道：「恕屬下直言，公子如今已是化境，而他們仍處於隱境中，即便被衡天訣選中，可他們實力低微，又如何是公子的對手？」

張北負輕聲道：「你莫不是忘了，上一次外門大比時，亦無人看好我。」

木童內心一凜。

張北負回頭看了一眼交易閣的方向，道：「木童，這個世上最忌諱的就是以貌取人，想我年少時，不也背負過廢物之名嗎？我相信，衡天訣會選中他們，定是看出了他們身上的非凡之處。」

實際上，他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出。

衡天訣在每次選中人時，都會伴隨著一定程度的疼痛，痛苦越強烈，就代表此人對張北負而言越難對付。

以往，張北負最多只經歷過斷臂之痛，但是在遇見了秦陸和雲兮后，他竟有種粉身碎骨，瀕臨死境的錯覺！

這意味著什麼，張北負比誰都要清楚。

「公子真的要備戰嗎？」

木童問道。

張北負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他的語氣很輕鬆，但木童還是聽出了其中充斥的濃濃戰意。

這一刻，木童亦是心潮澎湃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家公子這麼重視一場對決了。

這不禁讓他回想起來，曾經的張北負，在被冠以廢物之名時，於眾目睽睽下，道出的一句豪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

在張北負走後，交易閣內仍是議論紛紛，嘈雜不已。

秦陸站在原地，望著張北負離去的方向，眼中亦有一抹期待流露。

起初，他並不想答應張北負的戰約，並非他怕了，而是現階段他與張北負並無衝突，他想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對付葉文龍和楊青瑤身上。

可當他從張北負口中聽見一句話后，便立刻改變了主意。

「為了與更強者一戰。」

只此一句，就點燃了秦陸的戰意。

楊青瑤和葉文龍固然不弱，但在秦陸看來，那兩人乃是敵人，見面就要定生死，戾氣太重。

反觀與張北負的約戰，則更像一種對武道的探討，無論勝負，都能給自身帶來不小的提升。

這兩種戰約皆壓力十足，意義卻完全不同。

隨後，秦陸壓下心中思緒，來到櫃檯前，對著櫃檯長老抱拳一拜，道：「長老，弟子來此，是想兌換一些貢獻點。」

櫃檯長老是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面相很和藹。

聽完秦陸的話后，他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人多眼雜，不好交易，且隨我來吧。」

很快，櫃檯長老便帶著秦陸進入了後方的一個包廂中。

「不知長老怎麼稱呼？」

秦陸問道。

「我姓方，叫我方長老即可。」

方長老笑道：「小友今日與張北負約戰，當真叫人熱血沸騰，年少就該如此，有血性，有拼勁，很好。」

「長老過譽了。」

秦陸抱拳道。

「不過，以小友現在的境界，想要在外門大比時將其擊敗，難度屬實不小，那張北負能當得起外門第一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時間緊迫，小友還需早做準備啊。」

方長老善意叮囑道。

秦陸點頭，「弟子自當竭盡全力。」

方長老眼中露出一抹認可，秦陸不驕不躁，禮數有加，給他的印象很不錯。

「小友打算以什麼來兌換貢獻點？」

方長老問道。

秦陸沒有遲疑，將納戒中所有用不上的東西一併取出，霎時間，包廂里一陣寶光爍爍，靈氣氤氳。

方長老目光快速掃過，一一清點。

最後，他出價一萬六千貢獻點。

秦陸內心一動，沒想到這些東西居然價值這麼高。

他沒有討價還價，隨著方長老拿出一枚玉簡碰了一下秦陸的身份令牌后，他的貢獻點已經累積到了三萬八千五百點。

其中，有一千五百點是他售賣隨從名額換來的，剩下的兩萬一千點，則是從林少羽、楊真等十八名老生的令牌上收取來的。

「想來小友已積累了不少貢獻點，交易閣內囊括珍寶無數，小友如果有看上的，可以趁現在交易，也省得之後再來一趟。」

方長老溫和笑道。

秦陸沒有拒絕，事實上，他本來就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到交易閣的。

半個時辰后，秦陸從包廂中走出。

此時他的手上又多了一枚納戒，裡面裝滿了他購置得來的靈材，但他的臉色卻說不得有多好看。

「太貴了……」

秦陸有些肉痛，此次交易，竟是花費了他足足三萬五千貢獻點。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隨即踏上疾風艇，回到了新生居住的竹林中。

結果他剛一進去，就聽見了一道震耳欲聾的喊聲。

「恭迎門主回歸！」

秦陸目光一凝，赫然看見了一大群人圍在一起，朝著自己躬身一拜。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恭敬，尤其是其中的雲門眾人，更是無比狂熱。

緊接著，人群中走出一人，雖然他已經丟棄了拐杖，但此時走起路來還是有些不協調。

「門主！」

莫飛很興奮，來到秦陸面前，當即抱拳道：「不愧是門主，小小融真蟲根本奈何不了你！」

秦陸微微一笑，並未在此事上多說什麼，他看向四周，目光所過之處，每個人都昂起了頭顱，只為讓秦陸看得更真切。

他發現，除了原本的雲門眾人外，這裡還多了近七十人。

「一共一百三十八人，全部都是新生，在聽聞門主生死台一戰後，都前來加入了我們。」

莫飛及時解釋道。

秦陸點點頭，隨即問道：「在那之後，可還有老生打壓你們？」

聞言，莫飛的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憤懣，「有，他們之前都以為門主扛不住融真蟲之毒，就有一群老生跑過來，聲稱我們太過囂張，要給我們教訓！」

「然後呢？」

秦陸問道。

莫飛嘴角一勾，轉身大聲道：「大家說說，然後怎麼了？」

「咱們團結在一起，把那群狗腿子全部打跑了！」

「他娘的，真以為咱們好欺負？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身為雲門之人，豈能畏畏縮縮？如遇不公，就用拳頭討回來！」

一時間，場上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來，秦陸卻不覺得吵鬧，他臉上笑容更盛，說道：「幹得漂亮。」

聽見秦陸的認可，眾人愈發激動了起來，尤其是莫飛，更是忍不住紅了眼眶，聲音有些顫抖了起來。

「門主，這都是你教我們的，尊嚴，是靠自己拳頭打出來的，而非遇事逃避，我們時刻謹記著你的教誨！」

秦陸笑道：「你這樣，也算是有了點副門主的樣子。」

只此一句，莫飛頓時鼻子一酸，緊緊握住了拳頭。

緊接著，他似想起了什麼，頗為忐忑地問道：「門……秦哥，你還能做我們的門主嗎？」

隨著他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秦陸身上。

一時間，秦陸亦沉默了下來。

「我說過，我不是你們的門主，流語兒才是。」

半晌后，秦陸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雲門眾人無不失望。

莫飛更是急聲道：「門……秦哥，語兒姐已經和我們說過了，如果你不坐任門主，她寧可將雲門解散！」

「秦哥，雲門成立不久，不可群龍無首啊！」

「秦哥，要是雲門解散了，我也不想再留下來了……」

無數挽留的聲音響起，漸漸的，秦陸也猶豫了下來。

最後，他說道：「若是我當門主，需有一個條件，如果你們做不到，即使雲門解散，也與我無關。」

「什麼條件？」

莫飛忐忑地問道。

「四年內，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們中所有人都必須進入內門，可能做到？」

秦陸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