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這小子？

大約1000年後，

一組由200人組成的世界第一的登山隊，浩浩蕩蕩的向大雪山上艱難的爬去。這座雪山的落差。非常巨大。

有整整七千米之高，由於地理位置位於廣闊的盆地邊緣。所以常年凜冽著寒冷的風暴。

登山隊順著山脊的背風處，蜿蜒而上。攀登又紮營，紮營又攀登，攀登又紮營。而山腰上，躺著的有生前萬米之高的巨大骸骨。

靠近西方，更是有遠古龍類的肋骨鑲嵌在山體中。把山脈顯得更加森羅恐怖，而靠近山頂的地方，似乎有著，什麼神奇的力量。

始終有一坨烏雲。聚集在七八千米的高空，其中彷彿還有電閃雷鳴。所以，登山勘察隊的人員可以先重新命名——葬骸雪山。

歷時17天，快登到山頂之時。原先200人的隊伍各種被暴風雪摧殘而死、被雪崩覆沒的人數已經達到了驚人的104人。

呼呼——轟隆隆，轟，呯嚓！轟隆隆。

進入極高的烏雲層中，氣壓突然變得巨大，磁場也開始暴動起來。其中，電閃雷鳴，震耳欲聾。

途中，一個隊員突然開口:「隊頭，我好累...好怕。我感覺，不到身體了...」腳下一脫力。

「你！不！——」當隊長緩過神來，一切都晚了。

要知道，這可是頂峰四周近80度的山壁如神鐵澆鑄一般散發著揮揮熒光。在烏雲層里，顯得格外奇異。

下面則是3千米的絕峰，如一個直立的手掌一般。掉下去的那個隊員，在眾人的眼中里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烏雲層外。

呼——

一寒陣風吹過，寂靜無聲。

一個生命逝去，出之默然。本來氣喘吁吁的隊員，竟然一時忘記了呼吸。本來就冷的天，似乎也在一時變得更加寒冷。不少隊員，當時就打了一個冷顫。

「105……」

隊長心如死灰，他已經在短短的半個月中。見證到幾十個隊員的死亡。經歷了無數絕望之後，也麻木了。現在唯一支撐他的信念，就是只差百米的山頂，和唯一的求生之路。

「走！繼續走啊！他媽的，不要停！只有爬到山頂才能發出求救信號！不然都他媽得死！」

聽完隊長的話，眾人全身一震。恍惚的意識也變得清明起來。拖著疲累的身軀，拚命的往上方攀爬。誰都不敢停一口氣，停下...便等於死亡。

向上看去，不知道是風雪太大迷了眼，大家彷彿都看到了烏雲層之上的淡淡金光。

突然一隻帶手套的跨在了山頂，然後隊長便艱難的登上了頂峰，接著馬上拉其他的隊員登峰。

等到第四個隊員登上峰頂的時候，這是一個年輕人大概20來歲，體力不凡。山頂上，他抬著頭。立馬發現了是不可思議的一幕，這裡已經來到了萬米的雲海之上。

遠處天際的盡頭掛了一個比天空中太陽還巨大的多的日盤。散發著淡淡柔和的金光，彷彿是專門設立在這裡，為登頂的迷途的勇士們驅散寒冷。狂暴的寒風已停止了，一點也沒有萬米山頂該有的樣子。

向四周看去，居然還有更高的山峰襯托而出？上面竟然長著...綠色植物？

這個帥氣年輕人以為自己患了雪盲，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結果發現了四周的景象，絲毫未變。

但是四周的環境對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嘿！快看！」

正在拉人的隊長。毛毛躁躁的轉過來:「你他媽在搞什麼！你個大力……小......白臉。」

隊長也愣住了，「這……」

隊長也晃了晃頭，他驚愕無比的發現，他看到這些居然都是真實的。坐在山頂的其他隊員，也看著天際發獃。」

直到一個隊員喊:「隊長，快拉我！」

隊長才猛然回過神來，當所有人到達山頂之後。

直到隊頭大喊一聲「各小隊清點人數！！」那些後來的隊員，才回過神來。

……

「報告隊頭。應到215人，實到94人。106人......咯呃，他們都……都…」

「不準哭！誰再哭一下？我他媽把他扔下去！」隊頭怒吼道。

但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冒出來:

「我要下去！誰都別攔我！我跟阿偉說好了，一起下山。誰都不要攔我？！！」

「快拉住他。」「啊！古仔瘋了。快拉住他。」

隊頭氣憤的走過來，猛的發力。把古仔一把拽翻到地上。拎起他的衣領，狠狠的瞪著他菲眼睛道:

「阿偉已經死了！！你還要幹什麼？！」

古仔沒有回答他，癱坐在原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嘴裡瘋瘋叨叨的念著:「阿偉死了...阿偉死了...阿偉死了...阿……」

「嘖~別理他，不要讓他凍死了。你們幾個看好，聽到沒有？剩餘的勘察隊...跟我去峰芯！！」

這時候，一個勘察隊員突然愣住了。「隊、隊...頭，」

「快說！」

「不、不對勁...」

「他娘的！需要你說！說重點。」

「風雪沒了。而且四周...不可能有更高的山。天邊的那個也不是太陽...」

「……」想說些什麼，最終沉默一息。

「走！往上面去看看。」

走到山頂的最高處，所有人都愣住了。天上竟然有一些浮空的島嶼，還有隻兩仙鶴從他們頭上掠過。

「這是...仙境嗎？」眾人齊聲讚歎道。

「凡人...汝此何來？」

這時，雲層中出傳來飄渺而滄桑的問話聲。「竟然有如此眾人，來到這裡...幾千，還是萬年。都再沒有人登臨、此處。」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縹緲仙音。

隊長很衝動，也很不服氣。

「你是誰？為何在這裡裝神弄鬼？可敢現身一見！」

「哦？不錯不錯，有氣魄。哈哈哈...」

「既然你們能來到此處，來者是客。甚好，本...咳。老朽，便欲施盡地主之宜。」

沒有聲音，沒有預兆。一位白衣勝雪的長發老者便憑空出現，彷彿他一直矗立在那裡。兩根斑駁的手指夾住白色的長眉，十分愉悅的笑了出來。

站在空中...

空氣中沒有任何法能與空間的波動，這次拿出的是一個青銅樽嘬了一小口。往後一扔，沒入虛空中。

「嗯...相見便是緣。不如老夫送你們一份造化。」

老者沒入虛空中，「欲來者，隨之...」

底下眾人頓時議論紛紛，「這...竟然還真有仙人？」「但是這仙人也太平易近人了些吧？」

「你敢過去嗎？」「嗯？我不不不不。」

「算了吧...這老頭太神秘了。早就超出我們的見識範圍了。」

「感覺有問題...」「那個老者看著也不像壞人啊？」

這時候，進入虛空的老者。又毫無徵兆的折返了回來。嘴裡默念:「嗯...沒有一個人上前」老者略微思索，接著便欣慰的點點頭。

「嗯？看來各位，都是有大毅力之輩。」

沒等大夥開始議論，老頭大袖一揮。所有人便消失在山頂。老者向後邁一步，並沒入虛空中。

腳步再度踏出之時，便到達一座雄偉而古樸的宮殿群宇前。牌匾上寫著「厭仙宮」幾個大字。

老者踱步而出，這次他沒有用縮地。又是沒有任何空間與法能波動。一步邁到大殿的主座前，在草甸上，盤膝坐下。

大袖一揮，把94個正在發獃的凡人。紛紛放在，大殿那全曾是仙人落座的地方。

這些人坐在席位上之後，席座雖然不是很軟。但這麼多天爬山的凍傷、淤積、暗傷、明傷，在他們坐上席位之後便感受到一股暖流湧入身體，部分快要壞死的身體竟然重新煥發了生機。

坐在大殿主座的老者，乾癟的嘴角散發出一種油然而生的笑容。好似上千年沒有笑過之人，那慈祥的微笑，嚴肅而淡漠的眼神，也變得溫和。

如朽木重新煥發生機一般，也如注視真摯之物一般。

「紅塵無九域，人間不自留啊……！此處名為『自留山』，那麼今日老夫就用自留山水。為諸位爭一杯好茶。」

「嗯？」老者往一個方向看了看。那個方向上座了一個看起來20多歲，個子有些高。留著個中分有些英俊的青年。

目光停留了兩秒鐘，實在是沒發現什麼。便移開了目光。

隨即從袖裡乾坤中掏出一口鼒，手指一捏，一劃。空間破開一個洞，直接連接到一座瀑布山泉之下。但是這一奇特景象，無論在哪種方向看。都是直直的看著雲煙繚繞的青山翠林和瀑布。

頓時有一個青年好奇偏著身子拚命的側身。

想知道。從側面看有沒有任何變化，他這時忽然想起。他記得...兩個席位之間相距不過半米。

但是它已經伸了一米多遠，都快要趴在地上，但他仍然沒有觸碰到臨席的人。他驚愕地看去，竟然距離臨席還有近一米遠...他心中忽然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就是空間的術法嗎？仙人的手段。」

反觀回來，那個老者擲出小鼒。鼒飛入那空間畫面中，在瀑布邊接了一滴水便飛快的飛了回來。

沒等眾人發出疑惑。眾人桌前的九十四個類似紫砂材質的茶壺緩緩的飄了起來，聚在一起圍著小鼒緩緩轉動。老者敞開大袖，茶葉像一群飛鳥般密匝匝的飛了出來。

這像亮翡翠一樣綠還帶著點金紋的茶葉如群鳥歸巢一般，落入各個茶壺之中。

這時，那小鼎中的那滴水珠飄到鼎口。老者遠遠的吹了口氣，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仙氣吧。

水珠開始扭動起來。伴隨著奇怪的咕嚕咕嚕和嗞嘶嘶的聲音。水珠變成了濃霧，從鼎飄蕩出來化作煙霧落下。

順著大殿的地面瀰漫而來，一時間，整個大殿變得雲霧繚繞、雲蒸霞蔚。之前那處的空間的畫面轉變，變成一輪天邊的太陽。

看著太陽，慢慢的，慢慢的，看的迷糊了……

之前那口小鼒，在這時恍惚間變得無比巨大。矗立在山頂的天空中，那一輪天日之下。

天邊，彷彿傳來仙鶴的鳴叫，一陣似有似無的古琴聲作響。天穹深處一寸骨簫的長吟，縈繞在那千山之間，環繞在那樓閣洞庭之中，傳於雲浮雲大日之上。

在天空中空穹回蕩，久久不散。

有一股玄黃大化又貌似有一股浩然的正氣、飄渺的仙氣，容納人間百世的氣息蕩然而出。

半睡半醒中，眾人告訴自己。此水名為「妄天水」，此山應為「妄天山」。

「鼎鼒雖小……猶能吞日！」

眾人恍惚醒來，以為是老者開口。都向老者看去，而他僅僅是輕輕的撓弄琴弦。

忽然，老者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接著又突然扶著琴弦勾拉而過。

頓時傳出一串悅耳頓挫的連音，然後繼續撫動，如清風拂面。

那些茶壺，重新環繞著小鼒跳躍飛舞起來。越來越快，那之前畫面中的雲霧也被勾動起來。

...納入壺中，有一種收盡人間煙雲的感覺。

當聽到琴聲結尾的兩聲時……茶壺也飛回到了在座各位的席座上。

而回到現實...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就是...紅塵大道。」老者開口。

眾人:「......」

但老者的發言並沒有人任何回應，老者站起。

「罷了。罷了。唉……反正我現在說出來也沒人理解...」

這時...之前那個不起眼的帥氣青年開口道:

「是非大略，可若芥子，可容得山河百世，

可容納億萬春秋。」

「可大智若愚，可大愚若智？可道觀...」

老頭驚疑搶道:

「可道觀塵世而不移，可以已身而量天下，可謂亘古而如初。所謂人間客……當如此！」

老子瞬移到青年面前，「小子！！這是你在哪裡聽到的？告訴我...」

「我……我。」老人突然激動的神色把青年嚇的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

「快說！」老者伸出左手，死死的抓住青年的一隻手。老者雖然沒有釋放威壓，但自然而然散發的氣息就怒盛上的雷霆般。就讓人心神顫慄、毛骨悚然。

「我，也不知道。」青年想掙脫，血管里的血液響起連體外都能聽到的聲音，轟隆隆的開始流動。精細於鋼鐵的肌肉開始發力，釋放出爆炸性的力量。

但不管他使了多大的巨力，老者斑駁的大手就像泰山扣押在上面一樣，紋絲不動。

「你這小子？力氣不小。」老者也頗為震驚就青年掙手的力量不下於萬鈞，也就是說，光這一個輕鬆的動作就有三十萬斤的力量！

(約合國際計量單位是150噸)

「嗯，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脫口而出的。」

「什麼？唉...」老者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激動了，或者是心中似乎有了什麼數。

而落在旁人眼裡，老者似乎空歡喜一場。

老者倒退沒入虛空中，不到眨眼間。他又回到那個座位上，姿勢都為未變。彷彿從未動過一般。各個席位上的茶壺自動飛起倒茶。

「各位...飲！」

這在座的九十四人，顯然都還有些懵神。

幾分鐘前，還在經歷生死危難的他們，怎麼又突然遇到了這樣奇幻的事情？眾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才猶猶豫豫的端起的茶杯。紛紛飲下。

眾人喝了茶，感覺變得迷迷糊糊的；困意來襲，不一會兒，便一片片倒下。

老者好似早料到一般，打坐下來。四周場景轉變。留下了宮殿的地板，而頭上的確是星辰。眯起眼睛，守望星空。手上捏了個卜算的手勢，掐指一算。

「星空斗轉，大勢升起。這一批人中龍鳳...不知又能有多少天驕？這次浩劫。卜算不到...聽聲音，天道也在悲鳴。不知還能撐多久？人族……還能像先賢一樣強大嗎？連我都無法企及的他方。到底還存在些什麼？呵呵呵...」

一盅淡酒飲下，「...浮世為塵，覆手為人。曾言稱浮為尊，到頭來喜劇人生……道客塵兮，道客塵！」

「人生難得，空歡顏，喜戲一村又一村吶。哈哈哈...可笑啊！」

老者語氣哀怨，彷彿是自嘲。但說起自嘲，他的話語又像似在說別人一般。

最後……老者開懷大笑。顯得蒼涼，而意氣風發。雖然坐在那裡，但就像長滿青松的危峰……顯得無比高大。

笑著笑著，老者突然愣了一下。站起來，然後似乎用了一秒鐘，思考完了什麼？

然後用一支手掐指扶須，一隻手背在身後。兩鬢的零散的鶴髮飄動，如山嵐流雲一般招搖。

然後又繼續暢快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