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漢中天師府

「你是以咒術師的身份來的，你來聖龍到底有什麼目的。」露加的語氣中透露出疑惑。「赤帝陛下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呪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面容，一雙眸子里散發著寒光。「不可能，我上次去新長安，陛下精神矍鑠，哪裡有時日無多之相。」「別忘了，我可是一個醫生，也是一個咒術師，判斷一個人壽命，在赤帝漢國沒有人比我更專業，皇帝陛下是因為他自己久經沙場，本身的氣質讓他不會顯示出疲憊或者病態，但是我能看出來，皇帝陛下的壽命，最多還能支撐半年。」「半年！」「這可不能外傳啊，否則可是要去『大誰何』的拷問室里喝茶了。」呪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漢的醫療水平是全世界最好的，即使這樣也不行嗎？」「雖然我已經不負責醫療這方面了，但是能看出來，御醫團應該是盡心儘力了，我以前查閱過帝國的醫療檔案，皇帝陛下乃至整個皇族可能都有一種遺傳病，這種病讓他們活不到40歲，帝國的開國高皇帝40歲歸天，高皇帝的父親也是35歲去世，高皇帝的爺爺同樣40歲，這是一種對身體免疫系統和經絡進行持續性損傷的疾病，會讓患者持續性的損耗精力，反覆的消磨精神，最終各器官衰竭而死，而且死前的癥狀都幾乎一致，現在的陛下能活到50多歲已經是奇迹了。」「如果換成是你或者朱頭來救，有的救嗎？」露加問。「我說過這種疾病到現在都沒有辦法通過醫學手段來治療，也許你這種實驗派不清楚，但是我作為一個醫生出身的人，這一點我很清楚。」呪懿耐心的解釋道。「那你來聖龍難道是為了陛下？」「確切地說是這樣。」「要是這樣，有很多種方法啊，你作為咒術師，皇帝陛下就算駕崩了，帝國隨便造出十個二十個克隆體也不是難事，你把陛下的魂魄直接移植到克隆體內，那皇帝陛下的壽命問題不就可以輕易解決了，或者用克隆人的血液，器官，替換掉皇帝陛下的器官延長壽命也不是不行。」「這個提案在剛剛提出的那一刻就被御醫團否決了，理由是有悖科學倫理，而且皇帝陛下本人也一票否決了這個提案，『只有工具才會把自己作出各種備份，朕是皇帝，自是獨一無二，朕從不渴求永生，生死自有天命。』。」「的確很像皇帝陛下會說的話。那換成機械體呢，就像我那些備用的替身。」「你的那些替身是無法繼承你的能力的，而皇帝陛下需要他那無比強大的能力。」呪懿聳了聳肩說。「所以你又在籌劃著什麼呢？」「聖龍傳說中有九鼎丹，可以有延年益壽，白日飛升之效。」「你不會告訴我說，那種極不合理的化學品是你此行的目的吧，我記得你的一堆學位里有有機化學這個學科的吧，你要知道這種東西吃多了反而會消耗壽命。」「在你眼裡那只是不科學的化學物，但是在我們修行人的眼中就是至寶，在舊時代修行人越來越少，再也沒人能夠擁有煉出九丹並且發揮出其功效，而上古遺留下來的也越來也少，相傳舊時代世上僅存九顆，舊時代的聖龍曾經在九個名山大川聖地藏有僅存的最後九枚九丹，但是核戰爭爆發到世界重建到現在，九丹要麼毀於戰火，要麼下落不明，我的情報人員告訴我，現存有一顆，只有一顆，就在關中，就連真武山和雲錦山都沒有。」露加聽到呪懿這麼說，不禁接著問：「你怎麼會知道的？」「拜託老兄，帝國的『大誰何』可是全世界第一的情報組織，而且他們的大總長和我關係不錯，我哪怕想知道今天朱雀大街路邊小區第二個公共廁所男廁第三個坑位蹲坑的傢伙老婆有沒有出軌，我都可以知道，何況是現存僅存的九丹。」「那你到底查明在哪了嗎？」「漢中，天師府。」「天師府？漢中？天師府不應該是在雲錦山才對嗎？」「你別忘了，道祖張天師後來遷蜀地，其孫張魯的根據地正在漢中，張魯繼承其父，以五斗米道廣收信徒參軍，就在漢中也修建了一座天師府，我說的正是這一座。」「那這麼看來，這九丹並無用處，張魯繼承其父，必有此丹，但依然投降曹魏，病逝於世，其所謂白日飛升成仙，又何苦拘泥於世俗？」露加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話里透露著濃濃的不屑。「九丹若要發揮功效，必有足夠的修行，張魯修行不夠，縱有九丹，何用之有，但是其祖父張天師，修行深厚，再有金丹相輔佐，才可白日飛升。」「所謂的白日飛升，充其量就是接近於覺醒者，或者達到我們現在的水平罷了，古人先賢甚多，但是民眾百姓大多數見識淺薄，現在看來倒也不奇，難道？」露加似乎理解了什麼。「對啊，你我都是覺醒者，已相當於所謂超級人類，古時東西方的仙人，神佛以訛傳訛，不過如此，他們苦修玄學，也只不過是努力接近覺醒者罷了，只要你我稍加了解修行，在術法上必然是精進千里，就像我，覺醒之後再修行術法，那真是信手拈來，本來術法就是讓人無限接近於覺醒，覺醒后再修習術法，就像博士去考碩士的題目一樣。而你別忘了，我們的皇帝陛下，也是覺醒者，如果藉由九丹之一，我再讓他修習養生術法，那必然能達到延年益壽之效果，九丹如果放到沒有修行，對，就比如你，這玩意在你看來就是非常不科學的重金屬煉化物，一點用沒有，但是配合修行者服之即可延年益壽，這就是我的目的，這九丹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劇毒劇重之化學物，但只要讓皇帝陛下潛心修鍊道家心法，以皇帝陛下現在覺醒者的身份，那絕對是一日精進千里，再配合這千年流傳下來，集合了古代先賢，山川靈氣的丹藥，反而會有奇效。」「有這麼好的東西，你這種眼鏡蛇，竟然不留著，應該沒有哪個修行者會把這種好東西去送給統治者。」露加有些不解「的確，九丹對於修行者來說那可是絕好的東西，獻給統治者的不過都是騙人的殘次品罷了，不過問題就在於，我現在已經是個覺醒者了，但是眼下，如果皇帝陛下駕崩太子繼位，那我的榮華富貴，還有我的命那可就朝不保夕，這些東西對我很重要。」

「果然你是擔心皇帝陛下駕崩，太子上位會要你的命吧。」露加說道。「你知道，那個太子一直以來都對我的行事風格看不慣，眾所周知我和三皇子走的近，皇帝陛下現在正用著我，如果要讓我高枕無憂，當然是讓皇帝陛下延年益壽了，這樣我睡覺的時候才能睡的安心。」呪懿臉上又露出了陰森的笑容。「如果你真的想要高枕無憂，就你這條眼鏡蛇，你真正的目的是……」露加在心裡暗自說道，但是他並沒有表明出來，只是點點頭說：「這麼看來，你的確需要九丹，為了你的榮華富貴。那你自己煉丹不就完了，按你現在的本事，放到古代，也能給你吹出個移山倒海，白日飛升的仙人。「中古時期的花瓶放到現在能賣3000赤帝漢國的金幣，但是用現代科技製作出來的更好看，更結實的花瓶，現在只能賣3枚銅幣，這就是歲月積澱的力量啊，朱頭或者我根據醫書道經上的方子也能很容易煉製出來對修行者大有裨益的丹藥，但是真正能夠對皇帝陛下這種頂級的覺醒者能有增加壽元這樣效果的丹藥，需要時間的沉澱，你要知道，這個效果肯定不如在名山大川中積澱過千年靈氣的效果好，所以，我一定要獲得老版的九丹。」「天師府的丹藥，對人家來說那是寶貝，人家憑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你，在大漢你可以隨便調動軍隊，但是在聖龍，你的一切資源都無法調動了吧。」

「是啊，我來這也沒法調動帝國的資源，所以在關中的這段時間，還得需要你的幫助。」「這裡既不是大漢，也不是失落帶，你怎麼那麼肯定我能幫到你。」露加說道。

「聖龍這個國家，無論是汴京還是長安，每一座城市幾乎都明碼標價，聖龍的文官集團眼中只認錢，只要價碼合適，他們甚至會把汴京賣給我們，按照你的行事風格，恐怕整個關中乃至聖龍大部分城市的文官系統都被孫家用金錢滲透了吧。」「是不是你把你經常做的事情複製一下就認為這裡也是這樣。」露加剛說完上一句緊跟著說，「不過你說對了，那群傢伙奢靡的生活的確需要錢，我提供錢，他們給我提供各種便利。」「我就知道，在我們一起上學的時候我們就很默契了。」呪懿拍了拍手，表示贊同，「但是我不認為修道的人會屈服於金錢和權力，而且這座天師府到底有沒有涉及到旅遊業，如果和官方沒有聯繫，那麼那群腐敗的傢伙可不會摻和這件事。」露加接著說。「據我的情報，天師府不與世俗聯繫，所以只要他們不惹事，當地警察也對他們愛答不理，他們只在術法研習者之中流傳，我會聯繫你，希望你到時候安排人接應一下我即可，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那我們達成共識，我還想向你問一個問題。」露加接著說，「但說無妨。」「那群動物在我們中安插了一個內鬼，結果一直到剛剛，那隻內鬼都沒有現身，他的頭目都被處理掉了，他都不願意現身，說明他一定所圖頗大，你有辦法幫我揪出這隻內鬼嗎？」露加問道。「孫家的入職晶元植入人盡皆知，凡有二心，早就爆頭而亡了，還有誰能給你安插內鬼？」「聽說是高級野仙之中的一種捨身技，通過廢掉所有修為對人進行奪舍，如果不是覺醒者，真存在那種可以佔有他人身體的術法嗎？」露加問。「奪舍這種禁術可沒有小說里寫的那麼容易，都得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對方修行越強，奪舍的時候自身付出的代價也越大，總之想要奪舍一個覺醒者或者高級的修行者那基本上不可能的，不過只要動用過奪舍，修行過的人還是能感受到的。」「你能感受出來嗎？」露加問道，「差不多吧，前提是你得有懷疑對象。」呪懿起身說，「朱頭他們等久了吧，走吧，我看你們外面那麼大動靜，你今天一定累壞了，你們這的客房還有吧。」「地面上的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不過地下還有，待會兒就下去休息吧，不瞞你說，我已經好幾天沒睡了，如果不是覺醒者，我現在恐怕已經昏倒在地了。」

走出私人會客室，看到風炎和正在打坐的王元陵以及在一旁的陸隆榮。「你們的國家機密聊完了？外面花家和你的僕人正在打掃庭院，如果沒事的話趕緊讓我們休息下吧，這兩天大家可真是辛苦的不行。」風炎晃了晃手裡的啤酒罐。「走吧去地下吧。」露加說著帶著眾人進入電梯，進入地下。