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塵封的記憶
「那個，能過來一下嗎？」帶著些許嘶啞的柔弱身影響起，女鬼看著許格遠說道。
「幹什麼？」許格遠的眼裡滿是戒備，生怕牠一衝動就撲上來吸自己的陽氣，那樣可真的是19年貞操畢業了啊！
「過來幫我拔掉匕首和箭頭，很疼的。」柔弱的聲音響起，語氣裡帶著慢慢的懇求許格遠。
許格遠見狀，看著那張蒼白無比的臉上帶著憂鬱的樣子，他心頭一動，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嘗試。
「好，我過去幫忙取下來，咱們好好談談，能不動手就堅決不動手。」許格遠這樣說著，再次將弓背回了背上，在光屏上取出來教尺緩緩握住。
在穩如老狗的buff加持下與護腕的防護下，許格遠只覺得安全感十足，連鍾離老爺子看了都感到心安。
他拿著夜明珠與教尺緩緩走近女子，從上到下的仔細打量著女鬼，看著牠那一身白到發慌的身體與衣服，還有那空洞的眼睛，發青的嘴唇，看起來就像一個剛剛屍變的人一樣僵硬。
許格遠走到了牠旁邊，看著牠身上的匕首緩緩說道：「拔下來后，你是不是就會回復到剛剛那個瘋癲的樣子？」
「嗯？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迷迷糊糊的就醒來了，醒來后發現身體都是一陣巨疼，忍受不了這痛苦了所以哭了起來。」女子茫然的說道。
許格遠看著牠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便試探性的將手伸向了匕首。
女子並沒有任何異動，許格遠見狀猛地拔起匕首，帶出了一道白色的煙霧。
女子痛呼一聲，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折磨的蹲下身子，連忙捂著剛剛被帶出白煙的傷口。
許格遠見牠蹲坐在地上不起來，再看看帶出來白煙的匕首，又看了看正插在女鬼身體里的箭頭，他頓時瞭然了。
「那支箭應該就是封印你瘋癲的樣子的關鍵，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許格遠淡淡的說道。
「嗯，那就不試了，肯定很疼，你把匕首拔出去之後已經不算很疼了。」女子柔柔弱弱的說道。
卧槽你真是個大聰明，怕疼就不試了？呵呵，真有你的。許格遠沉吟片刻，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有雙重人格？」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我是鬼，死前很怨，因此形成怨靈，就是剛剛的那個我。」
「嗷，原來如此！」許格遠眼中不動聲色的湧現出殺機，但他旋即停了下來。
暫且，看看這個女人想搞什麼。
「我名叫李曉，以前是蘇城大學的學生。」女子說道，還看了看許格遠。
「你繼續，我也不問了，你就將你遇到的所有事一一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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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許格遠蹲了下去，與女鬼保持了一些距離。
「我從小一直在蘇城生活著，跟著爺爺奶奶與叔叔一起待在一個蘇城郊外的小院子里。
爺爺腿腳不利索，奶奶患有老年痴呆症，整個家全靠叔叔一個人打拚。」
與我的經歷差不多，但明顯我要比她好太多了，許格遠沉默的聽著，心裡想道。
「叔叔一直沒有結婚，他撫養著我長大，供我上學，讓我一直有著良好的教育與升學效率。」
「但叔叔明顯不喜歡我，呵呵，也對，畢竟我這樣的人，吃著叔叔的，穿著住著叔叔的，不喜歡我也對。」
李曉明顯的苦笑著，但那僵硬的表情笑起來看起來詭異至極，要是讓普通人走在路上看到估計得嚇個半死。
「後來，我考上了蘇城大學，在這裡，我遇到了很多與我差不多的人，在這裡，我看到了很多優秀的人才並肩同行，有說有笑，對我還並不反感。」李曉那空洞的眼神終於浮現出情感，那灼熱的懷念與開心映照在許格遠眼中，看起來的確很高興。
「再後來啊……再後來，我離開了蘇城，前去泰城打工了。」這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沒有考上研究生學位，便去泰城打工了。
「在泰城，我柔弱的性格得到了工作的地方的人的壓榨，每天都要干很多活，累的到宿舍后倒頭就睡。」
「如果不是那個人出現，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說到這裡，李曉的眼神里綻放出猛烈的激動與感慨。
「他叫劉海洋，他是研究生，在泰城裡讀研，他那次來找我，看到我正在被主管找茬，立刻就火冒三丈，拉了我就離開了這裡，那一天，他帶著我一遍遍的找工作，一遍遍的詢問老闆，終於，在第二天清晨，他告訴我找到了一份適合我的工作了。」
「那是幫忙給人清洗地毯的工作，每天的收入都很高，而且下班早，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時候，我對那個叫劉海洋的男人十分感激，而且已經產生朦朧的異動了。」
李曉這樣說著，與許格凌調查的一般無二，但許格遠不知情，已經腦補出來了接下來的慘劇了。
「他每次在放假的時候都來找我，我有一次興奮的問他為什麼來，他卻說是劉樣校長的指示！真是個榆木腦袋。」李曉表情再次變化了，有些惱怒的說道。
呵呵，吾輩楷模啊！——雖然我也是，但我心知肚明對方的心思。許格遠暗自想著。
「有一天，他問我要不要複課讀研，我那時候答應了，沒有在意，但他卻天天往我這跑，一直幫我複習功課，查漏補缺。」
「終於，該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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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滿懷信心的考完試，與他說好了等到成績出來后一起來拿成績，那時候，我已經準備好告白了。」
「我回到了泰城，因為那個工作很好，我並不願捨棄，便繼續去工作了，直到我和劉海洋約好一起去看成績的前一天晚上，我遇到了那些畜牲！」說到這裡，李曉的表情變得痛苦猙獰起來，彷彿忍耐著什麼殘酷的事實。
她將與許格凌說的那些話幾乎重複了一遍，讓許格遠理解到了其中的厲害，他思考了一陣子，道：「所以？你就是這樣變成怨靈的？」
「應該是吧。」李曉說完后，有氣無力的回答許格遠的問題。
空氣久久的沉默，許格遠突然說道：「我來評估幾句吧！」
他看著有點發愣的李曉，緩緩的開口說道：「你的性格軟弱，全都是因為你自己生活習慣導致而成的，我和你有著差不多的遭遇，我的父母去了外地，19年間不曾見我和哥哥一面，全靠爺爺奶奶與叔叔扛起家庭重擔，但我卻沒有養成你那樣的習慣。」
他忽然展顏一笑，「因為，我知道什麼才是家人啊！」
他拘謹的生活在奶奶家裡，不敢大聲喧嘩，不敢胡鬧，不敢向家裡要錢。
但是，那一天晚上，許格遠偷偷聽到了明明對自己有點厭惡的二叔在房間里與奶奶說道：「家裡的條件越來越好了，但小遠對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唉！都怪我，要不是我不願意親近他害怕傷了他的自尊心而遠離他，希望他可以健康成長，但卻被反噬了啊。」
「唉！就是啊，剛開始就說了，你對他親近一點親近一點，你竟然不聽，現在好了，他平時拘謹的連錢的不敢要，要是能打你的，我一定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房間里，那時候剛上初三的許格遠哭了，在房間里哭了一宿，這是他這幾年來哭的最狠的一次。
父母離開沒哭，與同學打架沒哭，向校花表白失敗也沒哭。
他很慶幸自己有這樣的家人。
「所以，你不應該用有色眼鏡去看你叔叔，我敢肯定，每一位付出而疏遠自己的親戚都是最愛你的，不信，你自己想想以前的事。」
李曉陷入了沉思，很久后，她忽然哭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嗚嗚……我……我……」李曉哭的說不出話來，她哭的很慘烈，但卻沒有淚珠散落，而是幾縷白色的煙霧在眼眶中緩緩升入空中。
「既然想起來了，那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愚蠢了吧。」許格遠繼續補刀。
「嗚嗚嗚嗚……」李曉哭的更慘烈了，滾滾白煙不斷升騰而起，兩人就這樣都蹲坐著，一個哭，一個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