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獲得十個億
光,朦朧的光
陣陣熱風揚起白紗,光擁擠的涌了進來,在窗台上的花草挺直著腰板,沐浴著陽光,
我,我在哪?
謝盛睜眼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潔白,透亮,自己身旁的落地老牌風扇,滿是鐵鏽,吱呀,吱呀的轉著
勉強帶來了一絲清涼
謝盛嘗試著動了動手指,手指頂起一片柔軟,是被子?
扭動頭顱,看見自己身旁不遠處高掛著的玻璃容器插著輸液管,清澈透亮的水,順著輸液管流入自己的左手
我,我在醫院?
謝盛安靜的下來,啊,還好還好
夏天的太陽依然高掛,這炎炎夏日離得遠了便會想念,離的近了便會又會想念起冬天的雪
熱,好熱
看著自己墊著枕頭,打著繃帶石膏,插著輸液管的左肩膀
抬起右肩,把身上的被子撥開,左肩的轉動,使身體不平衡了起來,向左邊傾斜
「嘶,啊」
壓到左肩傷口了!謝盛感受著那裂骨的疼痛,不禁也有些呲牙咧嘴
「啊」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砰!」那小小的木門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傷害
謝盛聽見聲響,將神情放緩,微微抬頭睜起眼眸,
啊,是劉老頭
依然是那身髒兮兮的衣服,依然是那麼的魁梧,一樣的白髮白須,一樣的表面上的神采奕奕,但那眼神里卻不再是以往的自信滿滿,而是摻雜著慚愧與失而復得的喜悅的那種眼神,砰的一聲,大聲打開門,之後卻又愣在了原地,噙著一層淚水,靜靜的看著渾身打著繃帶躺在床上的謝盛
「你別哭啊,不應該是我哭嗎」謝盛看著劉老頭本想安慰兩句,雨水確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噗哈哈」謝盛看著劉老頭眼角劃出一滴淚,臉上卻笑了起來
「嗯嗯嗯」謝盛抽噎了兩聲,雨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本想裝作無所謂和我最強的樣子的時候,雨水卻布滿了全臉
「啊嗯,啊嗯,老頭,我好疼啊!我全身都好疼啊」
「哈哈哈」
謝盛受不住劉老頭的「嘲笑」,可手卻又抬不起來擦掉雨水,只能滿臉掛著雨水,滿臉倔強的看著劉老頭
劉老頭看著不再和他鬥嘴的謝盛,這才收斂了笑聲,
慢慢走到床邊,抽出板凳,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塊潔白柔軟的布,輕輕替謝盛上擦拭掉臉上的雨水,輕輕掀起棉被,
渾身赤裸捆著繃帶,原先潔白的繃帶,現被傷口流出的黃膿水洇染大片,
「老頭,你沒傷到那裡吧,兩個人有槍」謝盛看著站姿挺拔的劉老頭,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劉老頭自信的說道「我沒事,一些擦傷罷了,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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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盛靜靜的看著劉老頭
劉老頭調整了情緒,繼續說道「渾身上下全是傷,沒一處好肉,…嗯」從鼻孔里吹出呼出一口氣,有些自責和怪罪的的眼神
謝盛本想接上話,這是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了起來
沉默
「老頭,我睡了多久」
正往門外走的劉老頭止住了步,沒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半天而已」
「等著,我託人給你買了雞湯,現在應該正好,我拿來給你嘗嘗」
劉老頭雷厲風行,沒一會兒便提著粉色的保溫盒,大步歸來
謝盛看著劉老頭,將粉色保溫盒放在柜子上,小心翼翼的翻蓋盒蓋,一股油脂與佐料的味道,順著空氣飄飄然,在空中擴散開來
謝盛咽了口口水,使勁吸了幾下鼻子
劉老頭筷子叨起一個大腿,從腿上分出一些細肉來。
「怎麼樣?好吃嗎?」
「嗯,不如你親手做的,有點柴」謝盛忍著拉扯傷口的疼痛,細細咀嚼著
「得了,你就先湊合著,等回家再說昂」
「誒行行行」謝盛滿口雞肉,含糊不清地說道。
……
太陽終於下了班,輪休的月亮,不情願的在天上營業
本來陣陣炎熱的夏風,現也變得陣陣涼爽,
看著半趴在床上,安睡的劉老頭,謝盛扭頭看著高懸在天空之上的月亮
「人臉!」
黑暗如期而至,將謝盛整個吞食人悄無聲息的吞沒
謝盛看著漂浮在空中的人臉們,現在也不再是驚恐,而是有些習以為常的安穩
謝盛強先開口說道「那個人,還活著嗎?」
「沒死,但和死了也沒什麼兩樣」
「什麼意思?」謝盛皺起眉頭,看著人臉
「本來應由他受到的全部靈魂傷害,由你承擔了一小部分,但那還是遠遠不夠」人臉淡漠緩慢的說道
「可,那股厚重的天地純氣,卻又硬生生的把他從死亡路上拉了回來,順便帶拉了你一把」
「現在你的精神,幾乎可以等於沒有受到創傷,可他不同」
「本就受到一次致命,再加上強行穿梭世界,再加上這一次的強行奪舍主權」
「這些傷讓他再死一遍,都綽綽有餘」
「可那股厚重的天然純氣,實在是不敢想象有多麼宏偉的天然之氣,才能硬生生的,把他最後一口氣吊著」
「天然之氣?」是劉老頭給我輸那種白氣嗎?
謝盛在腦海中想著
「這股天然之氣實在是太過於宏偉,宏偉到現在只能存放於你的身體每一處地方,甚至包括了污垢頭髮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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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乞丐獲得了十個億一樣!」
「不把十個億花完,就算死了也會很難受」
「就算這股天然之氣很溫和,但你現在也絕對無法使用」
「人臉,我不關心這個,那個人怎麼樣了?他能見我嗎?」
人臉看著謝盛
「嗚呼呼,你不在乎那些,只不過是你不認識錢而已,更不了解這些錢罷了」人臉詭異的笑著,有些戲虐和調侃的看著謝盛
「我需要你回答我問出的問題,拜託了」謝盛朝著飄在半空中的人臉微微鞠躬
「真是沒勁」
「換一種你能聽懂的說法,那個人還活著,只不過就像你所理解的植物人一樣,至於你能不能見到他,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他,現在的他應該是泥菩薩過河,不能更不會見你」
「懂嗎?」人臉難得的嚴肅
「那,那我能見他嗎」
「嗯?」人臉就算是沒有瞳孔,謝盛也能看出那是看傻子的表情
「這兩者有何區別」
「呃,你能幫助我去見他嗎」謝盛看著人臉撓了撓頭
「嗯?」人臉整張臉皺成一團
「我為什麼要讓你去見呢,於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你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你的意思是可以」
「呃,你是聽不懂話嗎?」
「你寄宿在我身體里應該也是需要一些東西的吧,一個朋友總比陌生人要好,對吧?」
「呃」人臉靜靜的看著謝盛
「啊,我說過了,他見不見你或者說是你見他,都需要獲得他的同意,我可以讓你去和他交流,前提是他得同意」
「呃」
「這,豈不是說你什麼用都沒有?」
「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人臉幾乎將臉貼在了謝盛臉上
一種真實人臉皮膚的觸感,讓謝盛瞬間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
「啊!!!你別離我那麼近」謝盛大聲吼道
「謝盛!是你嗎?!」忽然響起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自信桀驁,卻有著遮掩不住的虛弱,
「誰!是你嗎!」謝盛聽到這道聲音也激動的大聲喊道
「來!來見我!」
人臉不可思議的拉長臉皮,「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陷入沉睡!為什麼你現在還居然清醒著!」
聲音停止了一會
「不知道,但我想你有些低估了我的毅力」
「謝盛,快點!快點來!」
「我該怎麼去見你啊!」
「人臉拜託了!」
「我欠你們丫的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